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两个丫鬟的心事重重,沈怀慕淡然许多,甚至都没有把林氏的算计放在眼里。
想用山豆根浸泡药罐,也得骗得过她和楚元的鼻子才行。
更何况,她已经把熬制汤药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了楚元亲自去做。
“好了,这件事谁都不要再提了,雨烟,你就当从未和我说及过此事,要是顺和院那边问起你来,你就说已经照做了,剩下的我会亲自处理。”
沈怀慕语气沉沉,雨烟应了下来,没敢多问。
雪松知道姑娘的心里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也就没再多说,只是心中暗自盘算着,往后经手老夫人的东西,都一定要让姑娘过问才行。
免得她疏忽了,不小心被他人利用,反而害了老夫人。
主仆三人刚沉默下来,门外便传来何管家焦急的声音:“郡主不好了,外面又有人来闹事了。”
沈怀慕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叮嘱何管家,“小点声,别让祖母听到。”
何管家连忙禁声,又凑近几步才继续道:“郡主,门外又聚集了不少百姓,他们都说吃了您的药方,不仅病不见好,反而还加重了。”
沈怀慕眉头紧锁,心中越发肯定,是德济堂的药草出了问题。
幸好卧房的消毒工作她都已经安排妥当,有吴嬷嬷和楚元亲自盯着,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去看看。”沈怀慕说着就往外走。
雪松和雨烟连忙跟上。
何管家看了一眼雨烟红肿的脸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雨烟和顺和院的那点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但终归是威胁不到老夫人,所以他从未插手。
可如今雨烟跟了郡主,他不得不留个心眼,免得郡主被身边的人坑害了,到时候心疼的还是老夫人。
不过眼下还是解决门外那些闹事的百姓要紧。
雨烟的事,他过后再提醒郡主也不迟。
将军府门外,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会治病还敢给人开药方,这明摆的就是想害人!”
“你没听说吗?都已经闹出人命了,而且我早就发现她的药方治不了病,但人家是郡主,咱们小老百姓有苦不敢言啊!”
“快看!永安郡主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声,围堵的百姓立马激动起来。
若不是有侍卫拦着,他们也不敢擅闯将军府,只怕他们早已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永安郡主,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就是,我儿子吃了你的药,咳嗽的反倒更严重了,昨夜里都咳出血了!”
“我母亲也是,可怜她年过半百,本就身体虚弱,这下可倒好,直接卧病不起了!”
“虽说你是免费给我们治病,也不能那我们的性命当儿戏啊,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围观群众的最外圈,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路人,听到这些话,纷纷交头接耳,对着沈怀慕指指点点,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眼中无不是愤怒鄙夷。
街对面,是一间茶楼。
此时宁轩诚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半开的窗扇遮去了他的身影,却没有遮挡住他的视线。
“王爷,咱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小厮恭敬道。
宁轩诚端起面前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好戏。
别以为被封了郡主,找了宁轩昱做靠山就可以一飞冲天。
他要让沈怀慕知道,拒绝他的婚事,只能有身败名裂的下场!
沈怀慕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前,一脸泰然地看着台阶下的一众百姓。
很快她就发现,有几个叫嚷地最欢的人,她压根就没有见过,更不用提给他们看病开药方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皇宫里,请来一位御医,将她开出的药方一一查验,就能证明,她开的药方根本没有问题。
是他们吃的药草出了问题。
可这样一来,祖母的德济堂可就彻底毁了。
她是要自证清白,也要查清德济堂的问题所在,但不能用如此粗暴的方式。
“大家静一静,你们出现的问题,我都会负责到底,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理智一些。”
沈怀慕话音刚落,围观百姓便再次激动起来。
“还查什么?我们就是吃了你开的药才会病重的,我们这么多人命,你负责的起吗?”
沈怀慕闻声,看着开口说话的男人,沉声道:“这位公子,我瞧着你面生,请问我给你看过病吗?来给祖母换心的人,我都是有记录的,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之前是因为死了人,才会闹出那么大的场面来,可眼下,若不是这几个面生的人故意拱火,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这些平头老百姓断不敢跑来朝廷命官的府门前闹事。
更何况这还是将军府。
那人神色慌了一瞬,涨红着脸硬声道:“我没找你看过病,还不能打抱不平了吗?你这般草菅人命,根本不配做郡主!”
“就是,想你这种人,就该滚出圣京!”
“亏你还是镇远将军的遗孤,简直污了将军的名声!”
其他围观的百姓,被此人带起了情绪,纷纷应和着。
茶楼里,小厮看着楼下嘈杂的场面,心中略有不安。
“王爷,咱们的人该不会被发现吧?”
“被发现了又如何?”宁轩诚浑然不在意。
宁轩昱腿伤难愈,说白了就是一个废物。
就算他去了大理寺,能证明沈怀慕没有治死人又如何?
有了眼前这一场闹剧,沈怀慕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宁轩昱有多大的本领,能堵住圣京百姓的悠悠之口?
而沈怀慕,他巴不得让她知道,此事是他所为。
如此,她才能明白,拒绝嫁给他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到时候,就算她跪着来求他,他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小厮不再多言,转眼却看到街头出现了昱王府和大理寺的马车。
“谁敢让本王的未婚妻滚出圣京?”宁轩昱下了马车,手中撑着龙头杖,站在围观百姓的身后,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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