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炷香的功夫,秦岭便赶到了文青山的铺子,秦岭起的匆忙,在路上又束发又着衣的难免碎发惹眼,细汗额前。
文青山虽会些武,可以一敌众,能拖延到现在也是举步维艰了。
秦岭:“看来是那日的伤都好了?”
寻声而至,秦岭信步而来,穿过任强围堵,竟然无一人敢拦他,秦岭将文青山扶起来,看了看周围被打的稀烂的木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些棍子挨在文青山一个商人身上,秦岭不免心中的怒火难消。
秦岭:“还行吗?”文青山摇摇头,示意没事!
秦岭将文青山推进了屋子,脸上的笑虽然勉强,也算是要让文青山安心:“进屋子里收拾收拾!这里交给我!”
关上门,秦岭脸上没了刚刚勉强的笑意,而是多了分常逾的凛然和霸气,伤他的人?真是给他们脸了。
许轻言还是那般高傲,手中的折扇也换了:“上次是低估了你,这一次我特意找了几个身手好的!就是为了你!?”
秦岭扭过头去嗤笑着,看了看眼前这几十个人,将竹骨立在一边:“行,别墨迹了!一起上吧!今日我若用了武器,就算是欺负你!”
门外打斗声混着哀嚎不绝入耳,秦岭没动一剑,他素来不善拳脚,可这拳拳到肉,秦岭可是混了内力,用了十足的力道,这些人,身手再好也也抵不住,他许轻言不是对手下的人好吗?秦岭倒要看看,能管到何时?
文青山没来得及擦拭脸上的血污,将地上的粮食一点一点的捡起来,这里的人吃上一顿饱饭不容易,不能浪费一点。
秦岭看着眼前倒下的一片,不屑的看着许轻言说,虽然心底的怒火还是没有完全消散,可秦岭怕再不赶他们走,怕是真的要取他们的性命了。
秦岭:“还不带着你的人滚?等着我再送你们一路?”
许轻言愤愤不平的带着人走了,嘴中还嘟囔着他们是废物的一些说辞,秦岭将门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打开门,看见文青山一脸狼狈的模样,便先将人扶了起来:“你歇着,我来捡吧!”
文青山这才有时间歇口气,铺子里已经被打乱,文青山只能找了块木板坐下:“今天谢谢你了!”
秦岭:“和我还说什么客气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明天起,我就坐在你这铺子门前,我看谁敢来!”
文青山看了看打乱中被扯坏的衣物,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不过现在徐轻言能来,就证明他急了。
文青山:“许轻言这么着急,应该是和进货的上家没谈拢价格,狗急跳墙,拿我泄愤来了。”
秦岭:“我还以为咱们前几日收粮是个坎呢,会有人不愿意用粮食付之前欠咱们水钱!没想到这坎在这呢!”
文青山:“殿下真心相助,这里正乡亲都看在眼里,而且就算不愿,张家小哥也愿意帮咱们,可这次不行,不能让张大哥得罪许轻言!”
常逾带着人刚刚赶到,看着一片狼藉。
秦岭:“你来晚了,架打完了!”
常逾先是扫了一眼秦岭,全须全尾儿的,没事,这才转头去问文青山如何。
秦岭一边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米粮,一边捻着手中的米粒,看着不太对劲,刚塞进嘴里,便吐了出去。
常逾:“怎么了?”
秦岭捞了米桶里的米,尝了尝,又悉数吐了出去!
秦岭冷言:“有毒!”
文青山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刚要将米送到嘴里,便被常逾拦了下来,对于毒这东西,他无条件相信秦岭。
秦岭有些懊恼,气愤的踢了一脚米桶:“怪不得他们这么痛快的就走了,这是留有后手了!”
秦岭瞬间清醒,赶紧又查验了其他米桶,无一例外,都被下了毒。常逾看着秦岭的反应,也大概猜到了结果。
二人相视的瞬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异口同声的问:“今日一早,你卖出去多少了?”
文青山:“我们定的都是送货上门!现在只是交了定金,三日后开始送货!”
二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现在还不至于无可挽救。
常逾看着眼前的几人,还算是信得过,要是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势必会引起恐慌,便先将消息封锁了。
文青山看着地上的那些粮食,心疼又不知所措,捂着肋骨问道:“那、还卖吗?”
秦岭:“卖!若仅凭姚庄的事,我们在其他庄子里未必能树立的起信誉,所以我们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常逾也一样赞同秦岭的话,迅速想了法子:“张大哥,可否向乡里人借些粮食,最迟七日,我一定归还!”
张河:“好,我去说!”
常逾:“青山,你去临近的州府,不管用什么法子,先拖着,决不能让他将粮食卖给许轻言!我随后就到!”
文青山答应的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扶着墙跑了出去。
常逾:“田伯,派人带一份回去,看看辛夷有什么法子可以解毒没有!”
秦岭靠在一旁,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可要说,一时间还真是想不起来。
常逾:“在想什么?”
秦岭:“白刺史最初和咱们说,许轻言,天生异瞳?”
常逾大惊,是啊,他们所见之人并未见其异瞳,是他们先入为主的觉得,从酒肆走出来的掌柜就是许轻言。常逾和秦岭相视一眼,看来,这件事比他们想想的更加棘手!这个酒肆,他们怕还要再去一趟了。
秦岭交代着田绛:“田伯,你守在这,免得再生是非!”
田绛:“是”
秦岭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脑子里似乎在快速的像些什么,常逾也没打扰,就这么跟着他。
可跟着跟着,常逾便觉察出了不对劲,担心秦岭因为想事情而走错了路,便提醒道:“这不是去许家酒肆的路!”
秦岭停了脚步,郑重其事的对常逾说道:“阿逾,我想去证实一件事!”
得知秦岭心中有数,常逾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论他去哪里,他陪着就是了。
只见二人急匆匆的来到府衙,白刺史每次在此见到它们二人,都没来的及行礼,便被免礼了。
秦岭急迫的问道:“白刺史可见过那个许轻言?!”
白刺史先是一愣,继而答道:“实在惭愧,在下并未见过,不过石县令见过此人!”
秦岭:“那可否劳烦请石县令来一趟!”
白刺史忙着叫人去请,石县令急匆匆的赶来,没来的及施礼,便被秦岭拉着问:“石县令确认他是天生异瞳?”
石县令也被问的一愣,白刺史提醒到,说的是许轻言,石南风这才反应过来回了句:“是!”
秦岭:“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不同常人之处吗?”
石南风:“当年见时,只记得他畏光,无发无须,肤色惨白,几年前相见,肤色未变,倒是白发泄瀑!”
秦岭几乎确定了,当年众人口中同瑶久得了同样病症的孩子,就是许轻言,只是他比瑶久幸运的多,不仅有一个拼命相护的母亲,还得到了医药谷凌萤草的救治,如果没猜错,当年救了他的,应该是智友大师。
秦岭谢过二人,拉着常逾往外走,留下面面相觑的石县令和白刺史。
秦岭:“阿逾,让人将这市面上所有的止血药都控制起来吧!”
常逾没问为什么,无条件的应了下来。
秦岭:“这是他的命门,没了这东西,他活不长!”
常逾:“他天生异瞳有问题?”
秦岭:“他得了白驳风,此病天生畏光,这便是无人在外见过他的原因,而生有异瞳,浅发稀松,也是此病的症状,只是得了此病的人一般会亡于孩童之际!”
常逾:“可他活了下来!”
秦岭:“你知道瑶蝶吗?他儿子瑶久便毙于此症!此证救治需要一味凌萤草,此药难得,十年一株,多年前,医药谷救治了一个孩子,我若没猜错,他就是那个孩子!”
常逾:“那止血的药是···”
秦岭:“当年那株凌萤草是我嫂嫂取得的,我曾在嫂嫂的医书看过,此症无法根治,凌萤草也不过是续命之措,要时刻提防伤症,活血难凝,一个口子没准就能要了他的命,若想长久生存,须常服以止血之物!所以控制了止血的药,就等于控制了他的性命!”
常逾:“你怎么想?”
秦岭:“我想去见他一面!”
常逾刚要开口与其相伴,便看见秦岭眼底闪过的戾气:“我想自己去!”
常逾:“有把握?”
秦岭:“没有,他不是会报恩的人,将元庆府的百姓收到自己手下,骄纵的不耕田,不做事,就是为了架空这里所有的劳动力,下在米桶里的毒,不是市面能见到的,应该是他在医药谷治病的时候,学来的!此举,是他对整个元庆府的报复,这样的人,不会收手!”
常逾担心:“那为何要去!”
秦岭正视着常逾:“我入江湖的第一战,是灵阳的师父,智友大师带我相迎的,如果我没猜错,救他的,也是智友大师,我不明白,智友大师仁慈善忠,医药谷济慈世德,二者彰影,纵使放不下过往恩怨,也不该连累无辜!而且,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人,众人才会对中了婴毒的孩子怀有偏见,我想和他辩一辩,人性如何同身体无关!”
常逾还是担心:“我在外等你!”
秦岭:“不用了阿逾,青山那还需要你,你还要去其他的州县去筹粮,别太低估我,他那样的人伤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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