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间最后检查了一遍忍具, 把出任务的装束的穿好,推开门,带着满身的月光向父亲书房走去。
路上雪间碰上了扉间, 两人对视一眼,共同往父亲那走去。他们到时, 大长老已经在那了, 见两人进来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吗?”
“是。”
大长老看向佛间:“是时候下决定了。”
佛间坐在桌前,面沉似水:“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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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千手族地一片寂静。
千手鸣经历了一天的训练,正在睡梦中。突然, 他觉得屋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忙起身往枕头底下摸苦无, 然而还未等他触碰到,一丝冰凉便抵住了咽喉。
“别动。”黑暗中, 一道压低的女声这样说道。
房内的灯被点亮。烛光照亮了闪着寒光的苦无,也照亮了尽在咫尺的那名女子的脸。
“是你?”千手鸣的眼中满是震惊。
“是我。”雪间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把苦无又往前推了推, “我劝你识相点, 别逼我动手。”
千手鸣一动不敢动, 只得愤恨地盯着她:“你们把爷爷怎么样了?”
“二长老为千手做了一辈子的贡献, 自然居功至伟。”雪间眯了眯眼,“所以父亲深夜前来拜会二长老, 略表宗家的敬意。”
“你……”千手鸣的目光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你们好狠的手段, 居然要残杀同族!”
雪间闻言嗤笑一声:“好狠的手段?你说的是二长老吧。你们不早就商量好了吗,就算我们今天不动手,后天这个时候, 宗家也会变成一片火海吧。”
“你,你瞎说什么!”
饶是如此,雪间却并没有错过他眼中极力掩藏的诧异,冷笑一声:“就你这点涵养还想继承千手?即便父亲得不到消息,这两日你在族里趾高气扬一副千手继承人的模样也足以引起二哥的注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千手鸣说不过她,只得徒劳地瞪着她。
这时,英从外面走进来,走到雪间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我知道了。”雪间点点头,目光却不曾离开千手鸣。
“千手英,你以为你攀上千手雪间就能得意了吗?你不过是个没用的……”
千手鸣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丝鲜血顺着他的脖颈倘下,浸湿了他的衣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雪间忽然凑近他,双目直对上他那透着恐惧的眼睛,“被我一个女孩儿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呵,生儿育女?恐怕你连为我们女孩儿生儿育女的资格都没有,若是谁瞎了眼找了你,生下个儿子像你一样蠢,不如趁早丢出去免得长大了丢人现眼。”
“你……”千手鸣气得脸通红,“千手雪间,你不知羞耻!”
“我不知羞耻?”雪间直起身,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
“我可是千手的姬君,人人都道我通身的气派堪比京中的贵女,我怎么会做什么失格的事呢?”雪间笑得温婉,“别急,夜还长,好戏还在后头呢。”
就在雪间挟制住千手鸣时,佛间正在后屋与千手会藏对峙。
说是对峙,其实两人谁都没有动手,连武器也不曾拔/出来。
千手会藏看着站在眼前的千手佛间,冷笑道:“我本以为你性格古板保守,难堪大任,不想你还有这等魄力。”
“你倒是为你儿子打算得好,不让他重蹈你的覆辙。”
佛间不发一言,只是平静肃然地看着他。
“罢了,既然输了,任由族长大人处置便是。”千手会藏自嘲一笑,“只是这么简单就输了,真是有点不甘心。”
“二长老到底为何执着至此,难道是我做的事自始至终都无法让二长老满意吗?”佛间问道。
千手会藏摇摇头:“你担任族长十六年,做出的决策无一不有利于千手,有时甚至连老夫也不得不佩服。”
“但千手要想在忍界大放光彩,要想踩下宇智波成为忍界之首,你,做不到!”千手会藏指着佛间,“柱间觉醒了木遁,这本是向宇智波进攻的大好时机,你却下令停止接受和宇智波对抗的任务,避开和宇智波的冲突,让敌人占了上乘!现在倒好,对面的宇智波斑已经有了万花筒写轮眼,生生浪费了重创宇智波的好机会。明明握着王牌却朝敌人服软,你这样的软骨头,千手不需要!”
“柱间他不是工具!”佛间厉声道,“为了仇恨让柱间去送死,到底是私心还是大义,二长老心里不清楚吗!”
“柱间他身为少族长,就该担起这份仇恨来!他倒好,与宇智波私通,居然和宇智波斑成了朋友,这样的人继承了千手,千手还有未来吗!”
佛间心里一沉。
那件事,果然还是叫二长老知道了。
“若是你弟弟还在,千手绝不会落到如今的这个境地!”千手会藏恨恨地看着佛间,“我妹妹才是千手名正言顺的主母,青岩他才是千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你为了少族长之位杀了青岩,踩着你亲弟弟的血坐上族长之位,得位不正,你有什么脸面继承千手,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你死去的父亲!”
佛间的眼中染上悲愤:“如果不是二长老逼着青岩杀我,青岩又怎么会自己撞上宇智波的刀!”
千手会藏瞳孔一缩,怒吼道:“你胡说!明明是你算计青岩令他陷入宇智波的包围,才让他被砍去了双臂,削去了脑袋!”
“青岩他从未想过要争夺什么族长之位!”佛间的眼睛通红,“是你将他当做攫取利益的工具,逼得他无路可走。他知道只要他一天活着,你觊觎族长之位的野心就一天不死,只有他死了,你才可能放弃!”
佛间从胸前掏出一封信,扔给千手会藏:“这是当年青岩给你的信。他到死都想劝你放弃执念,是你杀了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提起青岩!”
千手会藏展开信,枯瘦的的双手剧烈抖动着。他缓缓看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抵上了桌子。
他抬起头,仰天大笑,泪水却从爬满皱纹的脸上淌落下来。他指着佛间,充满悲伤的笑声还在室内回荡:“千手佛间,你知道我最嫉妒你什么吗?”
“你明明那么平庸,样样都不出彩,上天却格外厚待你,给了你三个出众的儿女。”千手会藏的声音逐渐疯狂,“木遁啊,那是木遁啊,偏偏是你那个天真的儿子有了!鸣那么优秀,却无论怎么努力连千手雪间都打不过,她可只是个区区的女孩啊!”
他颓然地叹了口气:“上天是何其的不公,何其的不公!难道真的是天注定要你继承千手,难道青岩就注定要早早地埋在黄土里吗!”
千手会藏闭上眼:“成王败寇,怪只怪我小看你了,千手佛间。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你那个闺女不是什么平凡人,留着她,只怕千手早晚会断送在她手里。”
本以为佛间会因他的话而惊疑,可他只见佛间这样答道:“雪间永远是柱间和扉间的妹妹,也永远是我的女儿。”
“看来你早就心中有数了。”千手会藏哼了一声,“我现在才有点明白为什么你父亲当年坚持立你当少族长了。”
他拿起桌上的苦无,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不用担心我耍花招。只是我希望你能放过鸣一家子。”
佛间本就没想把人赶尽杀绝:“只要他们不犯大错,就永远是千手的族人。”
“好好好。”千手会藏得到了许诺再无什么可留恋的,手一动,将锋利的苦无抹过脖子,“那就恭祝您日后一切顺利了,族长大人。”
佛间静静地看着千手会藏倒在地上,血液染红土地,突然胸中一梗,吐出一口血来。
“族长!”莫一急忙上来扶住他。
“无妨。”佛间抹去嘴角的血迹,强撑着直起身来。
“这半年来您身上的暗伤反反复复,这几日刚有些起色,六长老千叮咛万嘱咐情绪不能太激动的,您怎么……”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佛间深呼吸几口,强压住胸中翻涌的血气,“和以前一样,别告诉孩子们。”
莫一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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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老千手会藏死了。
据说二长老的身体一直不太康健,昨夜突然旧伤发作,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这种事情在忍者——尤其是年纪大的人身上确实有时会发生,族人们也只是叹息一声,道一声节哀罢了。
没两日,四长老也因兄长的逝去过度悲痛而离开了人世。
虽然有些巧合,但人年纪大了往往受不得刺激,四长老又一向与二长老关系亲厚,大概是不忍哥哥在地下寂寞,同二长老去作伴了。
族长也因为两位长老的骤然离去深感悲痛,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长老团也没有对两位长老的逝去提出质疑,这件事如同投入湖中的一颗小石子,泛起些许涟漪便消失无踪。
长老团位置突然空缺,一时没有合适人选,也就空置下来。至于之前二长老和四长老掌管的相关事务,则由三长老和五长老暂时代为管理。
就在二长老去世后几日,千手鸣不知什么原因被他爹打了一巴掌,脸肿得老高,再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自此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倒让那些知道他脾性的人奇怪了好长时间。
至此,千手内部的声音终于完成了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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