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过后, 木叶略修整几日,与傅川恒的大军合为一处。几人商量后,决定趁着士气正好, 由雪间门带领再次出击,并在汤之**队的帮助下连克数城,将雷之国的军队彻底驱逐出了汤之国。夜月云不敌,无奈带领着全部的夜月族人撤回了雷之国的边境重镇云垂关。
“此次雷之国派兵二十万, 并将这次战争任务下发给了夜月一族。虽然首战失败,但他们未动元气, 如今龟缩不出, 无非是想耗死我们。”
泉奈微皱眉头, 端详着铺开在桌上的雷之国地图:“自三十年前雷之国吞并月之国直接与汤之国接壤后, 汤之国与雷之国相连仅有数百里,且多有群山阻隔,小队忍者翻越尚可, 若要大队人马恐怕十分困难。而守住边境唯一能通往雷之国都城的关隘,就是云垂关。”
傅川恒“嗯”了一声,点了点雷之国的都城:“不错,自逸阳城至云垂关, 雷之国依仗地势共设了三道防线, 一为自昌故城至肴山的第一道防线, 二为以覆水为险至扬含城的第二道防线,这第三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云垂关了。”
也就是说,唯有拿下云垂关, 他们才算是打开了雷之国的大门。
雪间门听他们议论,盯着地图沉吟不语,半晌问道:“水之国那边可有回复?”
“水之国日前已调兵遣将, 分驻在各岛屿,与我们遥相呼应,牵制雷之国的后方。”傅川恒身披盔甲,手握重剑,“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多半只是虚张声势,不会出兵。”
“罢了,也没指望他们真出兵。”雪间门觉得水之国不给他们背后来一刀就是大恩大德了,“就算是各领主能凑出这点兵来都还是大名好说歹说的结果呢。”
面对外贼,自家尚不能团结一致,反而各怀异心,更不用指望外人了。
此次战争是与雷之国交战,一旦失守,首当其冲的便是临近雷之国边境的盘州、北时两大领主的领地,故而这两位领主出兵最多,就如同当年北望之战乃是临近土之国边境的鹤山氏出力为主一样。
然而盘州之乱过去才大半年,为了保全自己尚且能凑出六万兵马,北时领主也出了五万,可其他七个领主加起来,来的人也不过六万,可见明哲保身之道。
“去盘州的信使回来了吗?”
傅川恒颔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这是领主府给的回复,说已与汤之国大名沟通过,由日向天忍带领的盘州与汤之国的军队已往海岸线开赴,绝不会放一个敌人上岸。”
雪间门展开信扫了一遍,略略放了心。
军队是彰显各领主实力的决定因素,故而私兵之属尤为重要。可毕竟事关火之国存亡,领主们不愿出兵,便只能出钱粮,故而这支队伍的粮草是从火之国腹地的各处运过来。然而无论从哪个方向过来,都需经过汤之国,而这时就是抄后路突袭烧粮的最佳时机。
汤之国海岸线绵长,雷之国又几乎四面临海,自海上登陆突袭于他们而言是最佳途径。海上多风云雾气,视野时常不佳,故而日向一族的白眼应对十分有优势。日向天忍为人果决干练,把这事交给他雪间门是放心的。
暂时免去了后顾之忧,他们便可以专注眼前事了。傅川恒经验丰富,对云垂关倒有独到见解:“云垂关建于两山之间门,这样的狭窄的地形,兵马摆不开,强攻定是不行的。云垂关城高墙坚,两边绝壁高耸,只有少许低矮的灌木生长,易守难攻,要是分为小队攻上去,无异于树成靶子让人打,是绝不行的。可若让忍者摸上去,恐怕也有难度吧。”
忍者也不是万能的,也是**凡胎,并不是刀枪不入。对普通人以一敌十尚可,若以一敌百,对一般忍者来说就不那么游刃有余了,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地形加持下。
“既如此,不能强攻,就只能智取了。”泉奈看向摩挲着剑柄的傅川恒,问道,“此次雷之国大名任命成河氏的宗主成河景为主帅,镇守云垂关。成河氏为雷之国的名门贵族,乃武将世家,颇为不凡,不知关于此人,将军有何了解?”
雷之国的情报网铺设时间门不长,且多由市井之间门而来,论贵族之间门尤其是武将之间门的消息,还是出身贵族的傅川恒更了解一些。
“二族长说得没错,成河氏确实人才辈出,无论是嫡支还是旁支子弟都曾在雷之国的军中占有一席之地。”傅川恒答道,“然自从成河景的祖父去世后,成河氏便走了下坡路。”
“成河景出世时其祖父就已然过世,其父平庸,他虽幼承庭训,却终未能学得其祖父的本事,就连成河氏的子弟也大不如前,如今反被一直与成河氏在军中相争的对手水守氏所压制。这次大名任命成河景为主帅,水守健为副帅,而成河景却命水守健镇守后方,只自己带了十万兵马来到了云垂关,明摆着是要争这份功劳,这就是最好的印证。”
雪间门听出了傅川恒的未尽之言:“将军是说,此人不足为虑?”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亦不曾与他交手。不过如今他高挂免战牌,无论我们如何挑衅都紧守关隘闭关不出,可见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雪间门颔首道:“是啊,向来都是‘兵贵胜,不贵久’,我们在此越久,每日的钱物人力就消耗越多,长此以往国用不足钝兵挫锐,以致攻城力屈。现在土之国也不安分,若乘弊而起,实在是不利啊。”
“更何况武器刀戟可自国内供应,但粮草辎重远道押运而来要费多少人力财力,且离我们愈近物品之价愈高,百姓财竭难以为继,便更无法征收赋税。若我们能打下云垂城可就地割粮寻草就地解决还好,现在僵持着有些属实有些进退两难啊。”
傅川恒不意她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刮目相看:“想不到三族长竟对兵法颇通,真是令恒佩服。”
“将军就莫要取笑我了,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雪间门苦笑道,“只是现在如此局面,不知将军可有高见?”
傅川恒一笑,指着云垂关旁的一处城池:“如今云垂关封闭,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概不清,故而当前的首要之事就是摸清城内的情况,以作后图。”
“云垂关往东三十里有座小城,名为来向城,是所属云垂关下的一个小地方,人口不多兵马也少,打下来不是问题。”
泉奈不解:“此处虽可攻下以为据点,但粮草稀少城池矮小难以防御,打下来又有何用呢?”
“打下来确无甚大用,可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座城池。”傅川恒将来向城与云垂关一连,“我们放出风去扬言要进兵此处,城内百姓必然惊慌失措,纷纷逃离,而离来向城最近的,就是云垂关。”
“如今云垂关四门紧闭,任谁都进不去。若是这些来向城的百姓奔到城门之下,二位大人说,这城门会不会开呢?”
城门一开,细作就混能进去,消息就能传出来。如此,城内兵力多少、是否安定、能否找到小路甚至兵力布防就都有希望打探出来了。
雪间门闻言不由茅塞顿开,不禁赞道:“将军大才。”
当下计较已定,三人又商议了细节,便由傅川恒下去安排了。傅川恒走后,雪间门看向脸色尚有些苍白的泉奈,关心道:“你伤还没好,站了这么久快坐下歇歇。”
泉奈虽觉得无碍,却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坐下后笑道:“没事,伤口已经不大疼了,再过两天结了痂就好了。”
“如此也不可大意。”雪间门叹道,“现在云垂关还未攻下,土之国那边又不老实起来,大名府已经有人进言说都是木叶的错,请求大名下旨惩治木叶以换取和平了。这个关头要是你再有什么事,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别担心,土之国那边就算有事也有扉间门应付呢。北线那边雷之国也被水户他们挡在了铁之国边境。”泉奈倒是不怎么在意,“至于大名府……咱们这张牌已经打出来了,大名要是在这个时候反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饶是如此,雪间门心中也不免忧虑:“要不是我这腿……”
“即便你的膝伤好了,难不成还能开着木人一路打到逸阳城去?”泉奈摇头失笑,“你也看到了,夜月云是个不弱于我的人物。夜月一族人才辈出,何况雷之国还有风岚等强劲的族群,能坐以待毙?”
“你今儿拿木人攻下了云垂关,明儿他们就研究出针对你的法子,到那时你再拉着我开须佐再来一次?”
雪间门自然也知道这样不成:“那恐怕还没打到逸阳城你这眼就瞎了。”
况且底牌从来都不应一开始就打出来的。
“是啊。”泉奈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木叶能将雷之国战线交托给我们,我们自然也能把后背托付给他们。”
“你说的也是,打仗这事儿急不得。”
雪间门明白自己在这干着急也于事无补,索性不去想了,转而说道:“话说方才傅川恒说,水守氏和成河氏在军中争权?”
“是啊,怎么了?”
“我寻思着这刚开战大名府就有人打退堂鼓把锅都扣我们头上了,不会这么巧吧?”雪间门嘴角若有若无地噙着一丝冷笑,“既然雷之国先动手了,我们要是不给点回礼,怎么能叫礼尚往来呢?”
“你瞧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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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川恒以副将曲岩降折为前锋,给了他两万兵马去攻打来向城。曲岩降折得了令,出发之前便放出风去,而后竖起旌旗,大张旗鼓地带着大队慢悠悠地往来向城而去。
那来向城不过有几千人驻守,哪里是兵锋正锐的火之**队的对手。来向城不过是个小城,当地的小贵族听说火之国要打来,吓得魂不附体,连夜收拾东西准备逃走。贵族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城中的百姓,百姓们一看贵族都跑了更没了主心骨,纷纷收拾细软连夜出城,往更为安全的云垂关而去。
不说曲岩降折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取了军心涣散的来向城,这厢百姓们满身尘土,拖儿带女背井离乡轰轰烈烈地聚集到云垂关下。站于城上的成河景见此情形,回头吩咐道:“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且慢!”
军士刚要应声,却骤然被一道声音打断。成河景侧首看去时,只见夜月云喘着粗气,大步走来,禀报道:“大帅,这城门不能开啊!”
“为何不能?”成河景见自己的命令被一介忍者打断,本就不悦,当下口气也硬了几分,“不知夜月族长有何高见啊?”
“大帅恕罪,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大帅,只是事出紧急只得出声。”夜月云放缓了语气,“大帅,现在这些城下之人虽多为来向城的百姓,可也难免有木叶的细作。一旦开门让这些人混进来,无疑是将毒蛇放入人群,恐将后患无穷啊!”
夜月云原以为自己的一番恳切进言能说动他,谁知成河景听后冷哼一声:“夜月族长多虑了吧,这些都是我雷之国的百姓。他们逃难而来一路风餐露宿,境象何等凄惨夜月族长也看到了。若我们闭而不纳,激起民变或让他们转头去投了火之国,要是怪罪下来,夜月族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事关战事成败,夜月云也顾不得得不得罪他了,当下寸步不让:“可若放了细作进来丢了城池,大帅同样吃罪不起啊!”
“夜月族长是觉得我这一城上下十万军马是吃干饭的吗?”
成河景的眸中蕴着怒火,厉声道:“我成河氏乃武将世家,家中兵法藏书无数,祖祖辈辈不知有多少人把骨头扔在了战场上,岂是尔等能够知晓的?你不过是一介忍者,怎敢在此扰乱军心妄言战事?”
“不要说区区几个细作能翻得起什么浪来,就是真有人混进来,夜月一族既受陛下委托,自该尽心尽力排查细作,反倒在此与本将纠缠,是何道理?”
夜月云真是有苦说不出:“大帅三思啊!”
“不必说了,本将主意已定!”成河景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转头下令,“开门,放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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