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回到家中, 将雪间安顿好,回到客厅只见斑和泉奈等在那。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捏了捏鼻梁, 坐了下来:“我给她用了点医疗忍术,她已经睡着了。”
泉奈这才松了口气,跟着斑坐了下来。
感知到柱间方才暴躁的查克拉已经归于平静,斑低声道:“想不到黑绝竟做过这么多事。”
这些年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死得不明不白的族人, 总算有了交代。
“斑, 我打算将这些事公诸于两族, 你怎么看?”
“我也这么想。”斑赞同地点点头,“有了黑绝,两族之间的仇恨应该会减轻不少。”
柱间“嗯”了一声:“这件事还要对木叶其他族群有个交代。”
“根据黑绝的记忆,千手和宇智波是六道仙人的后代已经确认无疑。我们可以将这一点向整个忍界公布,站到名义上的制高点。如果日后有个万一, 咱们也可以握住主动权。至于其他忍族,黑绝干的事又不止与千手和宇智波两个家族有关,或许它还能帮我们一个大忙。”斑冷笑道。
忍界各族矛盾错综复杂,几乎没有毫无瓜葛的族群。经年累月积累的仇恨不止千手和宇智波这两家,将家族与家族的矛盾转嫁到黑绝身上,有了一个吸引火力的点,家族之间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这件事再详细地议一议, 定个章程出来, 看将哪些东西公布出去。还有,大名那边也要有个答复……”
泉奈听着两个人大致定下了下一步的工作,始终没有说话。斑见一向负责具体操作的弟弟一言不发,有些奇怪:“泉奈, 你怎么不说话?”
泉奈看了眼斑,又见柱间也看着自己,一时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泉奈?”斑放缓语气再次问道。
泉奈犹豫了下,看向柱间,还是问了出来:“柱间大人,我想知道雪间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这已经属于千手家的**了。除了父女之间的羁绊,可能会牵扯到千手内部的斗争与纠葛,甚至某些讳莫如深的过去。这些都不是外族人该知道的,泉奈这么问已经是越界了。
斑刚想开口阻止,只见柱间抬起手制止了他:“没关系的斑,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他看向泉奈:“当年母亲生下我们四个人后,身体已然开始走下坡路。虽然父亲不愿母亲再怀孕,但母亲还是坚持想要一个女儿。后来母亲再次有孕,族医检查出这是个女孩时,母亲高兴地一直念叨说终于要有个女儿了。所以即便再艰难,她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在母亲预产前半个月,家族接到了战争任务,父亲不得不带领族人奔赴战场。那时羽衣一族还未迁出火之国,他们趁父亲不在偷袭了族地,虽然并未造成重大损失,却惊到了母亲,导致母亲气血逆转造成难产。母亲挣扎了天夜终于生下了雪间,她自己却气血两亏,没过几日便撒手人寰。她临走时抚摸着雪间的脸,握着父亲的手恳求父亲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告诉我们四人要好好保护妹妹,而后含笑而逝。”
泉奈不由自主地睁大眼睛:“这么说羽衣一族不但是雪间的杀父仇人,还是……”
斑皱起了眉:“这件事雪间知道吗?”
“她不知道。”柱间叹了口气,“雪间自小就很懂事,从来不问母亲去哪了。她只知道母亲是病逝的,别的谁也没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难免不会多想。”
斑想了想确实如此。雪间的母亲虽是因为被惊了胎难产而亡,但归根结底是因为生她而难产,若是她知道了很有可能把责任归到自己身上。
“因为母亲的病逝,父亲一直对母亲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十分疼爱雪间。她岁时父亲就教她识字启蒙,让她跟随自己学习处理族务。父亲本想让雪间在族中打理,在家族有一席之地的同时可以不用上战场,如此平安一生。但是随着雪间的长大,她的天赋日益显露。当时族里的长老们不愿放弃这样一个战力,父亲迫于无奈,一直拖到她六岁才给她选了第一个任务——白泉城的护送任务。”
泉奈恍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那是雪间的第一个任务吗?”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果然斑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泉奈你六七岁的时候似乎接过一个截杀白泉城联姻的任务。当时你刚上战场,还没有和千手对抗过,父亲给你选这个很可能对上千手的任务的时候我还跟父亲吵了一架……”
……哥你记性这么好真的好吗!
看着柱间若有所思的目光,泉奈急忙转移话题:“柱间大人你接着说吧。”
柱间没戳穿他,继续讲:“那个任务让千手接上了白泉城的贵族,也是这个任务让父亲看到了雪间身上不同于一般忍者的闪光点。他渐渐发现雪间虽然已经能把族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却热衷于贵族交际和族与族之间的谋划。她不甘于把自己困在千手这一方小天地里,她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做男人也能做的事情。”
“于是父亲决定将她放到大长老身边教养。果然雪间跟随大长老掌握了情报分析,把贵族之间和忍族之间的门道吃了个透,在大长老点头后开始正式对家族事务发表看法。”
“无论是她提出转变家族生存模式还是改变忍者和贵族之间的关系,对当时的千手来说都是艰巨和出格的一步。她的很多想法都遭到长老们的呵斥,可父亲却仍纵着她,任由她在家族中发挥自己的才智。父亲一向严肃,在母亲去世后更是很少说笑,但是面对雪间他总是十分温和。我和扉间一直敬畏父亲的威严,可雪间却不怕,高兴的时候蹦蹦跳跳地叫着‘爹爹’就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回忆起往事,柱间露出会心的笑容:“那段日子是雪间最快乐的时光。雪间不想做个姬君,想证明自己比男子还要强,有时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父亲也不训斥她;就算她一时冲动打断了二长老孙子的肋骨,父亲也最多把她罚到祠堂去,还不忘让莫一叔给她拿件大氅。”
“雪间跳崖那次,父亲知道消息后虽然嘴上不说,头发却白了不少。后来雪间回来了,父亲高兴得在母亲墓前说了一晚上话,说总算没白养了这个女儿。再后来父亲身体渐渐不太好了,把家族的大部分事都托给我时,说他可能往后看不到雪间出嫁的那一天了,让我和扉间多物色物色,一定要找个一辈子都对雪间好的,别让雪间上了当,被哪个臭小子给骗了。”
“父亲说,他做了一辈子族长,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没给我们几个孩子什么疼爱。他说我和扉间已经足够撑起千手,雪间也有了自己的本事,他其实没什么可牵绊的,唯一遗憾的就是没陪过我们多少时间。我笑着跟父亲说他把我们两个兄弟培养起来已经给予了我们足够的爱,如果还想要补偿的话,不如陪雪间去夏日祭玩一次吧。”
“雪间心里一直想让父亲陪她出去高高兴兴地玩一次,可每次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都没开口。父亲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说等从大名府回来,正好赶上夏日祭的日子。”
泉奈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
柱间默然。
“难怪雪间的反应会那么大……”泉奈突然明白了她的心情。
自小在父亲的疼爱下长大,她想做的事即使不符合一个忍族姬君的做派父亲也不会阻止。她努力上进,用行动回报父亲,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才有了现在的她。她知道若是没有父亲的点头,她极有可能被按照一个标准的家族姬君来培养,一生困在条条框框中,所以她一直心存感激并深爱着父亲。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父女之间形成了超乎一般父女之情的羁绊,才让她在失去父亲时如此痛彻心扉。
一个怀着满满期待,等待父亲归来和她一起去夏日祭的女儿,突然接到父亲战死的消息,内心的崩溃和对仇人的憎恨可想而知。
“父亲走的那一日我还在湿骨林修炼。那一日,雪间跪在父亲的床边。她亲眼目睹了父亲的离去,然后,觉醒了木遁。”
不说泉奈,连斑都十分惊讶:“雪间的木遁是因为前族长的逝去觉醒的?”
柱间说到这眼圈也红了:“那次雪间差点没救回来。她醒了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和爱笑,而是一夜之间沉稳了下来。她知道这时候不是为父亲报仇的最佳时机,所以在湿骨林修炼木遁的两年从不提及,却在暗中谋划了北望之战,提出和大名合作,为以后与宇智波联盟和涉足贵族博弈奠定基础。”
“有时候我看她压抑着自己冷静地谋划的时候,心里挺难受的。”
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要把力量传给他。
他这才彻底明白了:“难怪北望之战后火之国会提出让羽衣迁回来。”
杀族长的仇恨虽然深,可千手把羽衣的八成有生力量消灭后还要把羽衣一族逼到绝境的做法在他看来是有些绝了。
“这不只是雪间的意思,也是扉间的意思。”柱间倒觉得没错,“北望一战羽衣与我们已是不可化解的仇恨,若让他们死灰复燃,恐怕会对我们会是不小的麻烦。”
出乎斑的意料,泉奈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弟弟你不是一直跟扉间不对付吗?
看着泉奈露出同仇敌忾的模样,斑觉得今天身边坐着的可能是个假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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