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月桑这么晚打电话来,一定是为了检验结果,而根据电话里的声音判断,检验结果是他们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不过她现在打电话给林桑的原因就很值得琢磨。
这样的喜讯,应该在第一时间和家人分享。而不是打电话给林桑,让她过去陪她。虽然找到女儿这件事林桑奇了很大作用,但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中间人,就算要酬谢她,也不用这么晚叫她过来。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杨月桑身边只有可用的人,而没有可以分享快乐的人。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她却找不到任何人来陪她,只能打电话给林桑。
虽然自己和杨月桑见过,但她在电话里并没有提到自己,贸然进去,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而且没有别人的打扰,今晚林桑和杨月桑可能会把关系拉的更近,这对他们大家都好。
“把握机会。”临走之前,易遥伏在她耳边小声道。
林桑抬头看他一眼,向他微笑一下,接着就被管家推进了别墅里。
杨月桑穿着睡衣,光着脚在客厅的地毯上快速的踱步。她的左手掌虚握成拳头的形状,抵在下巴下面,另一只手从前面横着放在自己右边的腰际。她已经卸了妆,眉头紧蹙,双唇紧抿。听见开门声,她停下了步子,对着管家挥挥手,管家向她颔首,然后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杨月桑没有问她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而是默默的把她推到客厅,然后坐到了沙发上。林桑的轮椅在她的对面,能看到她削瘦的侧脸和剧烈抖动的嘴唇。
杨月桑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哭出了声。林桑很清楚杨月桑今天叫她来的原因,也大致猜出她的情况。这很正常,如果想拥有大多数人都无得到的东西,就不能信任任何人,也要学会忍受这种孤独。
杨月桑今晚只是被这种喜悦痛苦懊悔愤怒无力这些复杂的混合情绪冲昏了头脑,情感终于越轨了理智,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后悔让林桑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而人类的本能之一,就是推卸自己的错误,所以等她恢复理智后,只会迁怒于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看到自己更狼狈的模样。于是林桑也捂着脸开始哭泣。和酒量一样,这也是她这三年来练就的一项技能。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杨月桑终于停止了哭泣,她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她哭了一场,情绪稳定了很多,忽然想起自己之前打电话叫了林桑过来,忽然有些恼恨。
抬头却看见林桑也在哭,双眼红肿,泣不成声。她的心情又放松了一些,起身去卫卫生间迅速的上了妆,又换了一身正式的裙装出来。
“易夫人,你还好吗?”她递了一张纸给林桑。
“谢谢,”林桑哽咽着接过,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易夫人,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我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我虽然在林家长大,但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些年来,别人都以为我是锦衣玉食,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每天都是寄人篱下,战战兢兢。”她擦擦眼泪,“我在想,如果我父母还在,我会是什么样子,让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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