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看着他们惶恐不安的面色,就知道他们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你们别紧张,叫你们回来,是给你们治病的。”
“治病?沈大姑娘,我们没钱治病啊!”
“是啊,小的身份低贱,能活着就行。”
“您现在可是永安郡主,身份尊贵,奴婢哪敢让您治病?”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昨日皇后寿宴,皇上大喜赐封的事,今早就传遍了圣京的大街小巷。
如今将军府仅剩的两位姑娘,身份早已今非昔比。
尤其是沈怀慕,不光成了郡主,更是昱王心悦之人,如此身份尊贵之人,给他们这些平民治病,这不是折煞他们吗?
“你们不必顾虑,我给大家治病也是为了帮祖母积德行善,我也不会跟你们收一分钱诊费,治病的药也会免费提供给你们的。”
沈怀慕说着,让雪松叫来了还在慕春院的雨烟,“一会人多起来,你们俩就帮我维持秩序,顺便给我搭把手。”
两人点头应声,雪松甚至还挽起了衣袖,准备大干一场。
沈怀慕笑了笑,转身开始给第一个排队的人诊脉,“肺气亏虚,肾阴不足,是不是总觉得咳喘无力,神疲体倦?”
被诊脉的人,是将军府的下人,闻言连连称是,又低声道:“大姑娘,小的知道您救治了三姑娘和老夫人,小的相信您的医术。”
“谢谢你的信任。”沈怀慕语气柔和,在纸上记下了他的名字,顺势写下了药方。
“生地、麦冬、北沙参各两钱,地骨皮、女贞子、天花粉、甘草各三钱。”
吹干墨痕,盖了祖母的印章,交到那下人的手中。
“拿着这个药方,去德济堂抓药就是,不用付药费。”
下人双手捧过药方,对沈怀慕一番感恩戴德后,连忙出府去抓药。
德济堂可是老夫人名下的药铺,有了老夫人的印章,确实可以免除药费,大姑娘果真说到做到。
楚元一边给面前排队的人诊着脉,一边注意着沈怀慕这边的情况。
这药方虽能治好那人的病,却不是最精简有效的。
沈老夫人那么严重的胸痹,她都能搞定,怎么这种小病,她反而有所欠缺呢?
永安郡主要给人免费治病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等着排队找楚元诊脉的人,闻言都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她一个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会医术?”
“就说呢,可别没病让她给治出病来,若能给沈老夫人换心则罢,换不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就是,治病就医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益寿堂不远处,林氏和梅香站在树荫下。
梅香的手缠着繁重的绷带,神色担忧地对林氏说道:“夫人,这么多人排队,要是大姑娘全都给他们治了病,那德济堂还不得被搬空啊?”
林氏冷笑一声,“慌什么?由她去,她若治好了病,德济堂也能落个好名声,往后的生意必然不会差。”
“可她要是治出了人命,开方子的人是她,和德济堂可没关系,况且德济堂是母亲的陪嫁,我不过是帮忙打理罢了。”
她说着,侧目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冷声道:“你这手也让她去瞧瞧,将军府可没有闲钱养一个废人。”
梅香神色惶恐,“奴婢这就去。”
看着梅香去了沈怀慕那边排队,林氏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得意。
她如今执掌中馈,药铺的钱入了将军府的账目,便是落入了她的手中,沈怀慕这么做,不论最后的结果好与坏,受益的都是他们二房。
沈怀慕写完第二份药方,又叮嘱了病患几句,抬头就看到了正在排队的梅香。
想免费让她治好被她掰断的手指?
当她是大冤种吗?
“今日大家愿意前来给祖母换心,我十分感激,免费给大家看病,也是想报答大家的恩情,可要是有人想浑水摸鱼,就别怪我不给她留面子。”
沈怀慕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排在最后的梅香。
“她没找楚神医诊过脉吧?看着她眼生啊。”
“不想给沈老夫人换心,还想让永安郡主给她免费看病,这人脸皮可真厚。”
感受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梅香坐立难安。
抬头看着沈怀慕似笑非笑的脸,心中的不忿当即爆发了出来。
“大姑娘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昨晚可是您不分青红皂白,掰断了奴婢的手指,给奴婢治好这手不是应该的吗?”
雪松当仁不让地怼了回去:“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辱骂郡主在先,掰断你的手指都是轻的!也就郡主仁慈心善,不然打你板子都不为过!”
雨烟愣愣地看着雪松,她原以为雪松和大姑娘一样,都是柔柔弱弱的性子,没想到训起人来这么彪悍。
梅香心中不服,“哼,深更半夜跑去昱王府,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还不让人说了?”
楚元收起诊脉的手,起身走到梅香身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
“正是!”梅香抬起下颌,一脸傲然。
楚元甩手打开折扇,笑道:“既然如此,你难道不知,你主子昨晚把沈老夫人气晕了过去?”
梅香面色微变,似是没料到楚元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
沈怀慕接收到楚元的暗示,连忙从腰间抽出手帕,摆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昨夜祖母突然晕倒,我本想救治,却被二叔当成是无理取闹,关入了祠堂,眼看着祖母危在旦夕,我迫不得已才会跑去昱王府找来楚神医。”
“你要是说我不要脸,那我也认了,没有什么比祖母的生命安危更重要。”
众人看着沈怀慕可怜兮兮,却又心系沈老夫人,看向梅香的眼神由鄙夷变为了愤怒。
“这个梅香,身为奴仆竟敢辱骂郡主,被掰断手指也是活该!”
“就是,郡主是为了救沈老夫人,才迫不得已深夜出府,这份孝心多感人啊!”
“早就听说将军府二房容不下镇远将军的遗孤,这么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梅香意识到自己捅了娄子,脸上布满了慌乱。
要是被夫人知道,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她得赶快离开这里。
沈怀慕看着梅香落荒而逃的背影,冷笑一声,继续给排队的人治病。
一转头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弓着腰,面色憔悴毫无生气的妇人。
“郡主,求您救救老奴吧,老奴被这腰伤折磨的实在没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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