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继从小舟上一个飞跃过来, 手成爪状,像老鹰扑小鸡一样精准地朝着叶凌霄的位置捉来。
轰隆!叶凌霄和皇浦继对了一掌后荷叶乱飞,水花四溅, 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叶凌霄借力潜入水中,在黑暗的掩护着迅速游走, 还声东击西地在四面八方搞出不小的动静, 等皇浦继等人还没找到他的确切位置,他已经用荷叶挡住了脸, 披头散发,迅速地从远离皇浦继的那一个方向闯过了皇浦家护卫的封锁,扬长而去。
皇浦继脸色非常难看,恶狠狠地道:“给我追!”
很快,护卫和下人都去追叶凌霄, 亭子里就只剩下如夫人、皇浦菱和如夫人身边的老婆子以及两个心腹丫环。
如夫人也不装了,对着皇浦菱巧笑道:“你的情郎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老爷捉住。你说要是老爷捉住他了会怎么对他?是断手还是断脚, 或者全身骨头都断了?”
皇浦菱目光凶狠地瞪着她:“你不要太得意了,你这样的妇迟早会遭报应的!”
“报应?”如夫人目光冰冷,讥诮地道:“真要是有报应,要遭报应的也不是我。我真是可怜你呐,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的情郎告诉你的都是真的吗?错了, 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皇浦菱一点都不相信:“你休想要挑拨离间,他不会骗我的!”
如夫人上前,蹲下身,凑近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他有没有告诉你, 你娘是被林氏带着老爷亲自捉在床的?那时候你娘还在床上夸着她的情郎诋毁你爹不行?那个男人, 你的亲爹, 还得意地骂老爷是个无能的软脚虾。”
晴天霹雳,皇浦菱瞪大双眼,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呢喃着:“这、这不可能……”
如夫人嗤笑,不屑地道:“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血脉,你以为我会让你平安无事的长大还可以招婿继承皇浦家?”
皇浦菱浑身一僵,惊恐地看向她。
如夫人懒得再理会这个便宜女儿,站起身,懒懒地吩咐,“送小姐回去,不许她离开房间半步,谁也不许探望,等候老爷发落。”
两个侍女齐齐应是,上去不客气地动手押着皇浦菱离开。
“啊呀!”老婆子惊呼一声。
如夫人回头:“王嬷嬷,怎么了?”
老婆子惊恐地道:“夫人,那套男人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如夫人顿了顿,如果她当时没看错的话,逃走的那个男人穿的衣服是水蓝色的,衣衫完好。
如夫人便道:“许是老爷吩咐人把衣服拿走了,总不好把这东西留下来让我来处理。行了,天色也不早了,累了大半宿,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老爷来处理。”
老婆子才想说老爷他们离开后她看到衣服还在呢,听了如夫人的话立即闭嘴了,快步上前上去给如夫人打灯笼。
等人都离开后,亭子终于恢复了黑暗和安静。
路归元偷偷爬上来,身上已经穿上了衣服,赶紧用内力把衣服和头发都弄干,一阵风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厉怀明已经等得睡着了,路归元回来都不知道。
看着厉怀明熟睡的面容,路归元深深叹气一声,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又毁尸灭迹后在厉怀明的身边躺下。
心里非常失落,感觉自己错过了十几个亿。这难道就是他约会时吃瓜的报应?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昨晚皇浦家的热闹,先是有小偷光顾了皇浦继的书房,被护卫发现,慌不择路之下,掉进了百里家主的卧房,撞见苍山派掌门的首徒李至钧正在把自己的未婚妻小师妹——苍山派掌门的女儿往百里家主的床上送。
然后是苍山派掌门和李至钧狗咬狗,揭发了师徒俩竟然是亲叔侄的关系,还想要一起吃绝户的龌龊阴谋。
再然后又是皇浦家火把照亮了半个皇浦家,皇浦家的护卫又在大肆搜查捉拿小贼。
结果小贼没捉到,反而有人捡到了被小贼从皇浦继书房偷出来逃跑时落下的,霓月剑派掌门霓月写给皇浦继的情书,里面明确证实了两人有私生女的事实。
等皇浦继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把信拿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那封信的内容,还有人信誓旦旦说那就是霓月掌门的亲笔信。
方永兴一大早就兴高采烈地跑来跟厉怀明他们分享一大早听到的八卦。
前面那些路归元他们就是亲身经历者,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是后面的又一次捉贼。
听到皇浦继没捉到贼,让他跑了,还让人捡到一封情书后,路归元心里暗暗吐槽,皇浦继真是不行,那么多人捉一个叶凌霄都捉不住,说不定连叶凌霄的马甲都没能扒下来,还让他找到机会把信给传了出去。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方永兴每说一句,厉怀明就对他投来轻轻地一瞥。
那一瞥看得他心惊胆战的,生怕厉怀明看出了什么,坐得越发端正了,脸色绷得越发紧了。
厉怀明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心虚了,若有所思地问天道:“天道,路归元昨晚真是在我刚睡着的时候就回来了?”
天道毫不留情地给路归元拆台:“不是呢,他是在你睡着了好久才回来的。回来后还鬼鬼祟祟地把那身衣服都毁尸灭迹。肯定没去干什么好事。”
这时候方永兴正好说到昨晚的第二次捉贼的闹剧,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还有个小道消息,说昨晚捉的不是贼,而是内宅里某个人私通的夫。还有人亲眼看到昨晚皇浦小姐那里叫了大夫。那大夫是个妇科圣手。
“现在外面不少人都在传皇浦小姐跟魔教细私通,还珠胎暗结,并被魔教细蛊惑,想要帮助魔教细偷盗皇浦家的秘密。”
路归元:啧啧,这流言也是厉害,除了珠胎暗结这点其他的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谁暗中散布的。
陈姣姣眼睛肿肿的,可看起来精神很不错:“这流言一出,也不知道这比武招亲还能不能举办?”
她现在还记恨皇浦菱利用她四处散播对如夫人不利流言的事情。
别以为只是传个流言而已,是件很小的事,经过昨晚的背叛,和后来的仔细思考,她才深刻体会到流言对一个普通人尤其是一个女子的名声来说有多么可怕。
流言可畏,流言可杀人。
如果昨晚一切都按照李至钧计划的发展,那她就将一辈子都会被这些可怕的流言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连累母亲外祖和苍山派。
所以她更恨想要利用她的皇浦菱了。
方永兴挠挠头道:“这,都来了那么多人了,听说武林盟主也快到了,这比武招亲要是中途不举办,也说不过去。”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有几个年轻俊杰会上台比武了。
如今皇浦继的脸皮可是一丢再丢,若是连比武招亲都不举办了,那就更丢脸了。
陈姣姣感慨:“这皇浦家也挺倒霉的,倒霉的事一桩接一桩。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针对皇浦家一样。”
知道不少内情的路归元和厉怀明两人默不作。
等方永兴和陈姣姣离开后,厉怀明立即把路归元压在椅子上进行逼问:“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还不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路归元想到昨晚丢的脸,一点都不想丢到厉怀明面前,咬死了什么都没发生。
厉怀明危险地笑了,笑得媚意自生,“你不说我就只能用刑讯逼供了。”
路归元不认为他那么善良薄脸皮的,能有什么厉害逼供的手段?于是梗着脖子一副任你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地准备“英勇就义”的样子。
厉怀明笑盈盈地,那青葱白玉一样的手指落在他冰凉的脸颊上,慢慢滑落到他的喉结,打了个转,又继续落下到锁骨,还在继续往下……
路归元忍了忍,没忍住,赶紧捉住厉怀明的手,不让他继续往下了,满脸通红,声音结巴,“你你你不能这样。”
厉怀明似笑非笑:“这样是那样?你得说清楚我才知道,不说也行,你可以示范一下”
示、示范?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路归元整个脑子都快要炸开了。
看着厉怀明一副好整以暇地样子,他伸了伸手,最后还是怀疑是自己想太多了,不敢当真,又怕继续被厉怀明这样引人遐想地逼供下去,无奈投降地道:“我说,我说就是了?”
厉怀明有些失望,无奈叹气,对天道道:“怎么觉得他这个世界更怂了?”
天道:“也许是脑子里的寄生虫系统的又在捣乱。你赶紧想办法让我把它给吸干就好了。”
厉怀明:“……”这是个死循环。
路归元委委屈屈地说了。厉怀明被放了鸽子,本应该生气的,可是越听越想笑了。
洗个澡都能撞上捉现场,还差点被当夫给捉了,这是什么运气?
看他偷笑,路归元更委屈了。他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是。
这两天流言纷纷扰扰,就连“皇浦菱已经跟人珠胎暗结被皇浦继逼着打了胎,然后和人私奔了”的消息都出来了。
很多人都以为比武招亲要举办不下去,皇浦继还是顽强地宣布,比武招亲依照计划继续举办。
当天,武林盟主荆云起也来了,
因为花街魔教据点的事情有很多事要他亲自监督处理完才能离开,所以他出发来金陵的时间就晚了。
荆云起的到来让住在皇浦家的各派大佬们都出来迎接,其中就包括了陈墨英李至钧这对叔侄。
经过皇浦继的从中调和,也不知道陈墨英付出了什么代价让百里家主不再追究。不过看陈墨英走路慢吞吞,一副病弱的样子,应该怕是吃了不小的教训。
百里家的人看他们还满是怒火和隐忍,怕百里家也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不过是顾忌这里是皇浦家而已。
搞定了百里家主,陈墨英和李至钧开始想起了陈姣姣来。
这一两天没少来找陈姣姣。一开始是想要直接动手把人给抢回去的,又被路归元揍了一顿后就老实了,就开始打起感情牌,在其他人面前装出慈父样子,痛心悔过求陈姣姣的原谅。仗着父亲这个天生优势,进行道德绑架。
还真有那么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认为陈墨英怎么说都是父亲,都低声下气做到这个地步了,陈姣姣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该原谅陈墨英,还帮着劝陈姣姣,说什么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的。
可把陈姣姣恶心坏了,干脆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那李至钧更是恶心,在他们的院子前来个负荆请罪,陈姣姣不理会就故意把众人往“陈姣姣还爱着他,所以无法接受”这个方向引导。
路归元嫌他烦,把他揍成猪头扔了出去,他才是不敢再来。
陈姣姣也被他们给闹得烦了,站出来对这对叔侄道:“我早就让人把信送回苍山派了,你们在这里求我原谅也没用,还是想着怎么求得我娘和外公还有苍山派的师叔伯们的原谅吧!”
陈墨英当场就变了脸色,装不下慈父了,指着陈姣姣的鼻子破口大骂不孝女,生她还不如生条狗。
然后又被路归元揍了,两人才灰溜溜地离开。
之后这叔侄俩就没有了动静,现在看他们那得意劲,怕是又想到了什么损人的方法。
路归元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荆云起身边的叶凌霄让他多看了一眼。
看他那淡定的样子,怕是皇浦继没能发现他的马甲,真是可惜了。
叶凌霄感受到他的视线冷冷地扫来,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把路归元给吃了。
路归元挑了挑眉:这人该不会是那天晚上发现了什么端倪吧?
这时荆云起也看到了他,被吓得就是一抖,被杀了十世的阴影立即冒出来,让他心里哀嚎,怎么又遇见这个魔鬼?这人难道又是来杀他的?
转而他又看到了路归元身边的厉怀明,双眼就是一亮。他怎么会认不出间接救了他一命的南风楼美人?
在荆云起看来,花街会被发现是魔教的据点都是因为路归元这个魔教杀手给放水挖出来的,否则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巧就给发现了。
这魔教杀手都愿意为了这位美人放弃任务,和他私奔了,私奔前还把魔教给卖了,足以看出魔教杀手对他的在意。
也因此,荆云起看见厉怀明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机,和那些来寒暄各势力大佬们告罪一声后,立即笑呵呵地过来对路归元和厉怀明抱拳,“两位就是把鬼煞教给一锅端的了无名吃瓜种路少侠和厉少侠吧?”
路归元和厉怀明一愣:把鬼煞教一锅端了?
荆云起还在大力夸赞道:“两位真是英雄出少年,行现在江湖上都传遍了你们俩的事迹。鬼煞教的危害一众武林同道都是有目共睹的,多少无辜惨死在他们的魔爪之下。
“荆某身为武林盟主替江湖同道和无辜百姓们多谢两位的除魔卫道。因为你们把鬼煞教给全灭了,拯救了许多未来可能会遭受鬼煞教迫害的无辜,也为许多已经遭受了迫害的无辜报了血海深仇。”
路归元一脸懵逼:“等等,我们是捉了鬼煞教教主没错,可也没有把鬼煞教的老巢也一锅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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