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听到雪松的话，就知道这妮子又想歪了，“臭丫头，想什么呢，他是宁轩昱派来的暗卫。”
雪松被敲了一下脑袋，神色讪讪道：“哦，这样啊，嘿嘿……”
“别傻笑了，来研墨。”沈怀慕拉着雪松来到桌案前，将堆积的账簿搬到一边，铺好宣纸，抬头却见暗卫还站在门口。
“过来画画啊！”沈怀慕冲他招了招手。
暗卫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布局，局促不安地走了进去，心中默念，王爷啊，是郡主让属下进来的，可不是属下故意要来郡主的闺房啊！
沈怀慕不知暗卫心中所想，将画笔递给暗卫，“你按照我说的相貌特征来画！”
“是！”暗卫应了一声，随着沈怀慕的描述开始动笔。
一连画了四张画像，才将沈怀慕记忆中的五官描绘了出来。
“就照这个样子，再画几张。”沈怀慕吩咐道。
有了具体的参照，暗卫动笔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片刻就画了两张。
“好了，这张我留着，这张你给王爷送过去，若是你家王爷有空的话，就麻烦他找找这个人，若是王爷腾不出时间，就把画像交给大理寺，就说画上这个人和林氏有关，而且已经死了。”
暗卫听到这话，看着画像上的男子，不由一愣。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画的就是方才那壮汉提来的人头！
沈怀慕没有注意到暗卫的神色，又叮嘱道：“对了，今晚我出将军府的事，你就当不知道。”
暗卫一一应了下来，但心里却想着，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别人他不会说，但王爷那边，他必须要禀明。
暗卫走后，雪松看着画像上相貌平平的男子，疑惑不解：“姑娘，这人是谁啊？怎么还和林氏扯上关系了？”
沈怀慕将画像收好，冷声道：“林氏买凶杀人，被杀的就是这个男子。”
“啊？”雪松惊疑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那岂不是说林氏真的背上了人命，这要是让大理寺知道了，还不得押她去坐牢？”
沈怀慕不由冷笑，若林氏还是将军府的二夫人，那以她的身份，就算买凶杀人，也不至于坐牢，可她如今只是个妾室，大理寺不判她死罪，就已经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了。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沈怀慕吹灭房间里的烛火，“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快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雪松应了一声，服侍沈怀慕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沈怀慕就已经收拾妥当。
雪松采购的胭脂首饰派上了用场，再配上一身绣着金银如意纹的锦衫，贵气端庄。
“姑娘打扮起来就是好看，就算是皇宫里的公主，都不及姑娘一半！”雪松忍不住感慨道。
沈怀慕捏了捏她的鼻头，“你胆子越来越肥了，竟敢拿皇室公主跟我这个郡主作比较，你就不怕公主听了治你的罪吗？”
雪松揉了揉鼻头，嘿嘿一笑：“这里又没有别人，公主怎么可能听到，姑娘放心，奴婢在外面绝对不会乱说。”
沈怀慕拿她没办法，叫来雨烟问道：“院子打扫的怎么样了？”
雨烟回道：“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大家平日就不怎么偷懒，打扫起来也快。”
“那就好，让何管家把府里的下人都叫过来吧。”沈怀慕吩咐道。
她院子里的人，都是祖母亲自挑选，自然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但府里的人可就不一定了，这里面有多少是林氏的狗腿子，又有多少是盼着林氏被放出冷院的，借着今日这个机会，她必须一个一个揪出来。
不过片刻，慕春院主屋门前就站满了人。
沈怀慕端坐在主屋廊下的太师椅上，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几个睡眼惺忪的下人身上。
她捡起手边花盆里的小石子，甩手打中其中一人的脑门。
“主家都坐在这了，有些做下人的还没睡醒，怎么着，还得我一个个叫醒你们吗？”
被打中的，是顺和院的扫洗丫鬟，她一个激灵跪了下来：“奴婢不敢，郡主恕罪，是二姑娘昨晚闹个不停，奴婢被吵得实在是睡不着。”
此话一出，几个没睡醒的下人连声应和，“是啊郡主，二姑娘昨晚可没少砸东西，宫里来的两个嬷嬷都直言受不了。”
“二姑娘怀着长皇孙呢，在这样闹下去迟早会出事，郡主想想办法吧。”
沈怀慕搓捻着手里剩下的石子，面色平静地看着几个冒头的丫鬟，无一例外都是顺和院的人。
祖母还是小瞧沈怀淑了，恐怕连祖母都没想到吧，沈怀淑竟然会利用这几个丫鬟，来逼她同意他们母女相见。
又或者说，这几个丫鬟为了能给林氏争取出冷院的机会，什么都不顾了。
何管家皱着眉头，他也没想到这几个顺和院的竟然如此大胆，敢在郡主的面前说这种话，当即就要斥责。
可还没开口，就被郡主拦了下来。
“办法我是想不出来，你们要是有想法倒是可以说来听听。”沈怀慕姿态放松，靠在椅背上，裙摆下修长纤细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几个丫鬟见沈怀慕这么容易就松了口，连忙开口道：“郡主，奴婢拙见，二姑娘这么闹，无非就是想见林姨娘一面。”
“奴婢也这么觉得，二姑娘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了，会想念自己的生母也在情理之中。”
“郡主发发善心，就让他们母女见一面吧，不然二姑娘也太可怜了。”
几个丫鬟七嘴八舌地劝说着。
沈怀慕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反问道：“那你们说说，是把二妹妹送进冷院和林姨娘见面呢？还是把林姨娘从冷院放出来见二妹妹一面呢？”
其中一个丫鬟闻言一脸欣喜，正要开口，却被身边的嬷嬷扯住了衣袖。
“郡主说笑了，二老爷已经下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放林姨娘出冷院，二老爷的命令小的们可不敢违抗。”
嬷嬷微躬着身子，继续道：“更何况林姨娘险些害了老夫人，她虽是二姑娘的生母，但也是将军府的罪人，二姑娘不过一时糊涂，等她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再想着要见将军府的罪人了。”
“难得啊，顺和院还有个明白人。”沈怀慕悠悠道，扫了一眼几个冒头的丫鬟，“花嬷嬷说的，你们可都明白？”
“奴婢明白。”几个丫鬟齐声道。
“明白你们还想着让二妹妹见林姨娘？”沈怀慕突然变了脸色，拂袖将手中的石子全都抛了出去。
石子落在地上，又弹了起来，打在几个丫鬟的脸上，疼得他们忍不住痛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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