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前日,各宫小主照例去给皇后请安,免不了又谈到册封之事。吴顺仪又开始作妖,先对舒贵人阴阳怪气道:“舒妹妹真有福气,进宫之时便位份最高,如今又晋了位份,本以为你与许良人是平分秋色,想不到却是一枝独秀呢!”
许嫣灵与苏念卿对视一眼,许嫣灵淡淡一笑,只顾喝茶,并不理会闲言碎语。
舒贵人则抿唇讥笑道:“我与许妹妹侍奉皇上是分内之事,只论心意,不论位份。若论位份,娘娘您并不如比您位份高的三位娘娘,若论心意,娘娘一年也见不着皇上几面,倒也未必比得上我与许妹妹能时时侍奉左右。娘娘二者一个不占,有什么好拿别人相比的”
吴顺仪吃了瘪,面露愠色,但随即又变得摇头摆尾,继续挖苦道:“那就怪了,二位妹妹所承雨露最多,为何肚子不见大呢倒是杨采女,统共没侍寝几次,却怀上了龙种了。”
许嫣灵放下手中的龙井,说道:“所以才说杨采女有福气。顺仪姐姐若是多积口德,没准儿也能得些福气。”
“啪!”吴顺仪气得瞪了许嫣灵一眼,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正在闭目养神的周淑妃给吵醒了。周淑妃狠狠斜了吴顺仪一眼,把手里的文玩核桃一掌捏了个稀碎。
吴顺仪吓了一跳,肩膀抖起来二尺高。见自己落了下风,只好捡软柿子捏,对杨采女嘲讽道:“都说妹妹福气大,怎么肚子这样小,怕是盛不下这滔天的福气呢!”
温默不禁给吴顺仪丢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欺负的。
谁料刘宝林突然说道:“肚子小未必是坏事,若是肚子太大,没准最后胎大难产,生出一对龙凤死胎来,叫人看了笑话!”
空气霎时凝固下来,皇后,周淑妃,柔婕妤纷纷看向刘宝林,脸上神色各异,但都有些幽微难明。其他妃嫔显然感受到气氛不对,也都隐去了表情。
最后还是皇后打破僵局说道:“好了,大家说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好生准备册封大典罢。”
“臣妾告退。”
出了皇后的凤仪宫,许嫣灵恐生事端,一路回了福安宫便再也不肯出去。只是发生了这些事,柔婕妤却并未来找她,也真是奇事一桩。
见许嫣灵这边没什么事,楚慕漓又得了闲,揣上几本曲谱到芷溪吹风。自从进了宫,楚慕漓便谋算着报复皇上,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报复他也许唯一一个法子便是成为宋知深的妃嫔,然后亲手宰了他。不过对于成为宋知深的妃嫔,楚慕漓只有三分把握。况且成为妃嫔还不够,还要成为他的宠妃。而想要成为宠妃,除了容貌,还要有一技傍身,让宋知深对自己念念不忘才好。现在贸然出头,难免打草惊蛇,到时候便前功尽弃了。
之前在许府,楚慕漓知道许大人根本不希望自己读书识字,但现在在宫中,她反倒自由些。于是她打算先把古筝弹会,读书写字还要缓缓才好。
乾元殿中,皇上正批着奏折,有一道奏折格外显眼。丞相任命的兵部侍郎陶康成被吴福林,自己的亲舅舅的手下弹劾,说他贪赃枉法,收受下属白银一千两。
“真是无中生有!陶康成是朕的人,怎么就贪赃枉法了!”
宋知深想起上午时分丞相的劝告:“当年霍光拥昌邑侯为帝,一立一废,将九五之尊当做掌中玩物,其朋党死前皆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皇上登基确有吴将军助力,只是如今大局已定,四海清平,当务之急是教化民众,休养生息,天下一统的大权,也该收归国主才是。况且吴将军狂傲自大,屡次枉顾朝纲,满朝文武,稍有不满之意,便可至灭顶之灾啊!”
宋知深不是不想处置吴福林,只是南征大业尚未成功,南疆还要有他镇守。翻到下一个奏折,又是南疆捷报。
宋知深叹了口气,正巧贴身太监云龙来报,吴顺仪责罚刘宝林,叫她从福安宫跪着挪到陇翠轩,刘宝林膝盖都跪破了,叫人抬回宫去的。
“可是因为什么”
“似乎……与当年龙凤胎之事有关。”
宋知深表情复杂,沉吟许久,吩咐道:“让三公主回来吧。今晚……朕去福安宫瞧瞧刘宝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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