这镇上不像大的府城那般方便,到了快饭点的时候基本上很难找到还是空车的马车或者是牛车。
许夫子跑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一个相熟的菜农,那菜农正赶着送完菜的空车准备回家,他急忙拦下他递上三文钱让人送他回学堂。
一个学堂整月的伙食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这种事发生在学堂,若是传出去,不止学堂的学生和夫子们的人品会被外面的人讨论,他自己的能力也会被人质疑。
在学堂的差事比在外面自己收学生教学要好得多也赚钱得多,更重要的是身份上也会有些不一样。
他一个考末尾的秀才离开了学堂能招到几个愿意向他交束脩的学生还两说,一定不能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一到地方,他就快速地爬下牛车。
此时的江承远已得手有一会了,他悄悄摸着背书袋里的钱,想着等放学的时候要赶紧去花光,这样就没有证据了。
前些天他被人带去了一个好地方,那里不仅有许多会玩的人,有好吃的小食,运气好还能赚到钱。
那天他手上正好有母亲给他的几文小钱,他跟着带他见世面的新认识的兄弟投了一点注,手上的钱立马翻了一番,他那天买了半只烧鸡一个人一口气啃完了。
今天他手上有这么多钱,如果能再翻一番的话……
想着想着,江承远不由地嘿嘿笑了起来。
正趴在桌子上午休的前后桌对他这样的突然发癫敢怒不敢言。
他在美好的幻想中趴着睡下了。
另一边许夫子已经赶到了他在学堂的房间,看到没有锁好的柜子,他脑子嗡地响了一下,赶紧抖着手拉开柜子,钱果然不见了。
他想到那两个明确说青山学堂的伙食费被一个叫江承远的人偷了的声音,赶紧去拿了学生的名册翻找了起来。
这边江承远还在美梦中,那边找到了名字的许夫子已经带着护院赶了过来。
他们的动静在此时安静的学堂里显得很大,不少学生都被惊醒了。
许夫子询问过江承远的座位,护院上来便把他摇醒了。
江承远一脸暴怒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护院衣服和夫子衣服的一刹那他心跳如雷。
许夫子看他这个心虚害怕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打开了他的背书袋,找到了他还没串成串的伙食费。
江承远再蠢也知道偷外面的钱和偷家里的钱后果是不一样的,可是作为大房的他们被偏疼了这么些年,终于养成了他胆大妄为的性子,最后差点酿成了大祸。
“江承远是吧?胆子不小嘛!竟然敢在学堂偷钱。”
江承远还是有几分急智的,他向夫子狡辩道:“这是什么?怎么在我的背书包里?”
周围的学生们一片哗然,一方面他们大概知道江承远是什么样的人,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敢相信江承远竟然敢在学堂里这么大胆。
要不是听到那两个人的谈论,夫子也许会被他唬到。
“少废话!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自己都把偷钱的事情说出去了!你可真能啊!要不是我正好听到,这钱就被你偷走了!”许夫子害怕牵出自己偷偷出去喝酒的事,隐去了很多细节。
在学堂偷钱是大事也是学堂的丑事,这件事也不能闹大,徐夫子和院长商量好,决定把江承远赶回家,并且青山学堂以后永不录用。
江承远原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勉强被分到青山学堂的最末等班。
他自己对读书没也什么兴趣,之所以会来,主要是因为这样就不用在家干活,既轻松又能拿到钱吃喝玩。
有个在白云书院还算会读书的大哥顶在上面,江家人也愿意供着他。
这下子江承远要被赶回家,既丢脸又失去了一个轻松度日的好法子。
他心里十分恼火并且把不知道哪里听说他要偷钱的人给痛骂了一顿。
书院为了名声考虑,没有要把他送往官府。只是派了护院和徐夫子把他押送回江家。
江鱼此时正在镇上打听擅长调养身体的大夫,等两兄弟来向他汇报关于江承远被扭送回家的事,他把剩下的铜板给了他们,因为高兴又另外多付了他们一枚,兄弟俩连连道谢。
江鱼提前阻止了江承远偷到钱去赌博然后输钱,输红眼了还借高利贷,最后利滚利滚了三十多两银子。
姜家的老两口虽然对大房一家很好,可是也容不下江承远这样花钱和这样闯祸。
记忆里他们舍不得那些除开江承昭的束脩以外的钱,又害怕被高利贷的人追债,还心疼孙子要被砍手,便把主意打到了还不到十四岁的江花身上。
姜老二这个“孝子”,为了给老两口分忧,瞒着李秋云把江花几乎卖给了镇上一个有毛病的酒楼老板做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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