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出了茶楼,却没有注意到房梁上一闪而过的暗卫。
昱王府。
宁轩昱眉头微蹙,沉声问道:“没说是什么样的玉佩吗?”
暗卫跪在桌案前,拱手道:“属下无能,没能查探清楚,不过依属下之见,那玉佩极有可能和郡主相关。”
“哦?”宁轩昱凝神道,“何以见得?”
“诚王身边的小厮,叮嘱那两位嬷嬷时,特意强调玉佩的事不可让郡主察觉。”暗卫回道。
宁轩昱思索片刻,“本王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
“是!”暗卫应了下来,随后又问,“王爷,是否需要派人将此事告知郡主?”
宁轩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玉佩只是猜测,没有确定之前,不必将她引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是,属下明白。”暗卫闪身离开。
宁轩昱摸索着放在手边的龙头杖,脑海中浮现出沈怀慕的身影。
其实,那天晚上,说完那些话,他便有些后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出去的箭,再想收回可就难了。
另一边,沈怀慕到了德济堂,一下马车,便看到宣宝阁的伙计正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伙计见到沈怀慕,连忙伏身行礼,“草民见过永安郡主。”
沈怀慕略显诧异,“你认得我?”
定制玉佩的事,她全权交给雪松去办,从未在宣宝阁露过面,这伙计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伙计直起身笑的谄媚,“昱王殿下为郡主您在百绣坊一掷千金,如今圣京城做成衣首饰的,哪个不认得您啊。”
沈怀慕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但听到伙计提起宁轩昱,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和宁轩昱之间,如今也只剩下交易了,待她治好他的腿,解了他的毒,便算是报了他从前的协助维护之恩,往后他们怕是再无瓜葛。
“请问郡主,雪松姑娘可在铺中?草民看里面人多,实在不好打扰。”伙计说着,转头瞧了一眼德济堂里排队抓药的人。
沈怀慕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说道:“你是来送玉佩的吧?玉佩是我让雪松去定制的,交给我就好。”
“那正好。”伙计说着,将锦盒交给沈怀慕,“郡主您瞧瞧,可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怀慕打开锦盒,看着里面色泽温润的玉佩,便知这是用上好的料子仔细雕刻而成。
样式也和她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并无大异,甚至更精致一些。
只论品质,用来充当勇毅侯府的信物,绝对说得过去。
“我很满意,辛苦你们了。”沈怀慕将锦盒收好,“银钱可结算清了?”
“郡主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雪松姑娘一早就把银钱付清了,郡主您往后有用得着宣宝阁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伙计客套了一番,便离开了德济堂。
沈怀慕绕过前堂,径直来到了后院。
主屋里,雪松正用沾了水的棉球,擦拭着沈承逸干涩的嘴唇,见沈怀慕回来了,手中动作一顿,“姑娘,您回来了。”
“嗯,逸儿可还好?”沈怀慕上前查看沈承逸的状况。
“没什么事,少爷刚睡醒,奴婢瞧他嘴干的厉害,便按照您教的法子,给少爷润一润。”雪松应道。
沈承逸看着主仆两人没有说话。
这活本来是雨石该做的,但奈何他伤了一只手,做起来多有不便,便只能让雪松代劳。
“先放一放,待会我来弄,你过来,我有事交代给你。”沈怀慕说着,将雪松拉到一旁。
雪松神色微怔,放下水杯和棉球,跟着沈怀慕来到主屋的角落。
“今晚你和雨烟回去之后,把这块玉佩放到我房间里,再让顺和院那边想办法把云露引过去。”
沈怀慕将手里的锦盒交给雪松叮嘱道。
雪松打开锦盒看着里面成色绝美的玉佩,顿时愣在了原地。
“姑娘的意思是,引诱云露把这块玉佩偷了?”
雪松说着,小脸皱成一团,“这怎么行,这块玉佩花了姑娘那么多银子,要是真被云露偷去了,岂不是可惜?”
沈怀慕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玉佩我大有用处,尽管让云露拿去就是,但千万不要让她察觉,是咱们故意为之明白吗?”
雪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想不明白,姑娘为何要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故意让云露偷了去。
而且姑娘不是说,这是她临时起意想出来的样式,才让宣宝阁做出来的吗?
她还以为姑娘要当做配饰呢,没想到玉佩还没捂热,就要拱手送人了。
不过姑娘的意思她绝不会违抗。
“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沈怀慕嗯了一声,雪松有时候是有些耿直,但好在机灵,这点事对她来说不算难事,等云露拿到玉佩,宁轩诚和沈怀淑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就能大白于天下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德济堂关门的时候。
雪松和雨烟回到将军府,而沈怀慕和雨石,继续留在德济堂,一同照顾沈承逸。
另一边,顺和院主屋,沈怀淑刚洗过澡,任由云露站在自己身后擦拭头发。
“姑娘,依奴婢所见,您就是多虑了,这都快两个月的身孕,怎么可能来月事?定是您这几日思虑过多,才会见红,这不吃了两天那府医开的药,这见红不就好了?”
云露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泛着嘀咕。
虽说她年纪还小,没伺候过有孕之人,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若真是见红,又怎么可能出那么多血?
只怕孩子早就没了,可二姑娘却只是微微腹痛,并未见异常。
不过事到如今,就算二姑娘没怀孕,也必须装作有孕的样子,不然她这个贴身丫鬟也要跟着遭殃。
这可是诚王的第一个孩子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能担待的起?
沈怀淑看着镜子里自己愁眉不展的面容,心中忐忑不安。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可要是这肚子里什么都没有,那她可就彻底玩完了。
母亲已死,花嬷嬷尚在牢狱之中生死不明,若是再没了孩子,不仅诚王会抛弃她,沈怀慕也绝不会让她继续活着。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诚王催着她找的玉佩,虽不知那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既然诚王如此重视,那便是她翻身的唯一希望。
“王爷让咱们找的玉佩,可找到了?”
云露摇头:“宫里来的两位嬷嬷,在府中已经打点了不少,但依旧没能打探到有关玉佩的半点消息。”
说着,她迟疑道:“不过,奴婢方才听院子里那几个扫洗丫鬟私下里聊天,说是大姑娘近日得了个宝物,稀罕的很,特地装在锦盒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沈怀淑闻言,瞬间来了精神,“什么宝物?”
“好像就是块玉佩。”云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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