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般住哪儿?”
楚稚雅问糙汉,心想:但凡他有地方住,那今晚就可以先将就一下。
奈何糙汉之所以称为糙汉那不就是因为流浪二字?
因此糙汉看着她冷笑一声反问:“你看我像是有地方住的吗?”
楚稚雅听完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话来,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个工匠铺便兴奋道:“走!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可是等到了地方她才发现自己兴奋早了。
毕竟下午没用完的瓦片和二进制新送给她的五千块防腐木此时稳稳当当摆在工匠铺狭小空间内,他俩就算个头再小似乎也没有能躺下去的空间,更何况糙汉还五大三粗一人,工匠铺怕是完全无望。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糙汉食指指着堆满的建材灵魂拷问。
“我…我忘记有材料在里面了。”
楚稚雅干笑两声,“要不咱俩还是回湖边?”
“湖边蚊虫多的要命,会把你咬成贫血的!”
糙汉说着走到摆放瓦片的地方,看着她问:“这能搬不?”
楚稚雅没吭声但点了点头。
于是糙汉向掌中心吐了吐口水将其涂抹均匀后,脱下外层布衣小心翼翼的将瓦片开始往里放。
没一会儿布衣就被瓦片填的全满,于是他又将其四角捏住轻松把它提起来走向了外头。如此反复将近十多次后原先摆放着瓦片的地方便空了出来,挤一挤能容下他们二人。
而糙汉也被这运动量搞得满身大汉,于是看着楚稚雅问:“介意我脱衣服吗?”
楚稚雅被这问题问住了,一时间看糙汉被汗浸湿的上衣勾勒出的胸肌红了脸庞。
可转念一想,穿书前篮球场上光着膀子打篮球的男生看过不少,便干咳两声说着:“随…随便你”,把头转了过去。
得到应允的糙汉看出了少女的不自然,便刚准备上身的手顿了顿终是放了下来。
“有可以放地上的东西没?”他用刚刚搬瓦片的布衣擦着地面问。
“我也不知道,可以先找一找。”
楚稚雅心想他脱完了,便鼓足勇气刚转过身,见糙汉上衣还穿着便也没多问他怎么没脱的问题,扬起嘴角开始找能放地上的东西。
其实她不仅是声控手控,还对尊重女生的男生格外有好感。
“这个,成吗?”
找来找去楚稚雅终于在一个角角找到了一块儿桌布,估计是楚母生前给楚父送饭时候用的。
“可以。”
糙汉接过桌布,先将布衣折成方块垫到下面又把桌布平铺开来放到了上面。
“高度先凑合一下吧,然后你裙摆本身也不是很干净就先不管了。”
楚稚雅听完一愣。
所以糙汉忙活这么久只是为了给她当枕头用?
她内心涌过一丝暖流。
“要不你先过来试一下?”
糙汉看她愣在原地开口道。
“啊…啊…不用,应该可以。”
她摆摆手说着走到蜡烛旁,“我可以掐灭吗?”
“我来吧。”
糙汉起身来到床边,等楚稚雅躺好了才掐灭蜡烛回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我脱上衣了。”他沉声道。
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楚稚雅看到了糙汉模糊的上身,只觉得壮实。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往边上挪了挪,尽量给糙汉多一些空间。
奈何糙汉本就人高马大,因此一躺下,楚稚雅的胳膊还是碰到了糙汉的胳膊。
她不动声色的背对他侧躺问:“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皓尘。”
糙汉用悦耳的声音念出自己的名字,楚稚雅只觉得好听。
皓尘,“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是个好名字,她心想。
“你呢?”
皓尘反问。
“楚稚雅。”
“楚、稚、雅”,皓尘沉声认真念过一遍后笑了笑:“好听。”
于是这一晚楚稚雅是带着笑意入睡的。
不知为何,虽然两人才刚刚认识,可是皓尘留给她的印象很好,甚至可以说在某些点上让她很是心动。
次日她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一觉醒来看着身边乱糟糟的环境她还缓了好一会儿,是真的还没有适应她已穿书一事儿,因此等皓尘湿着头发站到门口时,她还迷迷糊糊问了句:“你谁啊?”
皓尘听完撇嘴一笑,说了句:“你爹!”便走了出去,让她坐在地上久久缓不过神来。
“快快起啊,还要忙桥的事儿呢!”
门外皓尘高昂一喊,她意识便清醒了不少,立马拍拍裙摆起身走出房间问:“你在哪儿洗的脸?”
“附近有一条小溪,水不脏。”
皓尘说着起身,指着屋里问:“木块我能用一块不?”
“干嘛呀?”
“烤鱼!懒得找柴了。”
可是土木人怎能允许自己的建材这么轻易就被用掉?
于是冷言道:“不行!那可贵了。”
“那你自己找柴烤那条鱼,我只烤我自己的。”
皓尘摆手说完便转身走向树丛,惹得楚稚雅直喊:“我是你老板!你得听我的!”
最后等楚稚雅洗完脸过来鱼早已烤的两面金黄,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她说着就要拿起一条烤鱼去吃,结果被皓尘抢了去。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最短,让咱先定定规矩。”
他看着楚稚雅挑了挑眉,“成不?”
楚稚雅想说不成!奈何不可时宜叫起来的肚子让她不得不妥协,“成!但你得先把烤鱼给我,我饿了。”
话说到最后语气软软的,乍一听还有些撒娇意味。
皓尘自然也受不住少女撇下双眸语气软软说出来的一句话,便把烤鱼递给她说:“既然要开工匠铺,那难免会有和人交涉、干粗活的时候,这种时候呢你别出头让我来。”
他本准备还想说些什么,楚稚雅吃着烤鱼问:“粗活你干可以,和人交涉为什么不让我去?”
皓尘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揪掉烤鱼糊了的部分冷言道:“给我们派活的一般都会是男人,把你一个小女子推上前让你跟他们交涉,这多少有些不好吧?”
楚稚雅一听觉得甚有道理,毕竟就像昨天来要债的铁匠一样忽然来一句“要不你跟着我们算了?”她可能真的会自闭。
“行吧,这事儿听你的。”
她又开始开心的吃起烤鱼。
“然后闲暇之余你教教我技术啥的,好让我替你分担些。”
“嗯?!”
吃稚雅听完报警器直响。
拜师学艺然后跑路另起炉灶?!
这算盘打得妙啊。
她放下烤鱼双手拍掌,那掌拍的那叫一个响,阴阳怪气道:“妙啊!我怎么没想到你这脑袋瓜这么灵活的呢?”
“哎呀,还好还好…”
可皓尘哪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是真以为她在夸他,便略带羞涩的低下头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个小娇妻被夸害羞了!
“这个别想了,不可能!”
奈何楚稚雅不管他的羞涩,坦言拒绝的一句话让他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
他满腹不解问。
他只是想替她一个小女生分担一些,有错吗?
“不为什么!别想就对了!”
楚稚雅对这事儿也是相当坚决,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半点退路不给。
毕竟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能分担重活,能相互调侃的人,她怎么可以亲手送走他呢?!
所以到最后这事儿没谈拢皓尘那叫一个不高兴,腮帮子鼓得跟个被蜜蜂哲了似的和楚稚雅走到了衙门。
“我们想报官。”
楚稚雅看着门口站的笔直的男人恭谨道。
“为何原因?”
可男人看都没看楚稚雅一眼。
“西湖边的桥坏了,咱工匠铺相接下这门活,麻烦向大人通报一声。”
未等楚稚雅开口,皓尘率先开口道。
“那我进去通报一下,还请二位在此等候。”
男人看着皓尘微微颔首说着走了进去,让楚稚雅忍不住给皓尘竖起了大拇指。
心想:想不到啊想不到,男女歧视还真是个永恒话题。
“大人请两位进去。”
不一会儿男人走出来给他们把门敞开了些。
“麻烦了。”
皓尘点了下头便抓着楚稚雅的手腕边往里带边小声说:“等下你别出声,让我来。”
楚稚雅没回话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见过大人!”
等到了大厅,两人作揖道。
“起身起身。”
县令坐在书桌前不急不徐发声:“来此处是为何事啊?”
“报告大人,西湖边的木桥昨晚因塌陷致人无法通过,因此在下恳请大人将此活派给我们工匠铺,在下保证一定会完美修筑。”
皓尘郑重道。
“工匠铺?你们是那家工匠铺派来的?”
“楚氏工匠铺,我是楚寻的女儿楚稚雅。”
楚稚雅抢先说。
“楚氏工匠铺…”
男人暗自念叨着豁然开朗道:“可是负责张大厨庭院的那个楚氏?”
“正是。”
楚稚雅自知这事儿瞒不住,便大胆承认。
“这…”
男人面露难色,“楚氏工匠铺可是因为修筑材料不好出过问题的,修桥乃造福百姓的大事儿,含糊不得。”
明显是在给他们下逐客令。
楚稚雅早已猜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也不慌,坦言说:“大人会如此发言在下早已猜到,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因为父亲犯过错,我身为子女不能继续开工匠铺了?”
“这…”
男人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虽是楚寻女儿,可我和我父亲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楚稚雅缓缓开口说:“更何况我最近新获了一批木材,大人大可以先看看木材质量在定论这门差事要不要安排给我们工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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