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伏说完后,便直勾勾的盯着权宜,搂着他脖子的人似乎有些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侯爷这意思是?”
“公主说想要以后与我有并肩同行的机会,总不能还没达到目的就被人陷害就此殒命。”纪伏薄唇轻启,说的淡然,似乎心中真是这样所想。
权宜脸上的期待突然淡了下来“我就说,侯爷这般铁石心肠之人,我还没做什么呢,怎么会就已得了侯爷芳心!”
她放开搂着纪伏的手,端坐在一旁,决心不理纪伏。
纪伏看着她与自己赌气的样子,目光如火炽热而激烈,从前他对于成亲并无任何想法,他也极其爱惜自己,危害到自己的一切他都会斩断在摇篮里。
除了权宜,哪怕前方路远,荆棘坎坷不断他也愿意站在权宜身边,因为是她,他才愿意去求那一道赐婚的圣旨。
两人再没说话,只是纪伏一直盯着权宜,时间久了权宜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想放下面子去看他,干脆靠在窗子前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纪伏哼笑一声,宠溺的摇摇头揭开车帘像外望去。
凤阳宫,权文殊哭哭啼啼的坐在一边,旁边的贴身婢女给她顺着气,手里还拿着水。
皇后头疼的看着自己女儿,无奈的扶着额头:“有何好哭的,不就是那丫头有了亲事,这纪伏究竟有何好的,丞相府向来与他不对付,就算没有权宜那个死丫头,他也不会看你半眼!”
“女儿就是喜欢,凭什么我得不到的,权宜什么也没做就能轻易得到,我就是不甘心!”权文殊颇为不满的夺过丫鬟手里的被子直接摔在地上。
一旁的丫鬟立刻蹲下身子收拾碎片去。
皇后无奈,“不过这丫头跟纪伏在一起,日后难免把受了的委屈告诉纪伏,纪伏那人诡计多端,手段又多。对我们的确不利。”
她说着又看了眼身体还在抽动的权文殊,“看好公主,本宫去见陛下!”
城西李府外,云一一勒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云一率先跳下马车,揭开帘子,权宜本就赌钱又坐在车门前,所以帘子一揭开她便先出来,纪伏正要伸手去扶。
权宜便跳了下去,一旁的云一有些为难,马车里两人的对话他不是没听见,他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败在这张嘴上,不会说好话哄哄公主,明明满心想的是公主却还故作矜持说违心的话,唉!
“你去停车吧,我与公主进去就是。”纪伏睨了眼摇头的云一,眼睛一瞪吩咐道。
云一立刻狗腿的点头,“是!”
权宜觉得京城的人很少见过她,可能不会信她,于是站在门一边,等纪伏跟上来让他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布衣小厮看了眼两人,有些震惊:“侯爷,您有事?”
“劳烦向你家员外通报一声,本候找他有事!”
那小厮听过纪伏的威名,不敢怠慢,旁边的女子也是气度非凡,向来也是贵人,一对金童玉女,有人说侯爷刚与宫里的公主定了亲,怎么这会又带着别的姑娘来。
他不敢多想,说了句稍等,便往院内跑去。
等待期间,纪伏睨着一旁的女人,特意与他拉开的距离,从车上就一直拉着的脸,会不会有些过了,这丫头看着不像闹脾气是真想与他拉开距离。
他没来得及开口,前去通报的小厮便重新折返回来,哪小厮堆起小脸:“侯爷,姑娘,我家员外有请,二位随我来吧!”
纪伏刚抬脚,权宜便先他一步进了门,一旁的小厮也是有些愣住,敢走在朔风侯面前的人除了陛下怕是没有别人了,而且这姑娘怎么气冲冲的,是气他还是气侯爷,他对眼前这姑娘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院里陈设似是身处田园,墨色瓦顶白墙砖,穿过一条走廊便到了前院,前院里热闹非凡,丫鬟和下人正忙着挂红灯笼,在床上贴贴囍字。
权宜扫了一眼,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穿着一身锦肤,各自不高还有些胖,在底下指挥着院里的人。
“老爷,侯爷他们来了!”带他们来的小厮大喊着跑向白员外。
白元外听见声音,转头望去,权宜看见他顿时憨厚的笑起来,一边跑向他们,“哎呦,侯爷大驾光临,府中食物繁忙,还望侯爷见谅!”
纪伏摆摆手:“员外府喜事将近,不必客气!”
白员外点头应了声是,这才将目光投向权宜,“侯爷,这位是?”
“这是七公主。”
“草民扣见公主,请公主恕草民眼拙,没认出您!”
权宜抬手让他起来:“无妨,我二人今日来找你是为一件事,员外应该不会不方便吧?”
白元外似乎有些猜到了两人的目的,方才的欣喜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愁容,“方便,二位请随我来吧!”
“令千金月份不大,应该可以出门吧,劳烦员外也一并唤来!”权宜又提醒,脸上却没有半点情绪。
“小冬,去请小姐过来!”白元外拍拍带权宜二人进来的小厮。
那小厮看着自家老爷严肃的脸,立刻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又拔起腿跑走了。
白员外带着他们去了正厅,招呼着下人为他俩沏茶,权宜坐在主位,眼瞧着白元外愁容不断,心思不专端着茶杯一直没懂。
“员外不必紧张,迷奸之罪在大都来说不是小事,那小子又断言自己并没有玷污令千金,两方都有理,本公主也只是来听听令千金如何说了。”
她开口宽慰着白元外,白元外扯出一个苦笑冲她点点头。
不过一会,一女子便扶着腰又婢女搀扶着进来,权宜喝茶时抬头看了眼,她的肚子似乎别说的月份大了点,她没说话低头喝了口茶。
“爹,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啊,这二位贵客是?”白芊芊看了眼权宜和纪伏,转头问白元外。
“芊芊,这是七公主,这位是朔风侯,还不快行礼!”白元外站起身依次介绍了二人。
白芊芊刚要行礼,权宜开口止住:“既有身孕了,就该小心些,不必多礼,坐吧!”
白芊芊感激的冲她点点头,权宜扯起嘴角看着她坐下:“白姑娘,你这身孕有几个月了?”
白芊芊没细想,转头就回道:“回公主的话,快四个月了。”
权宜一敛眸子,虽说每个人体质不同,导致显怀的样子也不太一样,但大抵不会茶多少,宫里这些年怀孕的嫔妃不在少数,她看的多了,一眼便看出她在撒谎。
“那胎气应该是稳定了,女子怀孕向来辛苦,我母妃怀弟弟时亦是如此,白姑娘可还得再辛苦一段时间,不过大着肚子成亲更是辛苦,白姑娘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谢公主关怀,民女会仔细的,府里的人也细心着呢!”
“那便好,哦,对了!白姑娘,今日来府上也没别的事,你夫婿沈旭之乃我朋友,即是朋友成婚我原是应该祝福的,只是你二人这婚事来的蹊跷,迷奸是大罪这小子几日闹着脾气不吃不喝,非要本公主给他一个公道,不然死也不会成婚。”
权宜一顿,瞥见了一旁的纪伏,正盯着自己,她立刻移开视线,差点被他搅的忘词了。
“本公主想着,若是他真靠这种手段玷污了白姑娘,但实在是因为犯了大罪,即便是他负责与白姑娘成婚,按照我朝律法也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轻则蹲个几年大牢,重则一家流放。”
“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民女不懂,请公主明示。”权宜还没说完,白芊芊便出声打断。
权宜睨了眼她,“我就是想问问那日境况究竟是如何?沈旭之说他将你救出那帮人手里,你却说他喝醉玷污了你!”
权宜语气压迫感十足,眼神犀利盯着白芊芊,哪知白芊芊竟抹起眼泪来,“沈公子是救了我,可他实在喝得太醉模糊不清便强行带着民女去了酒楼。”
“几个大汉围着你,你尚有反抗求救之力,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你便反抗不过了?”
“民女,民女怀有感恩之心,想将沈公子送回,却也生了爱慕之心,一时糊涂才……”白芊芊越说哭泣声便越大。
权宜狭长的目光盯着她,幽幽的问道:“白姑娘的意思是,你是甘愿的?”
白芊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故作神色慌张,揪着手里的手帕,“白姑娘,沈旭之有喜欢的姑娘,恰巧这姑娘也是本公主朋友,不知可否容本公主做个主,将他二人的婚事一并办了,白姑娘做个妾室如何?毕竟先来后到,又是白姑娘爱慕沈旭之……”
“小姐!”
她话还没说完,白芊芊头一歪向后倒去,人就晕了过去。白员外立刻过去查看,让人扶起白芊芊去请大夫,然后跪在权宜面前。
“公主恕罪,芊芊自由体弱,许是一时不能接受,动了胎气!”
“员外这话是何意,莫不是在说公主害得你女儿动了胎气!”沉默了半天的纪伏,终于开口说话。
权宜没阻止,看着白元外等他回答。
“不,不不!是她自己听不得,跟公主无关!”
权宜眸子一冷,白芊芊这演戏的本事比自己还炉火纯青,这里面一定不简单。
“员外还是快去看看白姑娘吧,本公主改日再来商讨这件事!”
她说着起身往门外走去,纪伏跟在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白元外也不敢在等,赶紧去看自家女儿。
上了车,权宜便蹙着眉头,手里拿着桌上的糕点,纪伏拉开车帘子吩咐道:“去万客来!”
权宜睨了眼他,“不用,送我回宫,!”
云一眼神在二人身上跳了个来回,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直到纪伏怒斥一声,说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啊,万客来!”
他这才掉转马头往万客来去,权宜起身想要往外走去,被纪伏坐在门前挡住,她睨了眼假寐的男人,有些忍不住,直接一脚踩在纪伏脚上。
纪伏眉头一皱,却并未睁眼,也并未退缩,权宜冷笑一身汗:“行,你行!”
权宜重新坐回去,将手里的糕点丢了过去,纪伏一把接住,睁开眼将糕点往嘴里送去,眼神挑衅的看向权宜,权宜气不打一处来,抄起茶盅,纪伏一瞪“再丢我就找个高楼把你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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