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至龙见她一脸的无语,笑了,“怎么了?”
许临月拿过碗,“我自己吃。”
“自己能吃吗?”
“为什么不行,我手又没受伤,也不是小孩子,吃个饭还要人喂。”
话落就看到男人的双眼弯了起来,“可是,对我来说,你就是孩子啊,珍贵的,独一无一的孩子。”
许临月:“……”
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手脚又有点蜷缩,她也没搭腔,只是拿过勺子安静的喝粥。
她脖子受了伤,吃点不费劲的流食刚好,许临月喝了两口,问道:“这你熬的吗?”
权至龙扬眉,“对,哥哥在小允的指导下熬的!没有糊。”
骄傲的样子好像他做了多了不得的事,许临月颇为无奈,她顺着他的话往下夸,“……真的很棒呢,谢谢你。托您的福,我晚上喝到了很好的粥。”
“不客气!喜欢的话,明天还给你熬~”
吃完饭,权至龙就催许临月去吃药,自己则是把碗筷收去洗碗槽洗了。
许临月拿了药吃。
吃完权至龙也洗好了,他甩甩手上的水珠,又拿出医生开的红花油,“我给你涂一下。”
今天去医院,医生不仅开了内服的药,还开了外用的药,说一起用淤青会消的快一些,权至龙拉着她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经过刚才在医院的冰敷处理,她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怖,但青青紫紫的也还是在,权至龙看的气又上来了,同时也决定了一定要给白中宰一个好看。
他拧开红花油的盖子,盖子一打开刺鼻的味道就冲了上来,让人精神一震!
权至龙同情的看着许临月,“这几天就忍一下吧,味是不怎么好闻,但可以快速的消除淤青。”
许临月点点头。
权至龙倒了一点在指腹上,接着又靠近将红花油一点一点的涂在她淤青的部位,慢慢的涂抹开。他的手温热,红花油清凉,他又靠的近,气息全喷在她脖子上,痒痒的,麻麻的。
许临月瑟缩了下,人也不自觉的向后倾,以此拉开距离。
权至龙见她往后倒,他则是上前,甚至因为想给她涂好,他靠的比之前还近,两人几乎凑一起去,许临月又往后挪了挪,权至龙抓住她的手,“别动,别动,再动就涂不好了。”
“你靠太近了,弄的脖子痒。”
权至龙这才抬头一看,小姑娘脸带了点红,脖子也是,粉粉的,很是可爱,他笑出来,“那我离远一些。”他屁股往后挪,后退了一些,拉开距离,“也是我没注意,我最近视力有点下降好像,看不清楚。”
“去医院检查了吗?”
“没有,一直没空去,最近不是在忙巡演的事吗?就没去。”
许临月点点头,“巡演要到明年吗?”
权至龙嗯了声,“要到明年才结束,终场是在首尔,来吗?来吧?我叫人给你留几张票,你来看吧?”
“我不知道那时候的行程安排……”
“那没事,我先把票给你留着,你有空就来,没空也来吧。”
许临月被他的话逗乐了,她笑道:“什么强盗发言,内,有空就去,没空也争取去。”
权至龙扬起眉眼笑,结果笑完红花油的味道就冲进嘴里,顿时口腔内全是红花油的味道,权至龙皱眉,“不能说话,一说嘴里就全是这个味。”
许临月也赶紧闭上嘴。
涂了半个多小时,权至龙才涂完,涂好后他马上去洗了手出来,洗完他又出来跟许临月聊天。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权至龙感觉跟许临月还没呆多久,就到了她睡觉时间,权至龙不想走,他可怜巴巴的问她,“你晚上能收留我一个晚上吗?”
“不能,这里没有多余的床。”
“我可以睡沙发的!”
“那也不行,你脚伤还没好,睡沙发容易压到脚,您还是回去吧,叫舜浩哥过来接你。”
许临月好说话,但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这点权至龙比谁都清楚,所以见她这么坚决,他也没再坚持,而是打了电话让崔舜浩过来接他,毕竟他也做不出让女朋友睡沙发,他睡床这种事。
在等舜浩过来时,权至龙又拿过手机玩,结果一打开给他推送的全是关于中老年人关于老花眼的治疗,他当时嗷嗷嗷的就叫了起来,“我才几岁啊就让我治疗老花眼了?”
“什么?”
权至龙气呼呼的把手机递过去,“你看。”
许临月一看,呃了下,权至龙还是很气,跟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似的,“哥哥很老吗?啊?哥哥很老吗?”
“不老,很年轻,正年轻。”
“可是他给我推送这玩意。”
“那不是他们胡乱推的吗?他们乱推送的,您别生气。”
权至龙不仅不消气,反而幽幽的看着她,“是老了吧,是老了,不然你为什么一直对我用敬语?我就知道。”
“……”
如果说一开始她以为他气的是这个推送,那现在她就知道他借题发挥的小心思了,她看着他,他委屈的噘嘴,神情愤懑又哀伤,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她略无奈他的幼稚,“用敬语当然我因为你比我大啊,不是因为你老,哥哥你,一点都不老,可以了吗?”
权至龙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嘴上却矜持的回道:“勉勉强强吧。”
许临月嘁了下。
权至龙又改口,“好这么多了。”他比划了下手指。
其实心里是很开心的,就是这大数据时代,真的气人。
呸!谁中老年人了?
第一天。
许临月照常起来,起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脖子上的痕迹,估计是药和红花油起了效果,今天脖子上的指印没那么吓人了,好了很多。
许临月觉得要是恢复的快的话,可能过两天就会好了。
她拧了毛巾洗掉红花油的味道,洗掉后又用遮瑕膏遮住痕迹,确定不会被看出有什么问题后她才和经纪人过去剧组那边。
到剧组后,负责清场这一块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十分的不好意思,导演看到后也关心了几句,然后说还在调查中,等调查完了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许临月笑着说谢谢,接着才去准备。
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
下午时,许临月突然接到了吴士勋的电话,“临月,你现在有空吗?应该有吧?我问过昌泯哥,你的戏份是晚上的。那,你能出来一下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许临月有点诧异他的语气和内容,“可以的,哥哥在哪里?”
吴士勋说了地址,许临月说一声稍等后就下去换衣服,然后出去。
吴士勋约了许临月在民俗村外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许临月进去时,吴士勋已经到了,看到她,他扬起笑冲她招招手,许临月看到后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哥哥今天怎么会过来?”
吴士勋抬眼看她,唇边一点点笑意,“就,想跟你喝杯咖啡,我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许临月提醒他,“校庆上刚见的,哥哥忘了?”
吴士勋也不反驳,只是笑着看她,“我早上才听昌泯哥说了昨天的事,你没事吧?”
“没事的,昨晚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
吴士勋指了指桌上的蓝山,“这给你点的,你尝尝。”
许临月说了谢谢后端起咖啡喝,这家咖啡还不错,剧组的人平常也经常来这买,许临月一边说着这家招牌的咖啡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
吴士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听她说。
他太反常,终于引起了许临月的注意,“哥哥怎么了?”
吴士勋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有点累,不怎么想说话,你说吧,没关系的,我听着呢。”
他想跟她多相处一会儿,然而时间却是不留情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许临月回剧组的时间,“临月,再陪我坐五分钟吧。晚五分钟应该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
“那,再陪我坐五分钟吧,等这一杯咖啡喝完。”
“哥哥到底怎么了?”
吴士勋只是摇头,“没什么。”之后又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住眼里的酸意,“只是想把这杯咖啡喝完。”
“是最近工作不顺利吗?还是人不舒服?”
“都不是,临月,我只是,想把这杯咖啡喝完。”
许临月皱眉,她担心的看着他,今天的吴士勋真的很反常,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样。
吴士勋只是低头喝咖啡,他慢慢的慢慢的喝,可是不管他喝多慢,咖啡也总有见底的时候,咖啡见底后他低喃了句‘没了啊’,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听到。
他定定的看着杯底,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好啦,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一个人可以吧?”
“没关系的。哥哥呢?哥哥接下来是回去还是……?”
“我等一会儿再走,这家的咖啡还不错,我可能会再喝一杯,你先走,慢点,我看着你走。”
许临月皱眉看他,“哥哥你真的没事吗?”
吴士勋昂头看她,眼神深深,也认真,认真的样子像是要把她刻进脑海里,“没事的,真的。你快回去吧,等等不是还有戏份吗?”
“快回去吧。”他又催了一次。
许临月没动,她看着他,吴士勋见她不信,他攥紧双手,费尽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个笑,“走吧。哦,临月,这个你带回去,等回去了再看。”
吴士勋把放在椅子上的袋子提起来给她。
“是什么呀?”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快回去吧。”
许临月又看了看他,吴士勋一直冲她笑,时间又紧,许临月纵使再担心也只好先回去,“那哥哥等等也早点回去吧。”
吴士勋笑着说好,许临月对他弯弯腰,然后转身离开。
出去后,她还又回了下头,吴士勋一直在看她,看到她回头还冲她挥了挥手,冲她笑,“快回去吧。”
许临月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回去。
她一转身,吴士勋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住垮了下来,他知道,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他和她就没有关系了。
他和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起聊天,吐槽工作上的一些翻烦心事,也不能再一起打游戏做任务,也不能再像今天这样约着一起喝咖啡。
他跟她没关系了。
以后即使遇到了,也只能擦肩而过,或者在人群中遥遥看上一眼。
许临月回剧组后,想想吴士勋刚才的言行举止,还是觉得他很反常。
他平常不这样的。
视线下移看了看手中的袋子,许临月眉皱了皱,她回保姆车,然后打开了袋子。袋子里装的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四方形的盒子,盒子精致美丽,许临月疑惑的打开。
盒子里有许多的东西,满满当当的,有专辑,有应援棒,照片,干花。
专辑和应援棒许临月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们组合出道的第一张专辑以及应援棒,她们和exo同年出道,时间比他们晚几个月。
出道后她们去电视台打歌,除了打歌外还要去待机室见前辈团体,跟他们打招呼,顺便送自己的专辑。
她记得当时见了许多的前辈,也送了许多的专辑出去,只是她们名不见经传,娱乐圈又是论资排辈,无比现实的地方,打歌还没结束,她就已经在垃圾桶里见到了自己组合的专辑。
说不气愤是假的。
但也没办法,你没名气,没混出头就是这样,只能心疼的把专辑捡起来。
转身时就遇到了他,可能是看不过吧,他向她要了一张专辑,之后又鼓励安慰了她几句,他跟她说,认真做出来的音乐不应该被如此轻贱。
他们当时是大势,又这么说,她们当时是挺感激的。
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结缘的。
也三年了,她没想到他还保留着这张专辑。
专辑旁是她们团的应援棒,再是她在《偶像运动会》上的照片,照片上她笑眯眯的跟姐姐们说着悄悄话,旁边是其他团的女爱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张照片。
还有2012年年末的打歌舞台时,她和姐姐们站在舞台边缘,她一脸羡慕的看着前边得一位的团体,估计是很渴望吧,眼里满是向往。
他当时是在台下的,站台下的角落,小小的一点,他抬起头看她,眼里是淡淡的心疼。
许临月的心突了下。
她把照片拿近了看,确实是她看到的那样,许临月怔了下,忽然有点明白过来了。
盒子里还有一支干了的蝴蝶洋牡丹。
许临月记得那时她们没行程没回归,她和姐姐们都在家闲的抠脚,为了打发日子,她就学着制作干花,做的还不错,制作完后她还拍了照片发到ins上。
他看到后就过来找她,他说花很漂亮,问哪里买的,说他也想买。
她说是她做的,然后又说送一支给他,他当时应该是开心的,因为后来拿给他时他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状了。
干花不易保存,她送出去的、包括她自己一开始制作的后边都丢掉了,没想到他一直保存着,还保存的这么完好。
干花旁卧着一封信。
信封是粉色的,上边什么也没写,只有淡淡的白雪松木香,许临月拆开信,信很短,写的非常简略:
临月:
「谢谢你。
希望你能幸福,也一定要幸福啊。
再见。」
许临月看着最后两个字,再想想刚才吴士勋的言行举止,彻底明白了过来,明白过来后忧伤、抱歉和难过就涌了上来,她捏着信,久久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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