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慕看着面前七八个气场凌冽的暗卫,有些不好意思。
“这怎么能行?”她看向宁轩昱,“他们可都是王爷精心培养出来的,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我不过就是收拾个铺子,若是在雇不到人手,回将军府调几个过来帮忙就是。”
宁轩昱撑着龙头杖,没再给沈怀慕拒绝的机会,沉声道:“对本王而言,你的是就是最重要的事。”
沈怀慕微愣,耳尖发烫,反观宁轩昱说这话的时候,什么表情都没有。
还不等她回神,青阳传话过来,“王爷,皇上传您进宫。”
宁轩昱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沈怀慕,似是不放心又叮嘱道:“你先忙吧,有什么处理不了事就暂且放着。”
说罢,他上了昱王府的马车。
沈怀慕目送马车离去,她明白宁轩昱的言外之意,如果有处理不了的事,他会想办法帮她处理。
饶她是一块坚冰,遇上宁轩昱这样的暖炉,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这还没成亲呢,王爷就这般心疼姑娘,处处都替姑娘着想,这要是成了亲,王爷还不得成天把姑娘别在裤腰带上?”雪松看着沈怀慕的背影,和雨烟低语道。
沈怀慕转头斜了一眼雪松,“还不快干活?干不完当心今晚没饭吃!”
雪松吐了吐舌头,拉着雨烟去后堂搜刮打扫工具。
七八个暗卫站在铺子中央,等待着沈怀慕的吩咐。
“先把这柜子里的药草都处理干净,和后堂院子的里的杂草一起烧了吧。”沈怀慕道。
“是!”暗卫齐声道,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药柜的抽屉全都拆了下来。
里面的药渣连带着杂草和尘土,都被集中了起来,其中一个暗卫掏出火折子。
片刻,后堂四四方方的天空就弥漫起烟雾。
药草燃烧的味道并不呛人,同时还能起到除异味杀菌的效果。
沈怀慕站在铺子中央,透过通往后堂的门廊,看着冉冉升起的烟雾。
“郡主,小人是大理寺的,梁大人让小的转告您,林氏在牢里撞死了。”
身后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沈怀慕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
“郡主客气,这都是小人的分内之事。”小厮行礼离开。
沈怀慕转过头,残留的劣质药草已经燃烧殆尽,一股凉风穿堂而过,吹散了弥漫在铺子里的烟雾。
林氏利用德济堂谋财害命的事,也算有了个结果。
不过撞死还是便宜她了,毕竟沈怀淑还没有出嫁,她假孕的事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还有宁轩诚的冰冷无情,他们母女二人追求了一辈子的无上荣誉,都敌不过宁轩诚的野心勃勃。
这所有的一切,都该让林氏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郡主,都烧完了。”其中一个暗卫前来禀报,其他几人将烧完的灰烬归拢在了一起。
沈怀慕看着,沉声道:“把那些灰都洒在墙根处,去去晦气,等没了温度后再一并打扫干净吧。”
“是!”几个暗卫到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干起活来仔细不说,效率也极高。
沈怀慕刚丈量完前后堂的尺寸,几人就把活干完了。
雪松和雨烟也整理好了打扫工具,撸起衣袖,只等着沈怀慕一声令下,就开始大干一场。
“先别急,等我规划好,咱们再动手。”沈怀慕说着,从账房里找来纸笔,对着德济堂的构造,画了一个结构图。
随后又大致画了一张病床的尺寸图,这病床虽不能像23世纪的智能病床,可以随意调节,但通过人力,也可以改变床的形态,不仅能让病人靠坐着,还能改变头部和足部的高度,满足不同病人的需求。
除此之外,她又画了几个输液架,标注好了尺寸,待墨痕干涸,她将图纸交给雪松。
“你去找几个木匠,让他们按照图纸把东西都做出来,价钱好商量,但别说是德济堂要用。”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决不能再提德济堂的名号。
雪松心领神会,接过图纸,拿着钱小跑着离开了。
沈怀慕和雨烟也没闲着,一边指挥暗卫,将德济堂能用的桌椅板凳等各种家居,按照她设想的布局摆放。
一边又拿着清扫工具,将德济堂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
一时间,德济堂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家居挪动的声音。
隔壁的药铺老板听到动静,背着手端着一副看热闹的姿态,漫步走了进来。
“呦,这是打算重新开张啊?”
沈怀慕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全然没了圣京贵女的端庄,但一双桃花眼隐含的清冷之气,任谁看了都会生出三分敬意。
她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来人,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一双精明的小眼,尽显鄙夷之色。
雨烟一早就把雪松护主的模样记在了心里,此时看到来人毫无敬重之心的模样,冲上去就要教训人,“放……”
放肆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怀慕拉了回来。
她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道:“对,过几日就重新开张,先生是隔壁药铺的许老板吧,大家都是开药铺的,到时候还请您来捧个场。”
许老板嗤笑一声:“捧场可不敢,就凭德济堂从前做的那些谋财害命的勾当,谁见了不躲着?我劝你啊,还是做些别的生意吧,可别到时候又让大理寺贴了封条!”
“大胆!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永安郡主,你敢这么和郡主说话,不要命了吗?”雨烟再也忍耐不住,冲上去指着许老板的鼻子厉声呵斥。
“郡主?”许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怀慕和雨烟,见沈怀慕手里还拿着抹布扫帚,更是一脸不屑,“我还没见过哪朝哪代的郡主,是她这幅模样,可别吓唬人了。”
说罢,他就感觉到有几道冰冷的视线打在了他的身上,转头看去,只见几个搬弄着家居的黑衣人,定在原地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
早就听说这德济堂是将军府的产业,那丫头方才说的永安郡主不就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吗?
而这几个干苦力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不成方才自己顶撞的,真的是永安郡主?
他顿时心慌起来,想着不知者无罪,梗着脖子厉声道:“看什么看,我是来好心提醒,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威胁起人了?简直荒谬!”
说罢,他不敢再有片刻停留,转身一溜烟地离开了德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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