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看着跟中邪似的薄司宴,靠在门框上没动,嘴角扯了两声算是回答了。
毕竟偷跑过来看呦呦这事不太光彩,而且她还记得之前薄司宴是怎么警告她的。
虽然她并不怕,但现在呦呦需要静养。
“偶然路过,我就走了。”
然而当看到薄司宴拦住她的胳膊的时候,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以往二人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但是唯独这次,钟意觉得薄司宴对她的态度好像突然好了那么一点?
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钟意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
但是薄司宴一句话就让她停下了脚步:“你不想知道呦呦的病情?”毕竟她也是孩子的母亲,有这个知情权。
果然,一句话就让钟意走不动了,期待的看着薄司宴,又有些怀疑:“你给我看?”
这家伙一向不是很排斥她接近崽子的吗,怎么这次跟变了个人似的?果然是中邪了吧。
薄司宴把病历本递给她,看着她认真查看的模样,腹诽着:除了母亲没人能像这样关心一个人了,他之前居然一直没有猜测到这一点。
不过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起码孩子的母亲不会害她,能少一个敌人这自然是好事。
“你这次处理伤口这么敷衍,果然上次是故意赖在薄家不走的吧?”薄司宴的嘴角带着笑,显然是在调侃。
钟意一边看一边回应着:“难道不是你一直照顾着我不让我走吗?而且崽崽也很依赖我。”最后这句话就是加上故意气薄司宴的。
你不让我接近崽子又如何?崽子喜欢她就够了。
被钟意的得意神色刺激了一下,薄司宴打算不再藏下去,直接问她:“你真这么关心她,为什么要隐瞒母亲身份?”
闻言,钟意的手顿了一下,跟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震惊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她表面隐藏的很好,但内心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薄司宴是怎么查到的?她自问隐藏的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怎么今天他一幅很肯定的知道真相的模样来问她?
那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办?让她们母女分离吗?
看到钟意微微震惊的瞳孔,薄司宴的内心得到了满足,无视她的装傻,继续问着:“当年在暄城的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你吧。你其实一直都知道那晚的男人是我,是不是?”
“我……”
还没开口,就被薄司宴直接壁咚到了墙边,她手上一个不稳,病历本都掉到了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也在钟意的心上狠狠锤了一下。
看这个样子,他是全知道了,她再装傻也没有用了。
可是她并没有做好被拆穿的准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年你走的悄无声息,我还以为是个梦。”想起当年,薄司宴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
钟意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身为孩子的亲生父母,再见面的时候如此尴尬的情况,只怕只有他们两个了。
而且薄司宴之前还一直敌视她,现在知道了真相,还不知道内心是怎么想的。
有了一点线索,薄司宴就可以顺着继续想下去,把这些年的事情全都扯了出来:“那个孤儿院,其实是你引领顾庭贺去的,是不是?”
这么一想,当初很多想不通的有疑点的地方就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钟意一直以各种身份出现在崽子身边,怎么都赶不走。
当初以为是别有目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母女的舐犊之情罢了。
“不过当初你为什么要把崽子扔进孤儿院?”他突然想到霍裴之问他的钟意消失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消失过一段时间生孩子?之后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把孩子扔到孤儿院的?”
这么一想,薄司宴觉得就十分合理了:“但是你又放心不下她,所以想方设法的让顾庭贺去那个孤儿院。因为你知道他办事的话肯定会喊着我,只要我去了,就肯定会注意到呦呦,是不是?”
钟意的所有小心思被薄司宴全都揭穿了个遍,她有些难以抵抗这样聪明睿智的薄司宴,最后干脆选择不说话。
看她闭上眼,一幅你爱怎样怎样的模样,薄司宴突然觉得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还有些可爱。
“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会注意到呦呦?或者说,如果呦呦没有被我注意到呢?那你的这一步棋就废了,之后还打算干什么?”
都问到这一步了,钟意再装傻也没用了,干脆直接摊牌了:“我没想好,但是我觉得呦呦的聪明是能让你注意到的。如果没成功的话,之后我会再想办法,反正我会把她送回薄家的。”
既然开口了,钟意也打算全解释一遍:“之前我个人有些原因没办法抚养呦呦,没办法了才只能把她送去孤儿院。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才想方设法的让你去见她。后面我怕你们对她不好,就时不时的来看看她。”
至于她跟霍裴之的那些恩怨还有更多的事情,钟意并不打算告诉薄司宴。
薄司宴也看得出来,钟意的身上还有秘密。
但是他也不在意,毕竟他已经知道了钟意的最大秘密之一,这就足够了。
知道她不会害崽子就够了,至于剩下的,他有的是时间跟钟意慢慢耗着。
总有一天她会说出来的。
“你居然没打算跟崽子相认?你可是她的亲母亲。”薄司宴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钟意飞快的看了薄司宴一眼,她承认,身为一个颜狗,薄司宴这张脸简直满足了她的所有幻想。
但是很可惜,她并不想进入豪门被束缚着。
而且薄家也不需要她这样一个身份的女主人。
她也喜欢自由。
能远远的看一眼崽子,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我的事,无可奉告。我已经把你想听到的都说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远离我了?”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他鼻息间冷冽的檀香木的味道,让钟意有些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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