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刑祯即将成婚,许嫣灵便每天恹恹的,也不思茶饭。含水只得劝了又劝,楚慕漓眼看着许嫣灵和刑祯从前如何相知相许,如今阴差阳错各自成家,只得把那份感情埋藏在心底。不管换做谁,茶饭不思总比强颜欢笑好受些。
皇上知道许嫣灵不思茶饭,命司膳局的人日日送些新奇爽口的饭菜来,前几日是九扣三丝塔,昨日是什么无相神汤,今日又送来了菩提玉斋。楚慕漓暗自好笑,食不知味,并非其味不美,而是其人无心知其美罢了。柔婕妤又来小坐,楚慕漓只觉得烦,这个江语柔心思细密,城府极深,本来许嫣灵就精神不济,还要对付江语柔这尊大佛,况且刑祯成婚在即,宫里宫外都传为佳话,两件事放在一处,难免被她瞧出什么来。偏偏柔婕妤每次来,三句两句就把楚慕漓支出去,不叫她听去一句。
江语柔走后,楚慕漓忧心忡忡,只得问道:“柔婕妤心思细,可打听出了什么”
“柔婕妤只与我说了几句家常,想来不会留意什么罢。”许嫣灵揉着太阳穴,无精打采地说道。
楚慕漓取了些清凉油给许嫣灵擦上,一边慢慢晕开一边低语道:“那就最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而陇翠轩中,杨采女又被吴顺仪使了一顿脸色,委屈地直哭。正巧温选侍过来看望,却见杨采女正梨花带雨哭得伤心,玉梅在一旁唉声叹气骂自己没用。见她一脸憔悴,温默不禁拉住杨采女的手心疼地说道:“都说有喜之后会比先时发福些,妹妹怎么倒瘦了可曾叫太医瞧过”
“太医只说是思虑过度,胎像不稳,叫我放宽心养胎。”
“那妹妹该省心些才是,就拿刚才来说,妹妹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叫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伤心。妹妹好歹为孩子着想,只管放宽了心,将来生个健健康康的皇子又或是公主,在这深宫之中便好过上许多了。玉梅,你也不劝着你家小主,她伤心你也伤心,愈发没有主心骨了。”
“温小主有所不知,自从我家小主有孕,吴顺仪隔三差五过来找茬儿,同住一个屋檐底下,我家小主便忍让些,谁知竟是愈演愈烈。前日皇上来瞧了瞧小主,不知哪里惹着了顺仪娘娘,扇起我家小主巴掌来了。还告诉我家小主,不许告诉皇上,不然有你好看。”玉梅义愤填膺道。
“这也欺人太甚了,妹妹只管告诉皇上,不受她那闲气!”温选侍心疼地瞧着杨采女的脸,果然还有些肿,从前只以为是孕中浮肿,却不料是被人打了巴掌。这招可称得上阴损,若是有人看出,也只道是有孕所致,谁还去再想旁的
杨采女却无奈道:“我父亲是吴顺仪父亲营里的小官,我若是告诉了皇上,皇上责罚吴顺仪,我的父亲便也跟着遭殃。我被选入宫时,父亲特意嘱咐我不要生事,若是因为我让父亲遭了连累,便太不值了。姐姐出身名门,自然是有家里人撑腰,可妹妹只能默不作声,才能保全家平安啊。”
“因为温家,我被封为选侍;也是因为温家,我被封为温选侍。我是什么不重要,因为皇上见到我,只会想起曲濮温家是什么,若哪日我被召幸,又或是晋了位份,也不过是温家又立了什么功罢了。也罢,只要温家不倒,这日子便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也是一辈子了。只是,我说的话不值钱,皇上也未必往心里去,眼看着妹妹受苦,我却也帮不上忙。”温选侍说着,眼光黯淡下来,自嘲地笑了笑。
“姐姐不必为我担心,就像姐姐说的,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日子也该好过些了。”反倒是杨采女见温默伤心,只得开导一番。
“妹妹眼下有些乌青,可是睡得不好”温默瞧见杨采女眼圈极重,关切问道。
“先时每晚只睡亥时子时两个时辰,我宫里的珍儿会做些助眠的药膳,如今好多了。
“是药三分毒,妹妹还是小心为妙。”温选侍闻着满屋的药味,警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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