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余英直视着白飞羽的眼睛,沉下脸的他一股要吃了白飞羽的样子,十分可怕。
“……我不去。”
白飞羽眼神游离躲避余英看过来的视线,最终还是被抓着脸被迫直视余英的眼睛。
“就因为中午那档子事?”余英能感受到白飞羽头上冒出的汗,“你不用放在心上,说不定只是综艺节目安排的恶作剧而已,之前我不是和你吐槽过那个随机抽选路人恶作剧的节目……”
“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白飞羽一下子收紧抓住余英的手,又因为察觉到余英会被抓的很疼,立马反应过来放开了手。
“……对不起。”
余英不知道白飞羽哪养成的这么个敏感性子,但还不是只能像个妈妈一样哄着。
“乖啊乖啊来让妈妈抱抱,哎呦不就是个男的吗,”余英脑内高情商安慰人的方法很少,只好学着他妈安慰失恋的自己一样安慰白飞羽,“现在看清了吧,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可信的……”
白飞羽被余英埋在胸肌里安慰,好久才缓缓闷出一句。
“……你和学长不算。”
“诶诶诶好好好不算不算不算。”
白飞羽虽然有时候固执得让余英想打他,但因为太会说话,余英最后也只好满心欢喜地原谅他。
“那还去顾吟泽那吗,你都为了他把傻逼组长都拒绝了诶。”
也不知道白飞羽的组长是从哪来的消息,知道了白飞羽明天下午的老师请假后就打电话过来要求白飞羽履行合同上的职责,既然下午没事就来上班,被旁听的余英接过电话后搪塞了一顿说是要被朋友去医院之后才消停。
“结果你这正式工合同比我暑假工合同还压榨啊,”余英替白飞羽接完电话后满脸不可思议,“真没人去劳动局告他们吗?”
“好像是有人跟他们打过官司……”白飞羽也顺着余英的话头想起那个说是要跟劳动局投诉凤凰烂的不可思议的待遇的男的,当时他说完这句话就被老板的私人保镖围住带走,从此白飞羽再也没见过这人,“不过后来好像人都没了。”
“我草这么黑。”余英倒吸一口凉气,看着白飞羽的眼神都带上了些看别人进了传销却又无能为力的伤感,“幸好我干完暑假工就跑了,你要好好活着啊。”
白飞羽只能接过这无力的祝福,发誓自己一定好好活着。
“凤凰太傻逼了,”即便过了几个小时,余英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太他妈黑心了我草,早知道我当时也拖着你跑就好了。”
“那时候我们也不熟啊。”
白飞羽从余英怀中挣脱出来,生涩地笑着。
况且跑路了他就要背负十倍工资的欠款,他的身份证还被扣押在了凤凰,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写申请才能拿回来。
刚签合同的时候他本就孑然一身,尽管现在有了像余英这样的朋友,他也仍旧被过去的枷锁所束缚。
“好了,别转移话题,”余英把白飞羽捋直过来,“别管之前那个傻逼男,你只要知道大城市不仅机遇多,傻逼也很多就是了——总之我就是一句话。”
“你到底明天去不去给你学长捧场?”
“……”
白飞羽还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以何种心情面对顾吟泽。
余英看着白飞羽这幅不争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掏出自己的杀手锏。
“是吗,不想去啊。”余英一把把人往草地上一丢,转身朝着体育馆走去看男生打球,“既然你不想去的话,那我这求爷爷告奶奶拿来的顾吟泽私房照我就给别人看了。”
“!?什么!”白飞羽一下子从草地上蹦起来,“我去!你不要把照片给别人看啊——”
先说好,他这是为了保护学长的隐私,不是他真的想看!
“听说你被警察抓了?”
常实一听到医院里小护士们聊的八卦是关于谢总裁跟踪他人被抓的消息,就笑嘻嘻地收拾东西久违地给谢嘉树做了一次上门诊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实上门治疗的时候谢嘉树还在处理一些因他被抓进警局而冒出苗头的卧底和相关文件,显然坐了一回后悔椅被警察问候过的他收敛了不少。
或许也有这里是谢嘉树地盘的原因,端坐在二十八楼落地玻璃窗前老板椅的谢嘉树显然比在医院的心理治疗室更自在。
一副杀伐果断的优秀总裁样子。
要不是几年的治疗下来他俩都对对方知根知底,更何况这位总裁昨天才被助理从警局接回来,不然常实还真被谢嘉树自信的样子给骗过去了。
“我早就说过了,跟踪他人是违法行为。”
常实把手提箱往冯建专门收拾出来的座位上一丢,饶有兴致地看着谢嘉树像个阎王一样决定一个个叛徒的命运。
“忍不住伸出手的话可是会被小猫挠出伤口的。”
谢嘉树白了常实一眼。
“好吧好吧,那今天来继续聊聊你的问题。”
“在我在工作的情况下?”
“谢大总裁,我也在工作,”常实瘫坐在几万的沙发上,掏出手机犯懒,“那你应该也不知道你弟弟真去给白飞羽告白的是吧?”
“……申春桃还没告诉我。”
申春桃是谢嘉树雇佣的私家侦探的名字,他和谢嘉树约定的除了顾吟泽的情报以外的交流时间是在每天的下午四点,现在才刚刚三点出头。
“难得你也有消息比我落后的时候,”常实张大嘴做惊讶状,“中午十一点三十四分,谢佳楠举着花向白飞羽告白到一半就突然走了。”
“知道那么清楚?”
“大学里本来就藏龙卧虎的,何况是匿名论坛呢,”常实向谢嘉树展示清农的匿名论坛上谈论这件事的相关帖子,“只不过很可惜论坛的账号是教务处统一申请的,哈佛大学毕业的学生肯定瞧不上吧。”
常实指的是谢嘉树之前给清农撒钱要求对方给他申请个论坛账号,却被清农以保护学生隐私为由拒绝了这件事。
清农是清水市最大的公办学校,本来国家就对农业专业有优惠政策,更别提清农更是背靠着数十个老资历的品牌,即便谢家是从民国传下来的家业,手也迈不过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集团加起来构成的防护网。
“说笑了。”
谢嘉树早就不在意这回事了,他直接招了一个清农毕业的实习生来公司,为的就是直接征用对方的论坛账号。
常实也知道这事,就没再说下去。
“不过你弟弟是真奇怪啊,告白到一半突然突然就跑了。”
“他是直男,”谢嘉树批着手下的文件回答道,“估计一开始以为白飞羽是女的,自以为自己的魅力可以征服一切女性就屁颠颠地跑上去告白,结果一看是个男的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还真了解你弟弟啊。”
“他很单纯,”谢嘉树顿了一下,“比谢家的其他人都单纯得多。”
“是啊,蠢了很多。”
“……他跑了之后,就去小泽那定了一百束花。”
“哦?”听到没听过的情报,常实很感兴趣地把身子往前一伸,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养一个私家侦探,“不怕谢佳楠也看上你的小泽?”
“他是直男。”谢嘉树把这句话再次说了一遍,像是在强调,“况且他真的看上了小泽的话,第一个坐不住的肯定是你。”
仗着自己与顾吟泽关系好就胡作非为的常实也是最看不得别人追求顾吟泽,像个皇上还没立皇后时持宠而娇又提防有新人出现夺得皇上欢心,已经私下里解决了好几个试图跟顾吟泽告白的学生。
“那也是你放出去的防火墙不够顶力,”常实哼了一声,“白飞羽那边你就不管他了?撩了就跑真可怕。”
“先放养一段时间,”谢嘉树批完最后一份叛徒相关的文件,“即使是一道用来妨碍别人知道顾吟泽存在的防火墙,我也会让他知道没了我,他什么都做不到。”
而他们话题中的白飞羽因为扫了组长的面子,等他穿好工作服才被告知今晚他的班被一个组长看好的新人给顶了——凤凰的工作机制很特殊,一个月除开基本工资外还有根据每个月推销酒水的销量给的提成,组长让新人替了他的班也是变相扣他的工资,只不过是以一种更光明正大地方式。
无奈白飞羽只好提前下了班,去员工食堂白嫖了一顿晚饭过后,骑着共享单车就回了家。
走廊上靠近顾吟泽的门前有着一个贴了快递单的礼物盒。
白飞羽本来想忽略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恋爱的权利,他也只不过是拜倒在学长石榴裤下的一员而已。
但无法忽视的是,从礼物盒边角透出的淡色血水。
是生鲜吗,从没在网络上购买过生鲜食品的白飞羽想。
学长的手看着不太像会做饭的,就像大姐姐说过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样。
因为没人签收就放在这里了吗?这可不行。
继续在这里放着的话,等学长下班回来走廊和门口肯定一片狼藉。
不能给学长添麻烦。
所以、只是稍微看一眼,他会复原的。
白飞羽抽开红色缎带绑成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物盒。
礼物盒中的并非什么他想象的生鲜。
是一只被挖去内脏的幼猫。
白飞羽颤抖地举起手机。
得告诉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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