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花说完之后, 只是有些不屑地瞟了江鱼一眼便转身走了。
她已经听儿子说了,这次的事要不是江鱼狡猾,他们家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占林婉更多的东西了。
并且就算儿子马上找个贵女,外人也不会有任何想法。
只会觉得他年少有为, 幸好早已摆脱了不知廉耻的未婚妻。
然而现在事情变成这样, 将来不定人家会猜想这次的事是否有蹊跷。
江鱼是真没想到江家人能厚着脸皮一分钱都不给他。
他们是打算让自己用那一点点工钱和林婉的陪嫁来办喜宴吗?
真要是这样做的话, 哪个新妇不会对自己这样不靠谱的男人心存芥蒂呢?
还有,江鱼十分肯定当年照顾他的那个姨奶奶一定给江家留下了养原主的钱。
因为那位姨奶奶的规矩还不错,不像是从小家小户出来的嬷嬷。
既然是落难,她留下的钱肯定也不会少, 只是她可能也没想到江家人早已经把那钱当做他们自己的了。
江鱼现在刚刚启动调查原主的身世,他也懒得因为钱的事节外生枝了,毕竟他还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样落难来到这里的,要是在他查到什么之前不小心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还是抓紧时间把歪掉的骨头敲断重新接好, 把治腿的药准备好, 好把他和林婉的婚期给推迟吧。
于是他也没有开口, 面无表情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在路过中庭院子的时候, 江鱼听到江源哑着嗓子嘶吼却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隔得远远的,他还看到江兰敞开的窗户,她正在里面试新买的耳环。
看她对着镜子笑得美滋滋的样子, 江鱼都觉得有些恐怖,一个才十岁的孩子, 就已经被江家养得势利眼又爱攀比还满嘴粗话。
江兰笑了一会儿,余光看到了窗外的江鱼, 于是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地把窗户关上了。
她心里很不高兴,要不是江鱼做了那些事维护林婉的名声, 家里怎么会又少一笔钱呢?
那些钱她要是跟母亲撒撒娇,说不定还能再多添几件衣服呢。
江鱼也只是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很快便回自己的屋子了。
”
前世江鱼帮治下的百姓做过很多次断骨重接,因此他的手法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人在对自己下手的时候通常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偏差和犹豫,所以他必须好好模拟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骨头给敲歪了。
并且他现在也要提前把透骨治疗的药和止痛的药都先备好。
后面的事情也要安排好。
第二天江鱼出门去出货后,到了半下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江家报信,说是江鱼被车撞到了,他的腿又一次被撞断了,现在正在医馆里躺着。
李金花原本不耐烦管这件事,可是江林现在已经回书院了,而江元的嗓子又坏掉了说不出话来,数来数去还是只有她有时间去医馆。
换衣服的时候她骂骂咧咧的:“怎么不撞死他呢?净会给我找事做!正好这次把他给撞瘫了,让林婉那个小蹄子一成亲就得照顾他这个瘫子,累死她!”
等李金花慢慢赶到医馆的时候,江鱼的腿已经包好了。
只见他面色惨白,浑身冷汗,嘴里还咬着带血的布条。
李金花看得一阵快意。
她象征性地问了问:“江鱼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伙计代江鱼回答道,:“这位夫人,躺着的小哥今天被马车给撞到了,他的腿骨一下子被撞断了,送来的时候大夫说他的腿曾经断过一次,这次一定要小心医治,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他这次可以一举把旧伤给治好,以后他还能恢复正常人。
所以大夫把他曾经断过的地方又敲断了一次,他这断条腿现在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动它,最好能让他在医馆养伤,等他的腿彻底恢复之后,再让他回家吧。”
李金花脱口而出:“这怎么行,家里的生意还等着他跑呢!”
旁边的人和伙计一起匪夷所思地望着她,这什么人哪?!没见病人的腿都已经成这样了吗?她想的竟然是还想让他赶紧干活!
怎么这位小哥家里人不想着好好把他的腿给治好,反而像个奴隶主一样要他带病干活的态度呢?
李金花看了周围人的眼神,便没有再说话了。
想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他这次的治疗需要花多少钱?不是说他被人撞了吗?这钱该不会要我们自己出吧?”
这时周围的人看江鱼的眼神已经十分同情了。
而江鱼请的大夫此时过来说道:“这孩子的医药费已经有人付了,就是撞到他的马车的主人,因为对方赶路很急,所以多出了一些钱,说要是有多的,让我们医馆给他多炖点补品补身子。”
李金花一听给了很多钱他们,她眼睛一亮。
“既然这样,那可以把多的钱给我们,我们自家给他炖补品更好。毕竟谁知道你们医馆会不会乱收钱,故意给他开些又贵又不好的补品呢?
大夫心里感叹,这位小兄弟果然猜的很准!于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医馆可是有百年信誉的老店,你这样污蔑我们,我们是可以去官府告你的。
再说了,到时候我们会把开的药和补品全都记下来,撞人的人家还说了,因为他们撞了这位小哥的腿,害他的喜宴不得不推迟,多的钱就当出礼金了,让他好好的补偿一下新娘子。”
李金花听了差点气死!要是婚宴推迟了,到时候她还怎么散播林婉已经不清白了的谣言呢。
江鱼这个小崽子命还真是好,就算他们不给钱他,他也突然能从天而降一笔钱。
李金花又问道:“不能让他回家养伤吗?”
大夫连连摇头道:“这绝对不可!这位小兄弟的腿曾经断过一次,这次一定要非常小心地养护。接下来的三四个月他都得躺在我们医馆,一直到他治好为止。怎么,难道你身为他的家人,不希望他的腿彻底好起来吗?”
李金花讪笑道:“当然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这孩子的腿能早点好起来,唉,真是可怜的孩子,遭了大罪了。
我看他现在还疼得有些不清醒,我等他醒了再过来看他吧。”
等李金花回到江家把江鱼的事情说了之后,江海也一脸愤愤的表情,现在家里不仅少了个重要劳动力,而且他们才定好的喜宴时间还得去改口推迟。
他们昨天才急急忙忙发出去消息,今天又要出去跟人家解释,那他们昨天暗示的是不都白暗示了吗?
江家倒是没有特别限制林婉出门,除了有时候看她不爽才会用她的心疾当理由不让她出去,
对于林婉来说,毕竟她马上就要和江鱼哥成亲了,而江鱼哥要比江林好太多了,听说他受伤了,她的心里也很着急,于是便偷偷地去了江鱼看病的医馆。
江鱼没有想到林婉会这么快就来看自己。
昨天他就已经想办法告诉林婉,自己会想办法把婚期推迟的,让她不要太担心。
林晚有些自责地说道:“江鱼哥,是不是因为你要帮我才……
江鱼连忙劝慰道:“你千万不要多想!”
接着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其实是我先看了大夫,大夫告诉我说我的腿如果好好地把歪掉的骨头敲断再重新接上,有很大的把握能够痊愈。正好江家故意把我们的婚期定得这么近想闹谣言,所以我才抢着让大夫提前帮我断骨重接的。
你千万不要老是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这样对你的病情极为不利。
正好我们要成亲了,我在这里的几个月可以好好向大夫请教一下你这个病要怎么对待。
起码得让你以后不要太难受。”
林晚没有想到,都伤成这样了,江鱼竟然还在替自己着想。
她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暖呼的,自从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江鱼看她的眼睛有点微微发红,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的。”
林婉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从这天起,江鱼就开始拿着医书,不断地向医馆的大夫请教,尤其是关于心疾方面的养护。
和江鱼做交易帮他遮掩的大夫没有想到江鱼竟然一点就通,有时甚至还会提出一些把他都难倒的问题,帮他开阔了许多思路,并且改良了很多的药方,于是他便教得更用心了,甚至还把江鱼收为了自己的记名弟子。
时间久了,医馆的其他病人还有一些病人的亲人看到这些后都忍不住夸到林婉的好福气,这还没成亲未婚夫就如此为她着想,将来两人的日子一定可以过得很美满。
有次林婉偷偷用她从李金花手里拿到的钱给江鱼买了天香楼的补身鱼汤送来。
江鱼当时还问过她江家有没有老实把她的东西都给她了。
林婉为难地摇头道:“虽然爷爷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数目,可是我大致也能猜到他们给我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笔,并且爷爷曾经还有一张方子,那张方子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只记得大约是一种药酒的方子。
可是伯母说,那张方子因为放的时间久了,已经被老鼠给啃坏了。”
江鱼安慰她道:“你先别太难过,我觉得这张方子一定还在,并且他们会想办法用掉。
等以后要是出了有关这款方子的药酒,我们就可以想办法报官或者是让人查这方子的来源,肯定能查到他们身上。
江家和医药毫无关联,只要他们出手了这张方子,那么这个必定是从林爷爷那里得到的。”
不过怕就怕江家直接把方子献给一些贵人当作敲门砖,从原主的记忆来看,江林过不了多久结交的人就直接跨了几个阶层。
除了他妻子的父亲是县太爷之外,原主还听说过江林后来还接待过从京城来的贵人。
江鱼有些怀疑,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和原主的身世有关。
只是原主的记忆里面这一部分印象很模糊。而现在离那时候还有两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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