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兄,你看这里面会是什么?”
李甲凑到梅似贾的耳旁问道。
“这个大小,如果确实是无价宝的话,那断然不是俗物,我怎么能猜得到。”梅似贾全神贯注,有一搭无一搭地答道。
“说不定是颗老大个的夜明珠或着海珍珠什么的。”周嗔插话道。
李甲马上白了周嗔一眼,脱口道:“渤海杨家都为这个家破人亡了,怎么会是你说的这些破玩意!”
“嘘!别吵,打开了。”
梅似贾轻声呵止,只见白锡圣右手解开锦缎,里面的东西:
黄白润色,四寸方圆,上纽盘五龙,下抵有金漆。拿起来,只见其下镌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方正的红色篆字。
“这这这难道是失传百年的传国玉玺?”
梅似贾难抑兴奋,失声喊道。他看的双眼发直,身子不由得凑上去观摩,看的真切时,连连惊叹不已,果然是传国玉玺现世
嵇昀和初生扶着田纪枣和令泽,来到左枢殿,钰澄见田纪枣双眼难以复明,只好准备纱布、药酒,帮他止血止痛。令泽失血过多,伤势极重,钰澄便教嵇昀和初生把他抬进后堂,为他注入元气封堵经络。
“嵇昀、初生,你们两个去吧,这里交给我。”
嵇昀和初生迈步出左枢殿,抬眼一看,眼前有两个人正在人群中厮打。
“怎么回事,快去瞧瞧!”
打斗的双方,一个是中原刀客,一个是契丹武士。
“你们契丹人也想抢夺传国玉玺,简直是痴心妄想!”
“哼!怎么抢不得?刚刚那姓白的说了,谁有本事谁就能得到这个宝贝,哪管是什么汉人还是契丹人!”
嵇昀道:“原来宝物就是什么‘传国玉玺’。”初生道:“难道说这个渤海国的杨家,是隋朝皇族后裔。”
“隋朝?后裔?”
嵇昀对历史知之甚少,所以疑问。
初生道:“隋朝皇帝姓杨,隋朝亡国后,听说隋炀帝的后裔,携带传国玉玺逃进了漠北草原,说不定就是一路逃到了渤海国,在那里定居下来了。”
嵇昀点了点头。
“住手!”
施行道长出手拦住正在厮打的两人。
施吾子道:“诸位,玉玺是国之重器,如果流落江湖,恐惹天下人为之争夺流血。如今黄寇作乱、国家不安。不如将它交还朝廷,安定人心,尽早平叛,也免黎民百姓再遭磨难。”
少林方丈道:“善哉,掌门真人为天下计,老衲代表少林,第一个支持。”
“我不同意!”
早有人站出来,大声道:“玉玺既不是乾元门的,也不是少林寺的,刚刚那姓白的说了,谁能技压群雄,就能得到玉玺,现在他走了,你们反倒要私自做主把玉玺交给朝廷,我第一个不同意!大家说是不是?!”
“想来那姓田的在乾元门出了事,施吾道长害怕朝廷怪罪,所以才要把这枚传国之宝献给朝廷吧?”
“要不就公平公正地打一场擂台,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抱得玉玺归!”
施吾子眉头紧皱,轻叹道:“既然如此,乾元门便尊重在场各位的要求,三天后摆下擂台,技高者可做玉玺之主。”
于是大会不欢而散,少林、崆峒、丐帮等无意争抢玉玺,当日辞别下山。
嵇昀虽然不懂何为传国玉玺,但从施吾子凝重的表情看来,这个东西显然至关重要,心道:“这群所谓的英雄豪杰,见了宝物个个都想收入自己的口袋里,钰澄道长受了伤,三日后的比武谁能代表乾元门出战呢?”
“嵇昀!”
嵇昀正在想着,忽然听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是你”
听出是李萱的声音,嵇昀转过身来,见李萱又惊又喜地正朝自己奔跑过来,她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男子。
“怎么是他?”
嵇昀心里疑惑,跟在李萱身后的竟然是契丹公子耶律尧骨。
李萱见到嵇昀,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躲在嵇昀的身后,双臂抱住他的腰,身子紧贴在他背上。
“这个傻子老是缠着我,和我搭话,你快帮我。”
嵇昀正摸不着头脑,耶律尧骨已经走到跟前。
他见李萱依偎在嵇昀身上冲自己得意地摆着鬼脸,于是把眼光转移到嵇昀身上。
嵇昀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不免有些难受。
耶律尧骨上下打量了一番嵇昀,随即低下头,竟解起衣带,赤着两膀摆出角斗的架势。
“啊!你干甚么!你这个怪物!”
李萱跳脚大叫,嵇昀目瞪口呆。
“你,决斗,和我”
耶律尧骨目光志诚地瞧向嵇昀,用蹩脚的汉语与他说道。
“什么?”嵇昀与李萱相视俱惊。
“他是说和我决斗?”
“好像是”
“决斗!”
嵇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决斗?”
耶律尧骨抬手指着身后的李萱。
“她。”
“哦,我明白了,看样子他以为我和她是那个了。”嵇昀虽说与李萱之前的矛盾算是已经化解,但他对这个任性胡为、风风火火的女孩实在是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于是便想着对耶律尧骨解释一番。
“可不像你想的那样”
“嘿!傻混蛋!”
李萱猛地拍打了一下嵇昀的后脑勺,然后赶忙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这么不仗义吧,我可是缠着真人求了好半天的情才叫你免受责罚的,反倒连这么个小忙你都不肯帮我?!”然后顿了顿又说道:“你听话,替我打发走她,我好好感谢你。”
嵇昀被李萱缠得无奈,又想到眼前这个契丹公子,行尸走肉般的跟在女孩子后面,确实叫人烦恼害怕,于是打定主意,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神气的样子。
“好吧,决斗可以,不能叫帮手、不能用暗器。”
“决斗,两个人,没暗器。”
嵇昀叫李萱躲到一旁看着,自己后退两步与耶律尧骨拉开距离,宁心静气地观察对方套路。
耶律尧骨弓步探身,两臂在身侧大开,如同螃蟹一般。两只眼睛瞪得通圆,死死地凝视着自己。
“哦—他是想和我摔跤啊。”
嵇昀自幼生长在山里,对蛮人摔跤见多不怪。
耶律尧骨一个姿势摆了好久,嵇昀本着后发制人的想法,也待在原地岿然不动。忽然,耶律尧骨直起身来,有话要说:
“你是道士,我输了,回去练了,我们再决斗。”
嵇昀听得云里雾里,心道:“看样子他是害怕输,不敢比了”
“啊!”
嵇昀正隐隐有些得意时,耶律尧骨忽然大喊着朝自己冲了过来,嵇昀闪躲不及,被他一把抱住了腰。
“糟了,大意失荆州!”
耶律尧骨身材壮硕,虽然功夫粗浅,但摔跤这种事,对于马背上的民族来说,就像是天生烙印在骨头里的。只见他埋头弯腰,一把力气全压在嵇昀的身上,像极了驮货上山的驽马,又像是负犁开荒的蛮牛。
嵇昀心中一万个后悔,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自己所学的剑法毫无用处。
“嵇昀!你坚持住啊!”
李萱在旁蹦跳呐喊,嵇昀极力地想稳住身体,与耶律尧骨强拼力气。但是,李萱越是呐喊助威,耶律尧骨越是起劲,好像受到鼓舞的反倒是他了。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这要是输了可太没面子了。”嵇昀急忙中,忽然想起施吾子教给他的气功。
“好!运气试试。”
嵇昀暗自念起口诀,催动元气通过两腿上太阴、阳明两道大经,聚会在太冲、涌泉二穴附近。
“奇妙。”
嵇昀顿时觉得下盘稳如磐石,运气功夫果然有效。
嵇昀纹丝不动,耶律尧骨试了半天,力气也泄了大半,嵇昀趁机挣开身体,右手绕到耶律尧骨身后,扯住皮裤,顺势向前拖拽。
“咕咚!”
耶律尧骨被摔了个五体投地,一动也不动。
“喂喂,他不会被摔死了吧。”
李萱忙里慌张地说道。
“不会吧?!他壮得像头公牛,哪这么容易就能摔死?”
嵇昀被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慌乱。
“哈哈哈。”
李萱看着嵇昀窘困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傻子,死就死了呗,别害怕,你要是真成了杀人犯,就和我回沙陀去,有我爹罩着,天王老子也不怕。”
“呃”
地上传出一声闷气,原来是耶律尧骨渐渐缓过神来。
“李萱刚刚还活蹦乱跳,见耶鲁尧骨没死,登时又害怕起来,紧紧抓住嵇昀的手臂。
耶律尧骨站起身,尽管膝盖、下巴被摔出几块淤青,但显得极为淡然,只是拍打了几下衣服上的灰尘。
“我输了,等以后,我们再打,谁赢,谁得到她。”
李萱气得满脸羞红,骂道:“丑八怪,你胡说八道啊!”
嵇昀忽地明白:“他把李萱当成决斗的奖品,谁赢了便是谁的。他刚刚不是害怕不敢决斗,而是已经估计到会输给我,所以提前说好,等她长大以后,还要再比斗一场。想不到这契丹小子只是表面憨厚,心眼却蛮多,早给自己留足了退路”
见嵇昀没有答话,耶律尧骨又转头看向李萱,李萱没好脸色的冲他轻哼一声。
“喂,他刚刚说话的时候,你看到我生气的样子了没?”
耶律尧骨走开后,李萱朝嵇昀问道。
“看到了啊。”嵇昀答道。
李萱紧握拳头,吼道:“那你怎么不揍他?!”
嵇昀大感诧异:“可他不是已经输了吗?”
李萱急得跺足。
“哼,你这个脑袋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马粪吗?!”
嵇昀第一次听这种话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感觉哭笑不得,见李萱眉头微颦,悻悻地生起了无名气,嵇昀心下一转,反问道:“哎,刚刚是谁说,求我帮忙,事后要好好感谢我的?”
“嘻嘻!”李萱听了这话,回嗔作喜,笑道:“你过来。”
嵇昀心有疑惑,但还是按照李萱的指令走近了些。李萱把手放在嵇昀两个耳朵上,踮起脚抬起头凑了上去,直到他两个的鼻尖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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