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说我的腰摔得不轻,半年不能拿重物,走路也要小心。
我劝你们别着急走,歇两天,不能颠簸。我知道,我弟弟他……不过你们放心,他本性是好的,就是贪财,不愿管事,你们在这住尽管放心。
我问他:我的毒彻底解了吗?
我的师父是解毒高手,他比我还厉害,见过的毒比头发丝还多。
您师父可见过一种尸骨在安葬之后会变色的毒?
没听过。
您师父会去其他地方吗?
他老人家居无定所,到处漂游,你指的其他地方是?
就是说,我想见他师父也不容易。
如果有缘,我想见到您师父问问。
这挺难,我都很久没见他老人家了。
我们在这住了六天一共,终于等到了马车,到了栗子县的一家如意客栈,这家客栈也是平房,不过,是一个大宅院,房子特别漂亮,你对建筑什么审美,那客栈就是什么样。
老板娘是个美女,才十九,她的夫君不在了,也没有孩子,曾经有过一个,年纪小没注意,在肚子里两个月就没了,客人们都说她是靠自己,的,身,子,才把客栈开起来的。
女人怎么就不能靠自己的本事了?
我就是靠自己开的客栈。
虽然倒了。
虽然是平房,房间很隔音,关上门就听不到声音。
秋语还是住在我们隔壁,在右边,依次是梁欣和蒋里。
陆尚被蒋里叫出去喝酒,我卧床休息,偶尔拿起司马光的《资治通鉴》看看,累了放下,随手一拿,就是水杯,还有点心,陆尚把什么都备在我旁边,但是,我还是想他陪着我说话。
高成说我最好不要行动,但我真的无聊,就龟步出了门,正巧梁欣出门,我让她过来,她犹豫了一下,和我进屋。
她清楚我是想找个人说话,但是她不怎么说,就我说,没关系,只要有人听就行,我说的都是客栈的一些趣事,有的好笑,有的感伤,她如坐针毡。
梁欣,你是不是想上茅房啊。
是。
那,快去吧。
然后,你就看到了,她和蒋里见了面。
你以为他们偷偷幽会?
错了。
你不是和蒋里喝酒吗,怎么回来了。
他们去看热闹。
谁?
蒋里和梁欣。
看什么热闹?我也要去。
你不要你的腰了。对了,秋语来了吗。
没有。你去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偷偷跑了。
养活个孩子真操心!
陆尚出去一会就回来了,说秋语在倒立看书。
但是,你看到的,秋语看他关上门,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爱跳窗户?
外面一米远就是砖墙,有两米高,他轻松上去,稳稳跳下,就见远处跑过来一群马,呃,一个马群,反正很多马,有的人骑马,有的马自己跑。
哎呦喂,你看,多漂亮啊,壮观!
如果你喜欢马,一定特别愿意看这万马奔腾的场面。
秋语是非常喜欢的,秋越的马是他选的,但是为了给温莞治病,秋越把马卖了,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估计是杀了吃肉了。
按套路,秋语拦住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是很标准地可爱模样,扎着红头绳,还穿一身红衣裳,看起来特别喜庆。
小妹妹,这是干什么?
赛马呀。
你看到一女子见旁边不见了人,大喊:远宁,你哪去了,马上给我过来!
我娘叫我呢,我先过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跟我去作甚?
你们的赛马还没结束吧。
还没开始。
我能参加吗。
我仰着脖子看你,你好高啊,应该可以,我问问我娘。娘,我在这呢。
远宁被训了一顿。
娘,这哥哥要参加赛马。
女子打量秋语,问:你爹娘同意吗?
他们惯着我,我干什么都行。
赛马危险,我得亲自听到你父母说同意,回家吧孩子,别让你父母担心。
您可否告知在哪赛马?
如意客栈。
秋语回到客栈,就看到伙计们在打扫场地,还在讨论赛马的事情。
小语。
秋语看陆尚有点发怵,他没想到爱和他开玩笑的叔叔,居然会踢他,他挺喜欢陆尚,但他却是仇人的夫君。
过来啊。
秋语过去直接说:我要参加赛马。
我不同意。
这是我说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陆尚他是同意的,不过还得跟我商量。
你不同意我也去。
我很有耐心地对他说:赛马太危险了,你摔下来怎么办,马不好控制,除非是你自己的马。
你咒我死啊!
你听他说话是不是欠揍。
陆尚给了他一脚:道歉,快点!
秋语犟啊,踢了好几脚就是抿唇,抱着胳膊,不可一世。
是个皮孩子。
你娘不让你去,你就不能去,听没听见,儿子就得听娘的话。
我马术好,不会摔,摔死更好,去见我爹。
我气的半死:你早晚见你爹,何必急于一时。你说你马术好,证明给我们看,然后我再考虑,你是否可以参赛。你是我们的儿子,得听我们的。
我其实是不听话的,陆尚也是,我创业的时候他陪着我,我婆婆揍他他都不回家,他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只不过他做生意有天赋,谈什么成什么,他愿意做的事做不成,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想带我云游四海。
爹娘都渴望自由,竟然约束孩子,我们这样不太讲道理是吧。
可是你看秋语这孩子,不管不行啊。
秋语答应了。
可是,到哪里找一匹马呢?
你说巧不巧,女子是老板娘的姐姐,她和女儿骑马过来的。
女子是驯马师,也是县令的妻子,是她提议举行赛马比赛,明天开始初赛,因为秋语,今天单独让他参加海选,测试目标是跨越围栏,登上山坡,平安回来。
秋语成功通过了考试。
他骑马的样子真帅,我觉得我是他娘特别骄傲,但我也没忘了他要杀我,心里不是滋味。
陆尚问我:是不是腰不舒服了?我抱你回房间。
我摇了摇头:没事。
秋语从马上下来,走过来,从左边过来一个搬桌子的伙计,秋语没防备,就给撞了个跟头,一撞跟头不要紧,给撞上摞起来的椅子,椅子摞的七扭八歪,哗啦一下都掉了下来,秋语躲过一把两把,刚想起来,第三把直接掉下来,咣一声砸到脑袋。
砸的是陆尚的脑袋。
我也站起来要跑过去的,陆尚比我快。
还不是一个椅子,接二连三,把我们都看愣住了,我的腰都不疼了,冲过去救他,自己的胳膊也被砸了一下,秋语傻了,不过来反而后退,撞上蒋里,梁欣也过来了,帮着把椅子搬走,蒋里背着陆尚问掌柜的医馆在哪,然后骑上秋语刚才骑的马,狂奔而去。
秋语还在傻,似乎吓得不清,我的腰突然疼地不能动弹,喊梁欣过来,命令她带我去医馆。
秋语终于开口:我带你去。
梁欣:三少奶奶,你这样也帮不上忙,还是等消息吧,我扶您回房间。
我怎么等,我要去,小语,咱们走。
梁欣只好借了一匹马跟着我们。
陆尚的后脑勺缝了五针,翌日还没醒,秋语一直守着,而我的腰再不卧床可能一辈子都走不了路,更不用说掌勺。
小少爷,这有我和蒋公子,你回去参加赛马吧。
不了,爹是为了救我,我要等他醒。
我听了说:那就别管他。
你看到陆尚梦里还是椅子砸下来,砸向我和秋语,他离得很远,跑过来已经来不及,我和秋语被砸在血泊里,他哭着醒过来。
秋语好好得跪着呢。
小语。
秋语抬起眼:爹。
你娘呢。
在休息。
刚才没砸到你是不是,爹没救晚吧?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什么?
我没事,汗毛都没伤到。但是,爹你为了救我,脑袋缝了五针。
不就是缝了五针吗,没事,爹是男人,男人不怕疼。哎,对了,今天是第二天,赛马开始了,你赶快回去,别来不及。
我,我不放心你。
我这醒了,有什么不放心,去吧,想做什么做什么,别跟我似的,听你奶奶的话,想干啥都不行。
可是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不是,你这孩子,参赛不参赛,错过就明年了,快回去,让你蒋叔送你。
我自己回去就行?
你又不听话。哎呀!陆尚要摸脑袋,秋语忙说:不行,不能碰,好,你别动,我让蒋叔叔送我。
小语,我打你,你不怪我吧。
秋语摇头。
那……
秋语知道他想问什么,说:我回去了,您,好好养伤,别惦记我。
但,其实,他渴望被惦记。
只要不是我。
他也需要亲人,但是,不需要我。
他们的对话不只你听到了,我也听到了,我忍着心痛,在他开门的时候躲起来。
他此刻心情不错,我不想他见到我分心。
因为下雨,比赛取消,第三天,天晴了,我和陆尚也回了客栈,可以观看比赛。
秋语和远宁分到一组,同组的三个男孩,两个女孩,都比秋语小两岁,五个孩子并排在马上,中间离开合适的距离,两个男子拉着红绸带,只要蓝枫一声令下,手一松,红绸掉下来,五个孩子就可以出发。
他们的路线还是要跨过障碍,穿越森林,上山,下山,还要挡箭,他们都穿着马甲,箭也伤不到人,昨天远宁告诉秋语,说每年设定的弓箭手都在哪。
但是,你看到的,蓝枫都听到了。
所以呢,你猜对了,她,临时改变了弓箭手的位置,并准备结束比赛好好说远宁一顿,这孩子竟然说是她让告诉的。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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