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面色如土,沈怀淑急着替母亲辩解:“祖母,娘亲她不是这个意思……”
沈老夫人气得直跺脚,打断沈怀淑的话,斥责道:“你少给我装腔作势,别以为我老了,就看不出你们都打的什么主意!除非我死,否则将军府的嫡长女只能是慕儿!回去给我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出来!”
“祖母您误会我了……”沈怀淑想要解释,可沈老夫人根本没有理会她,由沈怀慕搀扶着往卧房走去。
林氏将沈怀淑拽了回来,阴寒道:“还不快走,回去再跟你算账!”
沈怀淑缩着脖子,跟在林氏身后走出益寿堂。
卧房里,沈老夫人退避下人,坐在软榻上看着为她端茶倒水的沈怀慕,关切道:“云嬷嬷说你受伤了,可严重?”
沈怀慕将茶盏递到祖母面前,乖巧道:“不严重,长公主已经命太医瞧过了,还仔细上了药。”
祖母接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眼中的关切消失不见,严苛道:“你可知错?”
沈怀慕不慌不忙,她料到祖母会问责,跪下来淡然道:“孙儿知错,孙儿不该冒险救下昱王,还让此事宣扬了出去。”
祖母神色稍暖,却并没有让她起身,问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救,你难道忘了我叮嘱过你,万不可和皇室中人有丝毫牵扯!”
沈怀慕无奈,“孙儿没忘,只是当时……”
她将自己逃出客房,遇到宁轩昱,又被威胁给他解毒的事说了一遍。
沈老夫人听着频频皱眉,质疑道:“你会解毒?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连我都不知道。”
沈怀慕早已想好说辞,坦然道:“孙儿平日里看了不少古籍医术,略懂一些,刚巧孙儿备了银针,当时情况紧急,想必昱王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胁迫我救他。”
“放屁!他堂堂王爷,又得长公主常年照拂,中了毒不传太医,让你一个深闺女子救治,定不安好心!”
听到祖母爆粗口,沈怀慕忍俊不禁。
祖母原是勇毅侯府嫡女,出身武将世家,从不拘小节,但也只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暴露本性。
“你还笑!”祖母绷着脸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笑容不减,腻在祖母的膝头,贪恋着祖母温暖柔软的怀抱。
头顶传来祖母的叹息声:“你这孩子,快起来吧,这次的事就算了,你也是迫不得已,但再让我知道你和那些皇家子弟有来往,可没你好果子吃!”
“知道啦祖母,您别生气当心身子。”沈怀慕起身,对祖母的严苛不曾埋怨半分。
她明白,祖母这般不光是为了保全她,更是为了勇毅侯府。
当今勇毅侯手握大宁国大半兵权,却能高枕无忧,靠的不仅是皇上的信任,更是因为整个勇毅侯府,就只有勇毅侯一人。
而她,表面上是已故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实际上却是勇毅侯的血脉。
说起来,她应当叫祖母一声姑奶奶,不过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世她也不想太早暴露,免得祖母再为她殚精竭虑。
至于宁轩诚那边,她倒是不怕他将此事曝光,但他和沈怀淑暗中勾结的事,必须要给祖母提个醒。
“祖母,三妹妹谋害我的事,您不觉得奇怪吗?诚王求旨赐婚于我不过才几日,我就在长公主府险些遇害,若今日三妹妹得手,诚王再坚持求娶,只怕我不得不嫁。”
沈怀慕说完,沈老夫人惊坐而起,惊愕道:“原来如此!我原以为是林氏的算计,没想到他们是听信了诚王的谗言。”
随即她又看向沈怀慕,说道:“这话万不可再向他人提起,祖母明白你受了委屈,但好在你保全了自己,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二姑娘已被我禁足,往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孙儿明白。”沈怀慕再没有说什么。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只要祖母知道了林氏母女的心思,她就算达到了目的。
不过祖母怕是要失望了,就算禁足,沈怀淑也未必能消停,宁轩诚不会善罢甘休的。
顺和院,沈怀淑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她和宁轩诚一同谋算沈怀慕的全部过程。
“糊涂!”
林氏扶着桌角,看着沈怀淑恨铁不成钢。
“他这般大费周章谋求沈怀慕,必然另有原因,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弄明白,就贸然替他出头,脑子呢?”
沈怀淑委屈至极,“我不是没问过王爷为何这般,可他不肯多说,还叮嘱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在谋算沈怀慕。”
林氏脸色阴沉,眼中满是算计,“诚王请旨赐婚时,我便觉得不对劲,若非今日长公主邀约,沈怀慕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出过,诚王何故非她不娶?”
沈怀淑观察着林氏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想必是为了得到我们将军府的扶持……”
林氏毫不犹豫地将她呛了回去:“愚蠢!你父亲已经承袭将军爵位,沈怀慕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诚王若真看上了将军府,该娶的是你!”
沈怀淑不敢再开口,林氏思索片刻,阴狠道:“这次没能毁了沈怀慕,下次定不能放过她,否则以诚王对她的执着,她若完好无损地嫁入诚王府,你未必能争得过她。”
“为何?”沈怀淑疑惑不解,“就凭她那软弱可欺的性子,到了诚王府没有祖母的庇护,她怎么可能争得过我?”
林氏瞪了她一眼,“她是软弱,但未必可欺,你们姐妹三人,唯有她全身而退,她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沈怀淑哑口无言,她也想不明白,沈怀慕究竟是怎么逃脱的,莫非她已经提前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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