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这几天蔫得像条咸鱼。
作为他的医生,温柔……也蔫得像条咸鱼。
这是标记过的后遗症,温柔可以感知顾沉的情绪。
刚开始温柔还挺高兴的,她能感知顾沉的情绪对治疗也是有帮助的。
最起码能知道顾沉对她整体印象如何。
但……时间一久她开心不起来了。
没有一刻不在煎熬。
就像有一只蚂蚁在细线上爬,下面是火海,炽热的火浪一波接着一波,差一点就可以吞噬那只蚂蚁。
极其的不安、恐惧以及烦躁。
这只蚂蚁也被火浪挑衅的不耐烦了,它有时恨不得跳下去一了百了。
“吃点儿药吧?”
温柔说。
她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可是真真切切的“人比黄花瘦”。
顾颓丧咸鱼冷酷无情沉:“不要。”
温柔已经习惯他的拒绝,她不理会顾沉自言自语:“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可能就身先士卒,壮烈牺牲了……”
顾沉听她嘀咕了半天,出声,“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温柔仍在自言自语,“对对对,不能没治愈好……先把自己给逼疯了……”
顾沉:“温医生?”
温柔:“啊?”
她回过神,现在是治疗时间。
“哦对对,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她两眼无神,眼底青黑一片。
顾沉不知道怎么回答,温柔比自己更像个病人。
而他这几天比往常抑郁期过得舒坦,他能感受到温柔的情绪。
柔和而宁静。
“你、没事吧?”
他有几分愧疚在心底油然而生。
温柔僵硬地扯起嘴角,实力诠释皮笑肉不笑,“没事。”
温柔说:“我们开始治疗吧。”
她这个医生好不称职啊?这几天因为自己难受都没怎么关爱病人。
顾沉不忍心,没有拒绝她,“好。”
“草莓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温柔问。
顾沉:“没什么喜欢的。”
温柔:“你以前对什么感兴趣吗?”
顾沉:“没什么感兴趣的。”
温柔有点儿心累。
顾沉真的是密不透风。
“那你最近开心吗?”温柔问。
顾沉:“还好。”
温柔:“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尽管对我说,把我当作一个垃圾桶。”
顾沉:“没什么好倾诉。”
温柔:“那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
顾沉:“什么时间的?”
温柔:“都可以。”
顾沉低着头,垂眼沉思片刻。
他说:“我父母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他们两人并没有感情。我是被保姆带大的,七岁上了小学、十三岁初中毕业……十八岁考上x大,一个月前被劝退。”
他的语言很生硬很平静,温柔内心生起一股悲伤,这是顾沉的情绪。
她走上前,“给你一个拥抱。”
拥抱可以传递温暖。
顾沉任她抱着,“我讨厌我的父母,讨厌我的弟弟。”
温柔:“那他们爱你吗?”
顾沉不说话,他感觉自己的头顶被温柔摸了摸,“他们更爱钱。”
温柔不知道顾沉十八岁之前的人生,她只知道十八岁以后的顾沉。
顾沉十九岁订婚,二十岁与一个家里做房地产的人结婚。
二十一岁与自己的孩子长眠于地下。
他算不得惨,只是活得稍微不幸一点。
顾沉:“我是一只囚鸟,为了养出华丽的羽毛,十八岁之前吃着昂贵的鸟食,十八岁之后就可以卖了。”
他们家只能算得上一句“爆发户”。
温柔轻怕他的背,安抚他,“没事,我会帮你的,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眼一闭就过去了。”
顾沉看着她“嗤”笑一声。
我还是被囚着好。
玫瑰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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