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初夏背对着晏淮,正整理着柜子上的东西。
晏淮也正帮忙,收拾着刚才小漓忘记收拾的游戏手柄。
初夏突然说算了,让晏淮顿时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动作,去看她。
“什么算了?你在说什么。”
那次贺北溟在动车站挽留他们母子后,晏淮其实能感觉到初夏态度上的转变。
再加上这次,初夏住院,贺北溟全程亲力亲为。
他亦能感受到,初夏看贺北溟的眼神里,又有了那种奇特的光。
他甚至也预料到,初夏有天会和他提分手。
可他守了四年,念着四年,好不容易得来了这样的机会。
他真的不甘就这么放弃!
他甚至装成什么都听不懂,半开玩笑似的问初夏:“你是不是不想回流市了?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我以后的工作重心都迁移到新境这边。”
他还说:“也对,你亲生父母刚找到,不想离开也是人之常情。怪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甚至还说:“我等下就给我爷爷打电话,告诉他我们最近都不会回去了。”
晏淮甚至还想借口,自己有点事情需要出去办,借此躲过初夏提分手。
但这时,初夏已经先行出了声:“晏淮,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
那一瞬,晏淮刚才带上的笑容面具,好像在瞬间发生了龟裂。
“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不想分手。”
晏淮来到初夏的跟前,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初夏,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伤心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但初夏仰着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也认认真真地对着他。
“晏淮,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是我真的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你看你还这么年轻,条件也这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全心全意喜欢你!”
“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好,而且我想要的也只有一个你……”
晏淮的眼眶近乎充斥着红血丝。
他看到初夏在中医馆晕厥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栽了。
直到现在,他都无法忘记当初第一次看到初夏时,心里那份悸动。
想到这些年努力克制的爱意,想到这段时间正大光明站在初夏身边后的雀跃,晏淮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沙哑了起来。
“你说过,你会跟我尝试的。为什么我们都没有尝试过,就要判我出局?”
初夏垂眸,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似无形物,在两人的周遭筑了起来。
可以说,这是他们两人认识至今,沉寂最久的一次。
晏淮受不了这样的沉寂,最后还是率先打破了:“是因为贺北溟吗?”
这次,初夏抬头和他对视:“嗯。”
她知道这个答案对晏淮而言,是很残忍的。
但有些事情,长痛不如短痛。
“我以为我可以忘掉他的,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
有那么一类人,他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但却能在别人提及他名字的时候,让你心中一紧。
一见到他,那些你自以为消磨殆尽的棱角,也瞬间复苏。
贺北溟之于初夏,就是这样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的,喜欢上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心里有人。我都可以等的,等你彻底放下过去,等你彻底对我敞开胸怀。又或者,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也没有关系……”
晏淮说到最后,语气近乎卑微。
这和记忆里,那个张扬恣意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晏淮,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们还是和平分手吧。”
“我不要什么公平,也不想和你分手。你暂时还接受不了我也没关系,我会和姓贺的公平竞争的。”
见初夏要分手的态度决然,晏淮干脆撂下话后,决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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