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 江鱼就开始了一点点地施行挖空江家的计划。
首先是在吃喝上面,江鱼表示自己在二房的时候身体受了太多的摧残,饮食上一定要精细再精细,名贵的补品也必须每天都要有。
他这些天每天都会不停地找库房那边要各种名贵的补品, 今天吃燕窝, 明天吃人参, 要不是库房的人实在害怕他这样的势头, 把他花用的东西上报给了江大夫人, 江鱼都要把库房里那只保存了十来年的灵芝给拿出来吃掉了。
江大夫人看着下人递给她的单子,眼前一黑。
江家人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敢这么吃, 江鱼这短短十来天居然就吃了他们十来年的珍贵补品的份额!
她指着下人的手都在发抖:“怎么不早点来告诉我?”
下人心里也委屈, 自从上次江鱼又和江大夫人过了一次招之后, 江大夫人为了表示他对好友的儿子视如己出, 便大方地说道要给江鱼好好补补, 库房里的东西让他自己看着取用。
谁知江鱼竟看都不看价值就都拿去用了!
她自己倒是说得轻松大方,下人也不好反驳, 结果现在出了事, 又都变成他们下人的错了。
等到江大夫人带着一群人来到江鱼的院子的时候,她发现有好几个下人都在帮江鱼搬东西, 她的心里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些是什么?”江大夫人指着箱子问道。
她走近一看,原来竟是最近在镇上卖疯了的,据说是公主穿过的布料做的衣服!
这些衣服虽然定价比江家的衣服要便宜一些, 可是这么多件加起来, 那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她粗粗看了一眼, 至少有两大箱子的衣服,其他的箱子里还不知道装的是些什么?
“你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穿呀!大夫人,说实话, 我对你掌家的能力表示很怀疑,全家穿的衣服都锦缎丝绸,就我穿的衣服只比下人的要好一点。
要说二叔对我有恨意才对我苛刻,这也不是不能想明白,可是家里的份例不都是由你管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些年穿的都是些什么吗?
结果我回来之后你也不说给我做几身新衣服,我自己去买回来了你又说我,我看你对我意见大得很哪!”
江鱼劈头就开始数落江大夫人,他舌战群儒的口才愣是没让江大夫人插上话。
不过江鱼说的也没错,之前原主在二房生活的时候,江大夫人确实故意苛扣过他的东西,反正家里也没有人在意江鱼,她克扣下来的钱就都自己留下了。
就是最近的事倒是有点冤枉江大夫人了,她不是不想给江鱼做新衣裳,而是家里近来全都在开源节流,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比过去要差了一大截,就连江老爷也不例外。
因为二房的几间铺子在江鱼的故意打压下不断地在亏损,因此就需要用这边江大爷铺子里流动的银两去帮忙填窟窿,光是这样还不够,按照预计,他们还要从家里的家底里面掏不少钱出来周转。
这个月各房的份例和月银都有缩减,别说是做这么好的新衣服了,就连这次他们每个季度每人的月例新衣都省下了。
江大夫人抖着手打开所有的箱子,再次眼前一黑。
这么多东西!还都不便宜,除了衣服外还有不少补品和药,一眼看过去至少要花几百两银子。
江大夫人终于发火了:“你知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怎么敢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
江鱼很无所谓地回道:“我不知道啊,这些我又不懂,家里也从没人教过我。”
江大夫人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上不去,下下不来。
“把这些都拿去退掉,家里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你既然帮不上家里的忙,也不要添乱。”
江鱼这时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为难她道:“大夫人,我发现你很针对我,家里个个都穿金戴银,就我一个人天天穿着和下人差不多的衣服。
你头几天还跟我说要好好补偿我,怎么今天又变了呢?我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希望我回来?
我才买了这么一点东西,你就开始说我。江鸿朗回去二房那边都能带那么多东西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的亲生孩子呢!你对一个都不是大房的孩子这么大方,却对自己姐妹的孩子这么苛刻,你这样让我怎么想?又让外面的人怎么看?
你要是敢不让我吃好喝好过好,我立马就告诉外面的人,说你故意折磨我,根本不是当初说的想照顾姐妹的孩子!”
江大夫人温时薇,在十几年前就和江大爷相识,两人当时很是含情脉脉地眉来眼去了许久。
不过因为那时候江大夫人家中清贫,即便想攀上当时还没现在这么富裕的江家的门楣也还是比较困难的,于是她就暗中牵线,把和她几乎出了血缘关系的极其远房的亲戚也是好姐妹的宋朝兰介绍给了江大爷。
她知道江大爷肯定对宋朝兰的家世非常感兴趣,宋朝兰家里是那种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也不好,但是家里积累了不少财富,还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的家世,正适合江大爷这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温时薇一直很嫉妒从小就有各种漂亮衣服和首饰的宋朝兰,她愿意哄着她玩也是因为宋朝兰为人比较单纯好骗,那些年她光是靠着在宋朝兰那里得到的钗环和衣服,就嫁给了镇上一家条件不错的酒楼东家的儿子。
后来她的丈夫早逝,而宋朝兰又在坐月子的时候得知了她和江大爷的旧情以及藕断丝连,最终郁郁而终。
之后她就仗着和宋朝兰的情谊进了江府。
这会儿听了江鱼说的话,江大夫人既害怕当年的事情被人翻出来说,又怕别人真的追究她对江鸿朗和江鱼两人不同的态度节外生枝。
她只能咬牙认下了这些东西,痛心地把自己这么些年存的私房钱拿了许多出来补上了。
没过几天,江老爷也知道了江鱼花钱大手大脚的事情,他让人赶紧把江鱼叫了过去,准备跟他训话。
“家里现在生意出了问题,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在这种时候花这么多钱呢?”
江鱼故作惊讶:“家里现在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了吗?那江家岂不是要完了?我听说,我娘的嫁妆占了整个江府财产的一半多,我这些年在二叔家也没有花用多少,现在用的钱都算是我娘留给我的,你这样教训我是不是不太好?”
江老爷子这些年早已把前儿媳的嫁妆当成了江府的东西,这会儿听江鱼这么说,他脸上十分不悦:“都是一家人,你分得这么清楚干什么?难道你长这么大不需要花用家里的钱吗?你将来娶妻生子不都要靠着江家的家世和背景吗?只有江家好了你将来才能好。”
“可是如果你现在把嫁妆都给我的话,那我不是能更好吗?一想到属于我的钱还要给二叔花,我简直心如刀绞,爷爷,不然你把我娘的嫁妆都交给我吧,不然这嫁妆说是我的,可是我花一分钱都得被这么多人唠叨,我还不如都拿到自己手上呢!”
江老爷眼皮一跳,他没想到自己过来教训孙子让他少花钱,怎么就变成了要把他娘的嫁妆都给他?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看看你爹这几天焦头烂额为家里的生意操心,你却只想着拿钱享受,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孙?你这几天不准出门花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说罢,江老爷便让下人把江鱼送了出去。
他想着这几天大儿子对二儿子的报复,简直都要头都要疼炸了。
江大爷把供给江二爷几间铺子的流动银两给断了,江二爷的铺子现在情况变得更糟了。
而江大爷因为这几天无心管好他自己手上的铺子的生意,所有店子的收入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江老爷急得都要上火了,他让人叫来江鸿朗,想让他去给江大爷帮忙。
江大爷听了父亲的要求,暴怒中摔了江老爷子最喜欢的一套常用茶具:“爹!我跟你说过,我和他们二房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我!”
而江洪朗对着江大爷还是一脸的濡慕,没有因为他激烈地痛骂自己而变脸色。
江老爷对江鸿朗就更满意了,于是他拖着还没好全的身体,亲自带着江鸿朗去铺子里处理生意。
江大爷又不敢对身体有恙的父亲做什么,他气得干脆没有去铺子里。
之后的江家每天都过得鸡飞狗跳。
江鱼则在这样的混乱中,继续他的计划。
自从江老爷不准江鱼支取账房的银子后,江鱼便出去直接赊东西回来,他买的大半都是他自己铺子里的衣服和药膏,这样一来到时候银子是他的东西也是他的。
江大夫人已经快被江鱼折磨疯了,可就连江老爷对他也毫无办法。
江鱼之前查到过江大夫人每个月都会回她娘家一趟这在这个时代是很不寻常的,一个大家夫人并不会每个月都回娘家。
江鱼对这件事有几个猜测,他把所有的猜测都一一做了些事试了一番。
没过多久,江大夫人就收到了一封信,再次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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