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 皇后便拉着江鱼跟他嘱咐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不过因为皇后还在平南侯府当姑娘的时候,家里的环境很简单,大家伙也都是宠着她这个女儿的, 所以她长成了一个心眼并不算多的人,她后来会的一些东西都是在她决定帮皇上争取皇位的时候学的。
并且后来她进宫之后很快便被皇上派各妃嫔监视起来了,所以她的宫斗技能并不如何高明,连江鱼看着都觉得有些青涩。
不过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拳拳爱意, 他全程都很认真地在听她说。
不过皇后讲的这么多东西也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因为他从皇后讲的各方人马的信息里面, 得到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和信息, 都是原主这个小孩子记忆里面没办法做出整合的东西。
比如皇上后宫有四十一位有位份的妃嫔, 皇后给他讲了这些妃嫔背后的家族势力。
这些人里其中有哪些人已经投靠了谁, 又有谁和谁可能已经联手了, 还有谁和谁之间门有很大的矛盾或者是仇恨,更甚至是有生死大仇。
之后他还了解到了更多关于皇上的性格习惯, 毕竟原主并不常见到这个父亲, 对皇上除了有些孺慕尊敬之外就只剩下一些惧怕了。
先帝夺嫡的时候,曾经在朝野造成了一些动乱, 幸而他上位后便很快铁血镇压了。
然后到了原主的父皇夺嫡的时候, 产生的某些动乱已经影响到国本,边关那边原本的摩擦和试探也变成了一次次正式的进攻,当年还是皇后的父亲和哥哥为了保家卫国和把事情对皇上的影响降到最小, 于是便远赴边关为他卖命。
于是江鱼知道了平南侯府一家为皇上付出了多少, 又失去了多少, 并且现在为了皇后和她的儿子又隐忍了多少。
在平南侯一家发现皇上要过河拆桥之后,他们也并没有像有些仗着劳苦功高的世家一样和皇上刚起来。
一方面他们不想为难女儿和外孙,另一方面现在虽然算不上国泰民安但日子也过得去, 也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了,再加上他们的权力欲也不是很大,并不想争个你死我活。
他们是过的很佛系平淡的一家人了,但就算他们这样,最后也还是被弄得家破人亡。
之后皇后又以一个女人的敏感和敏锐告诉了江鱼她觉得有哪个妃子表面上皇上对她态度一般,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挺得宠的,让江鱼尽量不要与这位妃子起冲突,不然吃亏的一定是他自己。
这些过去皇后也有对原主说过,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综合在一起分析了具体情况和章程告诉他。
……
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皇后还在绞尽脑汁不停地把自己知道的猜到的等等等等的事情不停地向江鱼灌输,里面甚至包括一些皇后过去不打算说的秘辛。
江鱼于是也更加了解他们的处境的艰难了。
晚饭江鱼留下来和皇后一起用了饭,他仔细查验了一下每道菜、茶水和用具等等,发现今天的饭食里并没有问题。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可是皇宫,和普通的民间门家族不一样,如果皇宫里随随便便或者时随地就能给人下毒的话,那皇上肯定会察觉出来并且整顿整个后宫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被皇后信任的那位给他们两人把平安脉的御医,他的问题就很大了。
是先找个机会会一会他?还是等到把平安脉的时候再来试探观察他一番呢?江鱼的大脑飞快地思考着。
吃过饭江鱼在皇后忧心的眼神中回了寝宫,毕竟第一天他还要去太傅那里继续学习。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太傅也是很厉害得很,他竟然敢把皇后的儿子塑造成一个冥顽不灵的只喜欢贪玩又有没有悟性的愚蠢形象。
而皇上也顺着太傅的话给原主打上了一个这样的印记,没有让他和其他皇子一起读书怕带坏他们,甚至连伴读都没有给他选。
原主已经八岁,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毕竟再过两三年,朝臣对他的印象就彻底定型了,要是那个时候他还是这么一个形象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江鱼觉得不管多么艰难,他都得尽快改变一下自己对外的形象了。
他如果想活命并且保住皇后和平南侯一家的话,只有登上最高的那个位置才能护住这么多人,并且在那之前还得先解决掉想弄死他们的人。
之后他几乎花了大半个晚上梳理了一下过去这个太傅教原主的东西,并且把那些全都背了下来。
这个太傅为了把他给养废,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他教给原主的东西非常杂,并且完全不成体系,而且给原主布置功课的时候,通常都会给他布置后面没有教过的内容,而那些内容夫子不教的话,原主一个小孩子是不可能凭空弄懂是什么意思的,并且原主身边每天都跟着几个不遗余力引&a;039;诱他玩耍和放弃努力的下人,可想而知他是很难学到什么东西的。
第一天一早张禄走路的样子很有些不自然,想必昨天皇后已经派人狠狠教训过他了。看得出来,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恼火。
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被狠狠打了一顿,并且还被罚了俸银。
不过在江鱼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这人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做出这副样子来,不知道他是谁的人如此不收敛,想必他的主子要么得宠要么有权势。
转念一想,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面,自己手上却一个人都没有,还是得想办法给先给自己拉拢几个得用的人,然后再把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换下去。
于是江鱼假假地对着张禄笑道:“张公公今天身子不适吗?”
张禄勉强回道:“没……奴婢没事。”
江鱼释然地笑了:“那就好,那就请张公公把这些东西搬到学堂那边去吧。”
张禄看着那快有大皇子一人高的一堆书,脸上的假笑顿时僵住了:“殿下要搬这么多书干什么?”
“学习呀!太傅昨天那样骂了我了,我想了想还是很不服气,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张禄不知道大皇子出了什么毛病?!先是听说他把殿里藏的许多东西烧了,现在又突然想要好好学习,该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吧?
可是昨天明明是自己摔倒才打翻了汤,要是大皇子自己摔倒他还能怀疑到他身上。
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小孩子本来就一天一个想法。
可他这次不仅被主子打了一顿,还被皇后以他照顾皇子不周还伤害了皇子为由挨了两顿打,现在他光是撑着来见大皇子已经很勉强了,要是搬那么多书,他今天就可以直接升天了。
于是他就准备叫别的小太监来帮忙搬。
江鱼故意说道:“张公公不准备和本殿下一起搬这些书吗?既然张公公受了伤,那今天就让别的人陪我去见太傅吧,张公公还是好好休息几天吧。”
张禄有些急了,他的主子才刚刚给他下了新的指令,他这时候怎么能休息呢?
于是他勉强地笑道:“殿下,这堆书未免也太多了些。”
他话音刚落,江鱼就把这些书其中的一半儿给抱了起来。
张禄吃了一惊,没想到大皇子竟然有这么大力气,看着江鱼投过来的鼓励的眼神,他闭上眼睛咬牙把剩下的一半准备抱起来。
谁知这时他一个没站稳,眼看书马上就要飞出去了,这时有个小太监冲了过来,接住了这些书。
江鱼立刻皱眉不高兴道:“张公公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呀?昨日也是,既如此,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半个月吧再来我跟前吧。
那边的,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这些搬到太傅那边去。”
刚刚的小太监脸上很高兴,急忙给江鱼行了礼,接过了张禄手上的书,便跟着江鱼走了。
张露在后面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然而再怎么生气,他的腰还是那么疼,几乎要直不起来了。
等江鱼到了太傅那边,果不其然,太傅又准备抽查他没有教过的东西考查。
江鱼皱眉道:“太傅是忘记自己昨天教的东西了吗?为什么给我布置的作业是我没听过的内容呢?”
太傅轻车熟路地说道:“大皇子昨天贪玩,没有记住微臣教的东西这不可耻,可耻的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还要把错误栽到老师的头上的行为。”
江鱼突然知道为什么皇上没有给原主选伴读了,要是有伴读,这太傅还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江鱼拿着书走近太傅:“可是太傅昨日讲的都是这边的内容,可是今天布置的内容根本就和那些接不上!”
然而太傅心里不屑,他很明显地知道江鱼在自己手上不会也不能学到任何东西,既如此就更能说明他刚刚指的东西是他瞎指的了。
江鱼昨天从皇后那里了解到了许多讯息,他知道每个月的今天这时候,六部的大臣们需要经过离这边不远的一条路,到御书房去觐见皇上。
想要改变原主的形象,最好是能直观的展现给这些人看。
这时算好时间门的江鱼突然情绪大爆发,他大声说道:“你骗人!我要去找父皇分辨清楚!”
然后他转身就跑了出去,而刚刚江鱼故意靠近太傅,他今天穿的衣服上面有一个玉钩,正好走近勾住了太傅衣摆处的皱褶,随着江鱼的跑动太傅很快被江鱼给拖了出去,往那条路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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