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刘大可陷入了深思,心里有些犯难:薛部长本意是在帮助自己,起初自己也同意了部里的决定,而现在却出尔反尔,薛部长会怎么看待自己?拒绝执行部里的决定,那是违反ZZ纪律啊。但又想,如果不向薛部长争取,吕大闯退休的事就不好办理,搞不好会引火烧身。



    刘大可拿起办公电话,刚想拨通薛部长的办公电话,似乎觉得不妥,又找出工作日志,查看了上次与薛部长通话记录,见当时薛部长曾要求刘大可做好吕大闯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就如获至宝,心想:薛部长不是让自己做好老吕的思想工作吗?现在,不仅老吕的思想没有做通,而且对立情绪很严重,按照ZZ程序,自己也应该向薛部长报告。



    经过反复考量,刘大可终于拨通了薛部长的办公电话。本来刘大可想向薛部长简要汇报一下工作,探知一下薛部长的心情,视情再提出吕大闯交流任职的事。然而,没想到薛部长似乎已经获悉了刘大可的心思,电话一接通,薛部长便直接告诉刘大可,有关吕大闯调往部机关工作的调令已签发。待部里与地方ZZ部沟通后,厅里很快就会收到。待收到部里的调令后,立即责令其办理调动手续。否则,将按违反ZZ纪律给予处分。



    刘大可见薛部长态度很坚决,事情又极为紧急,也不好再隐瞒自己的意见,就将与吕大闯沟通的情况,还有自己的看法,如实向薛部长进行了汇报。没想到,薛部长一听非常恼火,立即表示,如不服从ZZ调动,先免去其领导职务,然后建议当地JW按有关规定,给予纪律处分。刘大可见薛部长有些生气,就急忙解释,其正在做吕大闯的思想工作。



    薛部长似乎了解了刘大可的心思,毫不留情的批评道,思想工作是讲道理,是帮着其了解上级决策,更好的执行上级的决定,是建立在服从ZZ决定的前提下,而不是讨价还价,更不是征求意见。刘大可本想退而求其次,如果改变不了部党组的决定,就向薛部长报告说,自己已签了吕大闯的退休申请,先满足吕大闯的心愿再说。但一听薛部长正在气头上,已到嘴边的话,又硬硬的咽进了肚子里。



    没想到一场精彩的大戏却被自己演砸了。放下电话,刘大可越想越觉得憋气。但又实在想不出良策。突然间,刘大可想起了薛部长曾说过的话,关于吕大闯交流到部里工作的事,还要征求省里的意见。顿时,眼前一亮,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刘大可想:是啊,怎么事先没向周思国汇报呢,周思国与薛部长关系特殊,说不定事先已就老吕交流到部机关工作的事,征求过周思国的意见,甚至还有可能是周思国向薛部长提出的建议。只是二人都在瞒着自己而已。另外,从ZZ程序上讲,像厅级干部工作调动如此重大的事情,接到部里的通知后,应立即向分管省领导报告。想到这,刘大可为自己没有及时向周思国报告而懊悔不已,也深感只有其才有可能帮助自己改变眼前这被动局面。



    对向周思国汇报吕大闯到部机关工作一事,刘大可极为重视,先讲什么,后说什么,在笔记本上列了个汇报提纲。然后,又让办公室安排好车辆,准备随时到szf,向周思国汇报。待考虑稳妥后,刘大可怀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拨通了周思国的办公电话。



    刘大可觉得事情重大,又将难题推给周思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就想先拨通周思国的电话,约一下周思国,当面向其汇报。然而,没想到,电话接通后,周思国以急着处理公务为由,没让刘大可当面汇报,而是电话汇报。



    心愿没有满足,刘大可有些无奈,仍按照周思国的要求,将部党组的决定、自己与吕大闯的谈话情况,吕大闯的态度及表现,还有向薛部长汇报争取的情况,以及薛部长的意见,如实向周思国作了简要汇报。周思国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始终没有表态。就在刘大可感觉汇报快要结束,准备扣上电话之际,周思国突然问道:“老吕公然对抗厅党组决定是怎么回事?”



    耳闻周思国的提问,刘大可不禁大吃一惊,心想:周思国怎么知道的?而且将老吕在党组会上的表现定性为对抗ZZ决定,如此大的帽子,令刘大可深感不安,似乎对薛部长的气恼多了些理解。然而,对吕大闯似乎有失公允。见事态紧急,而周思国又不让自己当面汇报,刘大可就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要向周思国作了汇报。周思国听后没发表意见,只说了声,事情的经过我清楚了。说完,便扣上了电话。



    望着眼前的电话,刘大可陷入了深思:看来吕大闯交流到部机关工作的事绝非像自己当初想得那样简单,起因来自于吕大闯在厅党组会议上公然与自己作对。然而,又是谁将此事捅了出去,而且反映到了部省领导的耳朵里?其目的是什么?此人用心极为险恶,刘大可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吕大闯交流到部里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人事处又向刘大可报告说,接到部人事局的电话通知,借调到部政研室帮助工作的厅研究室副主任已完成借调任务,近期将回厅里工作。



    到部里帮助工作结束,重新回到厅机关工作,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按照惯例,类似事情,梁海星完全可以让内勤将部人事局的电话记录送到机要秘书,由机要秘书呈刘大可阅示。然而,梁海星很了解那研究室副主任借调到部机关帮助工作的经过。那是薛部长亲点的,按照常规,帮助工作就是考察,待条件成熟时,更为主要的是如果薛部长对该干部表现满意,那研究室副主任可以办理调动手续,正式调往部里工作。薛部长看好的干部,又在部机关工作,那研究室副主任日后定会前途无量,刘大可也乐见其成,而且在为其送行时,刘大可曾多次提到,当初,自己如何向薛部长推荐,要那副主任好好表现,一定要留在部机关,回来就意味着人生失败,也没好地方安排,还让那研究室副主任眼睛看得宽一些,耳朵伸得长一些,尤其是有关厅机关的事,一旦获悉,及时报告刘大可。



    梁海星在与部人事局的朋友交谈时,对方不时谈起那厅研究室副主任帮助工作的事,似乎部领导对其并未完全认可。虽然其文字水平较高,看问题也比较深远,但其人品却难以让人赞同。在部长办帮助工作,保密为首要,但那研究室副主任似乎非常好打听事。自恃是薛部长提出借调其到部里帮助工作,又处核心要害岗位,就有些自负,说话办事口气很大,根本不把部里的干部放在眼里,甚至对司局级领导也张口闭口薛部长指示,似乎唯薛部长马首是瞻,对薛部长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部里的干部对其很反感,多次反映给薛部长。



    了解上述情况后,当时梁海星就有一种预感:那研究室副主任在部里帮助工作的时日已不长。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接到了部人事局的电话通知。



    接到部人事局的电话通知,联想到昔日交流时提及那研究室副主任的点点滴滴,梁海星感到那研究室副主任重新回厅机关工作事出有因,同时又想,日后刘大可可能会问及此事,为早有准备,就与部人事局的朋友进行了深入交流,弄清了事情真实原因:不知薛部长怎么知道了有人将部党组研究与地方干部交流的事泄露了出去,薛部长很生气,让部办公厅长彻查。经调查,部办公厅怀疑是那研究室副主任将此事泄露了出去。本来薛部长要求按照相关保密规定,对泄密者进行纪律处分,果真如此,那研究室副主任非但不能留在部里工作,而且还要背着处分回到厅机关,对其日后发展不利,毕竟在部里帮助了一段时间的工作,起草了一些重要文件,参与撰写了一批重要的调研报告,而真要将泄密事实查清,还可能牵扯其他领导,就本着重整改轻处理的原则,以帮助工作结束为名,将那研究室副主任退回原单位。薛部长似乎觉得部办公厅的意见比较稳妥,就同意了部办公厅的处理意见。



    在当前情势下,梁海星已预感到刘大可对部人事局的电话通知会极为失望。此事又较为敏感,厅机关一些干部都很清楚,部里借调那研究室副主任帮助工作的经过,而结果非但没有接到部里的调令,相反,却被部里退回厅机关。担心一旦传扬出去,无论是对刘大可,还是对那研究室副主任本人,影响都不好,梁海星就决定亲自将部人事局的电话通知记录面呈刘大可。



    正如梁海星所预想的那样,当其将部人事局的电话记录双手呈报给刘大可阅后。刘大可先是一怔。刘大可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简短的电话记录,刘大可足足看了五六遍,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自己的名下画了个圈,便将电话记录又退给了梁海星。



    本来梁海星还想就那研究室副主任回厅机关后的工作安排请示刘大可,希望刘大可有明确的意见,或是有倾向性的要求,人事处好预作准备。然而,刘大可似乎心情极为不好,什么也没说。梁海星似乎看出了刘大可的心思,拿着文件夹,默默的退出了刘大可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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