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紧捏着压舌板,想要抽回来,奈何宁轩昱没有松口的意思。
沈怀慕紧抿双唇,躲闪着宁轩昱戏谑的目光,她刚才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觉得宁轩昱好欺负。
宁轩昱看着沈怀慕憋笑的样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松开木棍,轻声道:“明日本王去德济堂你再看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说罢,他便撑着龙头杖站了起来。
沈怀慕放下烛灯,仰面和高出她一个头的男人对视,“也好,若是王爷不得空,我也可以去昱王府,还有手术室建好之前,王爷有不舒服的尽管告诉我。”
“我听楚元说,这段时间王爷已经毒发两次了。”
沈怀慕语气真诚,却不知自己眼中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宁轩昱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撇过脸,沉声道:“本王并无大碍,若真出了状况,本王会找你的。”
沈怀慕眉头微蹙,若真无大碍,楚元也不会那般严肃的和她说起毒发之事了。
知道宁轩昱是在嘴硬逞强,她也没有揭穿,亲自将宁轩昱送了出去。
“更深露重,早点休息。”宁轩昱将她拦了下来,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沈怀慕呆愣在原地,脑海中又浮现出楚元说过的话。
若是单纯的中毒,宁轩昱又怎会身轻如燕?
只怕他稍微活动一下,血液中残存的毒素,就会蚕食他体内的器官,可要是蛊毒,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姑娘,洗澡水烧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雪松从小厨房走了出来,打断了沈怀慕的思绪。
她将攥在手心里的木块递给雪松。
“明日你去一趟宣宝阁,多花些银子,让他们尽快把这东西做出来,记住要挑选上乘的玉石。”
雪松拿过木块,抹了抹上面残留的碎屑,看着上面雕刻的花纹,喃喃道:“这图案瞧着好生眼熟,好像……勇毅侯府的标志。”
沈怀慕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声道:“是吗?我随便想的样式,觉得还不错就想刻个玉佩。”
前世象征着她勇毅侯府血脉的玉佩,她也并没有戴多久,反倒是宁轩诚利用那玉佩几近将勇毅侯府榨干。
再加上她死后重生到了23世纪,对玉佩的样子只留下浅浅的记忆。
所以刻出来的样子,难免有些不同。
不过没关系,既然雪松都能看出相似来,沈怀淑和宁轩诚也一定可以发现。
至于真正的玉佩究竟是什么样子,这一世那两人都没有见过,有她刻出来的这个假货,足以迷惑他们了。
而勇毅侯府那边,自家的东西,想必一眼就能认出真假来。
到时候,她就能知道宁轩诚想要利用这玉佩干什么了。
雪松抬起头,问道:“那姑娘可要换一个样式?”
“不必了,像就像吧。”沈怀慕摆了摆手,掏出两块银锭交给雪松。
一下子花这么多银子,沈怀慕不免有些肉疼,但事关勇毅侯府,她也不敢马虎。
第二日一早,雪松拿着木块直接去了宣宝阁,沈怀慕带着雨烟去了德济堂。
一进门,就见来顺拿着扫帚清扫着后堂,前堂的柜台桌椅等,全都被擦的一尘不染。
“掌柜的,您来了。”见到沈怀慕,来顺笑意纯真,放下手中的扫帚,给她添了一杯清茶。
沈怀慕打量了一圈,对来顺的劳动成果十分满意,接过清茶问道:“你会做饭吗?”
后堂的角落里有锅灶,虽然不是很大,但解决他们几个人的吃饭问题不在话下,若是来顺能下得了厨,他们也就不用让将军府准备午膳了。
“会做,不过小的只会做些家常便饭。”来顺搓着手,面容讪讪。
“家常便饭就够了,从今日起雨烟每天给你五十文钱,你去买菜做饭,若是有剩余你自己留着便是。”沈怀慕透过蒸腾的茶气,观察着来顺的神色。
只见来顺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但随即又不好意思起来,“这怎么好呢,掌柜的已经应承了工钱,我又怎好再多拿……”
“让你留着就留着吧,攒下来在圣京城租个房子住。”沈怀慕说道。
“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顺咧着嘴,掩饰不住心中的雀跃,心里也愈发坚信,自己偷跑出来谋生,可比留在家里等死强多了。
买菜做饭的事定了下来,雨烟当即掏出五十文钱递给来顺,又在账簿上记好了账。
来顺拿着钱,直奔附近的集市。
本以为今日还和昨日一样,清清闲闲无事可做。
但没想到半上午的时候,她的小诊室就没空闲过,雪松研墨速度越来越快,勉强能赶上她写药方的速度。
一张又一张的药方递出去,雨烟忙得焦头烂额,幸好她一早就让暗卫换上了常服,帮着雨烟一同抓药,药柜那边才不至于乱了套。
可即便是换了常服,暗卫们不苟言笑的样子,还是让人望而生畏。
以至于他们只敢站着等雨烟抓药,靠墙的那一排椅子,看都不敢看一眼。
沈怀慕起身去倒水,顺便借机活动腰身时,看到众人战战兢兢地样子,说道:“大家别站着,那椅子都是供人休息的,可以坐。”
“多谢郡主,草民站着就好。”
“是啊,马上就轮到草民了,拿上药草民就走。”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应着。
沈怀慕笑了笑:“德济堂是药铺,不是将军府,你们不必多礼,对了,你们谁家要是有人受了外伤也可以来找我医治,比起开方抓药,我更擅长医治外伤。”
说着,她将被人挤歪的牌子摆正。
众人连连应声,目送沈怀慕去了后堂。
“郡主可真是好本事,这圣京城的贵女,有哪个像郡主这般?”
“是啊,郡主何止是神医,简直就是菩萨转世。”
“如今将军府有郡主坐镇,镇远将军也能安息了。”
德济堂门口,沈怀柔带着帷幔,驻足听了一阵里面的议论声,抬头看着德济堂的牌匾。
叫来马车的孙姨娘,一把扯过沈怀柔,小声训斥:“谁让你来这的?你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沈怀柔跟在孙姨娘的身后上了马车,语气中满是不甘:“娘,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不甘心就这样去了教坊司,我……”
“闭嘴!”孙姨娘低声呵斥,“你现在还能活着,是郡主网开一面,要是被沈怀淑发现,你还有活路吗?”
“你记住,咱们母女真正的敌人是沈怀淑和诚王,唯有他们死了,我们母女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否则你我母女,余生只能被困在那庄子里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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