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拿来衣服,看着沈怀慕包扎好的伤口,双眼微红,“姑娘受罪了……”
沈怀慕意识回笼,将医源空间的问题搁置一旁,耐心解释道:“没事,太医敷了药一点都不疼,还有昱王给的祛疤膏,这伤口很快就能好。”
“怎么能不疼呢?姑娘自小柔弱,老夫人悉心照料,磕碰都未曾有过,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流了这么多血……”
沈怀慕神色微沉,说道:“我从前是柔弱了些,甚至柔弱到了任人欺压的地步,我明白祖母是想让我规避锋芒,可这样只能助长敌人的气焰,唯有真正的强大才能护自身周全,这点伤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雪松,你要记住,往后我们要面对的,可能是比今日还要危险的局面。”
雪松对上沈怀慕肃穆的眸光,整理衣衫的动作顿在半空。
姑娘变了。
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她和姑娘一同长大,还从未见过姑娘表露出这样的眼神,难不成是被今日的事刺激到了?
“姑娘别怕,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雪松都会陪在您身边的!”雪松吸了吸鼻子,语气坚定道。
沈怀慕忍俊不禁,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要让她在短时间内就接受自己的变化并非易事。
门外就传来何管家的声音:“大姑娘可回来了?老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
“这就来!”沈怀慕应了一声,带着雪松疾步走向益寿堂。
前世她刚一回到将军府,就被二婶林氏压着打了二十大板,祖母在一旁看着于心不忍,但更多的是失望。
之后她被祖母禁足在慕春院,直到她悬梁自尽未果,被宁轩诚救下才得以解禁。
如今想来,祖母是为了阻止她嫁入诚王府,才故意将她禁足,可等她出来的时候,祖母已经命悬一线,不过几日便撒手人寰。
而她还没来得及为祖母披麻戴孝,就被林氏塞进花轿送进了诚王府。
还没走到益寿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破茶杯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祖母的怒斥:“将军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这话显然是对沈怀柔说的,可传到沈怀慕的耳朵里,瞬间酸了眼眶。
这可是含辛茹苦养育她长大的人啊!
历经两次重生,她终于见到祖母了!
这一世,她定要让祖母长命百岁,安享晚年!
沈怀慕快走几步,进了正厅噗通一声跪在祖母的面前,“孙儿不孝,给祖母蒙羞了,还请祖母责罚!”
磕完头,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了面前的地板上。
这话她前世想说,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也算了结了前世遗憾。
沈老夫人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亲自将沈怀慕扶起,嗔怪道:“你这孩子,行这么重的礼做什么?”
沈怀淑被这祖孙情深的场面勾起了嫉妒,准备了许久的话脱口而出:“大姐姐也真是的,怎么就不为三妹妹的名声考虑呢?祖母平日里总是教导我们要姐妹和睦,你倒好光顾着自己跑了,也不说拉三妹妹一把,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雪松跟在沈怀慕的身后,怒火染红了脸颊,作势就要冲上去和沈怀淑理论,“二姑娘怎么能这么说……”
沈怀慕连忙将雪松拦了下来,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她本是不想让雪松和沈怀淑平白争执,可落到沈老夫人的眼里,却成了委曲求全。
沈老夫人脸色一沉,冷冷地扫了一眼沈怀淑,说道:“大姑娘今日所做,不过是为了自保,若真顾及姐妹情深,三姑娘就不该动歪心思,二姑娘连这点是非都分辨不出来吗?”
“我……”沈怀淑想要辩驳。
一旁的林氏将她瞪了回去,这种时候还敢往上撞,惹恼了老夫人,少不了要挨罚!
不过今日之事实在诡异,沈怀柔一个庶女,竟敢去谋害嫡长女。
这事可别是淑儿的主意!
沈怀淑缩到林氏的身后没再开口,心里却恨不能将沈怀慕撕碎。
往日里从未见过祖母这般护着沈怀慕,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祖母怎么反倒开始向着她了?
沈怀慕将沈怀淑眼中的不甘尽收眼底。
兔子急了还要跳墙,他们险些毁了她一世清白,祖母要是再不护着她,害她的人不得骑在她脖子上拉屎?
沈怀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眉眼低垂,愧疚道:“话是这么说,可要是孙儿能再警觉一些,也不会被三妹妹带去的壮汉敲晕了脑袋,后面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孙儿让祖母劳心了。”
一番话,说的沈老太太愈发心疼,看向沈怀柔的目光也愈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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