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刚和鳌拜干过架,听见鳌拜这个名字就气的牙痒痒。臭小子明知道他和鳌拜不对付还提那混账玩意儿,是不是故意气他?
真当他脾气好不打小孩儿?
哦,这小子来之前怕挨揍还特意喊了救兵,看来是知道害怕。
鳌拜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孩儿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臭小子不知道怎么被那家伙哄的跟他要好,放着皇上不去伺候,转而哄着年纪尚小的小阿哥玩,鬼知道那家伙安的什么心。
有些事情大人来说不合适,让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来反而比大人说更好。
别不是鳌拜真的想和整个满洲过不去,哄了什么都不明白的小阿哥来他府上给他下战书吧?
小孩子听见什么就是什么,哪里明白那么多,要是鳌拜不怀好意要挑拨他们的关系,这么小的小家伙没几天就会被忽悠走。
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怎么能让鳌拜和阿哥们走那么近,他才登基几年,嫌自己皇位坐的太稳?
岳乐眯了眯眼睛,三步并作两步走进正厅,把蔫儿了吧唧的小家伙放在椅子上然后问道,“七阿哥刚刚从鳌中堂府上出来,又来这里作甚?”
隆禧抬头看看他的脸色,在看看另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柔嘉公主两口子,小心翼翼往后缩缩,像个害怕被家暴的小可怜,“隆禧今天出宫是奉命办差,不是出来玩的。”
岳乐:……
“你?办差?”岳乐脸上带着伤,但是不妨碍他用这样一张脸作出不屑的表情,“请出来办差的阿哥爷明示,您老人家大老远出来是办什么差呢?”
隆禧屈辱的别过头,两只眼睛闪烁着愤怒的小火花,“难怪鳌中堂要和阿牟其打架,您这样阴阳怪气,打不起来才怪。”
他怎么就不能办差了?
想他隆小禧学贯中西精通古今,鳌拜认识的汉字都没他认识的多,他那么厉害,出宫办个差事怎么了?
他们家二哥前两年不也跟着王叔王伯们学着办差吗,他也就比二哥早了三四五六年,很奇怪吗?
小家伙怒发冲冠,张牙舞爪给自己正名。他很厉害,他能办差,他是他哥未来的左膀右臂,他就是大清最厉害的阿哥,没有之一!
岳乐听他又提鳌拜正想生气,结果没等他生气,小家伙自己就气成了小刺猬,反倒让他想气也气不出来了。
柔嘉公主和耿聚忠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看着那边一大一小吵架,小声讨论他们的孩子将来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和隆禧一样活泼调皮。
养活孩子是真不容易,只看安亲王府就知道有多难。
他们阿玛生了十六个儿子,现在府上的小阿哥却只有四个,除了塞楞额,剩下的一个常年卧病在床不知道能撑几年,还有两个是尚在襁褓中的小孩子。
她和额附平日里注意调养身体,太医的平安脉从来没断过,也说好了等到她十八九岁了再要孩子,他们这样用心准备,上天见了也会赐予他们一个健康的孩子吧。
小两口甜甜蜜蜜,显得旁边吵架的两个有些格格不入。
隆禧和他们家王伯吵吵个不停,扭头看到柔嘉姐姐和额附当着他们的面甜情蜜意,吵架的节奏一下子就乱了。
他刚才一定是脑子抽了,为什么要叫这小两口过来给他打掩护呢?
现在可好,掩护没打成,他还要在独自奋斗的同时吃狗粮,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小阿哥单方面停止吵架,放小了声音感慨姐姐和姐夫感情好,话里话外都是“大爷你快看看,你闺女和你女婿在你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你快管管”的意思。
岳乐听的出他的意思,但是他就不让这臭小子如愿,非但不管,反而慢慢悠悠在旁边坐下,跟着感慨小两口感情好。
这样就好,甜甜蜜蜜的过一辈子总比吵吵闹闹过一辈子强。
他们的身份在这儿摆着,感情不和也不能和离,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过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小两口感情好那是再好不过。
两个人一人一句说着,很快从剑拔弩张变成慢悠悠饮茶。
柔嘉公主察觉到声音变小,看到那边一大一小都在看他们,当即红着脸坐正了身子,把额附推出去和他们搭话。
隆小禧放下茶杯,从椅子上跳下来,背着手老气横秋的说道,“阿姐别害羞,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们。”
柔嘉瞪了他一眼,随手拿了盘点心要塞他手里,紧接着想起来这臭小子不能随便乱吃,又气哼哼的把点心碟放回去,“再胡说八道,阿姐立刻把你送回宫。”
“好的好的,隆禧不说话了。”小家伙乖乖的捂住嘴,奈何两眼弯弯此处无声胜有声,看的柔嘉公主只想揍他屁股。
隆小禧开开心心和姐姐拌了几句嘴,然后凑到安亲王跟前装可怜,“阿牟其,隆禧饿了,今天王府可以提前开饭吗?”
岳乐捏捏手腕,瞥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小娃娃,让下人去厨房安排饭菜,哼了一声继续阴阳怪气,“呦,鳌中堂说要反对圈地,难不成把家里所有田产都归公造册,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
隆禧捏捏肚子,看看又开始生气的伯父抿唇笑笑,“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啦。”
岳乐:???
“什么?”
隆禧看着下人抬来饭桌,自顾自找个位置坐下,然后自来熟的招呼姐姐姐夫,还有刚刚过来的堂兄塞楞额,最后才回答他们家伯父的问题,“阿牟其放心,我三哥知道轻重,就算要处置那些违令圈地的人也不会太过分,不会让旗下人家吃不上饭哒。”
岳乐扯扯嘴角,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是吗?”
亏他刚才特意让厨房多准备些这小子爱吃的菜,臭小子不帮着自家人也就算了,尽然和鳌拜站到一起,不像话!
皇帝也是,怎么一个二个都胳膊肘往外拐?
隆小禧晃着小短腿,怕饭没吃上人就被赶出去,索性把心理辅导提前到饭前。
没办法,安王伯现在脸色太差,待会儿吃饭肯定也是食不知味。
伯父脸色不好,柔嘉姐姐和姐夫也吃不好,塞楞额堂兄更不敢动筷子,到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吃的欢实,那多不好意思。
小家伙从板凳上下来,留塞楞额在屋里和姐姐姐夫沟通感情,然后拉着脸色黑沉的安亲王去门口台阶上坐着唠嗑。
趁厨房还在准备美味佳肴,他们爷儿俩不计前嫌好好唠唠。
先说好,不准一言不合就动手,他不是鳌拜,扛不住大嘴巴子,敢打他他就敢碰瓷,谁来都不肯从地上起来的那种。
岳乐:……
他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混不吝的侄子?
骁勇善战的高大亲王大马金刀坐下,阴恻恻的看向傻乎乎的小阿哥,“说吧,我不打小孩儿。”
隆禧往旁边挪挪,不太相信他的承诺,“您看上去不像不打小孩儿的样子,我还是离远点比较安全。”
安亲王没有说话,只是捏捏拳头,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刚刚挪走的小阿哥大惊失色,迫于伯父的武力威胁,不得不挪回他身边。
短短一会儿时间,台阶都被他给擦干净了。
隆禧对比了一下他们俩的武力值,感觉真打起来的话他连跑都跑不掉,索性乖乖坐下不再作妖。
让他闭嘴是不可能的,说了出宫是办正事的,坚决不能半途而废。
他都想好了今天回去后怎么在哥哥们跟前嘚瑟,待会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回去嘚瑟的资本,就算拼着挨打他也要说完。
七阿哥的人生信条,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作。
小家伙拉着他们家大爷的手,白白嫩嫩的小手和蒲扇般的粗糙大手放在一起,视觉效果堪称惨烈,“阿牟其,侄儿刚刚从鳌、从瓜尔佳氏辅政大臣家中听到不少关于圈地的事情,汤师傅和熊师傅上课的时候都讲过为政以德,要以德去刑,要以刑辅德,还要恤刑慎杀,侄儿觉得两位师傅和孔夫子说的都很有道理。”
治国要与时俱进,不能用管理部落那一套来治理那么大的国家,他们要把眼光放长远。
比如说圈地,现在看上去八旗兵丁占了便宜,可是别忘了前朝是怎么亡的,要不是老朱家的皇亲国戚贪得无厌侵占民田,又赶上天灾不断逼得百姓没活路,民间可能还没有那么多起义军。
他们入关的时间短,汉人本就觉得他们是蛮夷,是外族,对他们多有排斥,这个时候更要以德服人,不能仗着兵强马壮欺负人。
有句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别看老百姓手无寸铁,真欺负狠了让他们揭竿而起,想镇压下去可不容易。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中原的传统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是能者居之,现在的江山远远算不上稳固,没准儿就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个能者把他们挤下去了。
所以吧,做事儿不能做太绝。
他不是说武力不重要,以理服人的前提是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让对方忌惮,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能物理服人。
旗下将士违令圈地屡禁不止,敢圈地的背后都有靠山,基本上都是各旗的大旗主小旗主在纵容。大爷您掌管宗人府,各家各府的情况您最清楚,应当知道他不是胡说八道。
上课的时候师傅讲过这么个故事,叫苛政猛于虎。
故事不长,讲的是孔夫子和他的徒弟子路路过泰山的时候看到一个妇人在哭,就让子路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当地老虎为患,妇人的公公、丈夫、儿子都被老虎咬死了。
孔夫子问妇人为什么不搬走,妇人说因为其他地方苛捐杂税太严重,搬走也是活不下去,宁愿和亲人住在山里担惊受怕,也不愿意出去面对朝廷的欺压。
百姓是国家的根本,要是民间百姓活不下去,宁肯跑去深山老林也不愿意接受朝廷的管辖,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没个消停时候,民间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他们好不容易拿下江山,要是不好好治理,怎么对得起祖宗的辛苦征战?
他年纪小不知道打仗的苦,大爷您曾南征北战,还亲自率部击杀了大西王张献忠,打仗有多辛苦不用他多说。
旗下人丁的数量远远比不过汉人的数量,如果不能处理好满汉之间的关系,以后肯定还有更多乱子等着他们。
上一个入主中原的外族是蒙古,成吉思汗当年多厉害啊,四大汗国威风死了,结果呢,没多少年就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了。
还是那句话,他们要眼光长远,不能只盯着眼前那点儿好处,路走窄了。
他们现在不说四面受敌,但是四面八方的敌人也不少,对外作战的时候内部不安稳是大忌,谁都不希望大军出征回来一看老家被人掀了是不是?
为了江山稳固,为了盛世太平,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圈地带来的隐患。
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更改,好在他们还有弥补的机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鳌中堂不是和大家伙儿过不去,他就是想脚踏实地为百姓做事,只是一不小心话说的急了,所以才显得像是来找茬的。
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七阿哥嘚啵嘚嘚啵嘚说个不停,安亲王撑着手肘看着连说带比划的小孩儿,遗憾自家儿子比这小家伙大了三四岁却连弟弟都比不过,别的不说,这嘴皮子是真厉害。
呵,鳌拜脚踏实地想为百姓做事,他们就是烧杀抢掠的山贼强盗不成?
岳乐到底是个沉得住气的大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表演完,然后拍拍手再次把人拎起来扛到肩膀上,“来人,备马。”
隆禧说的口干舌燥,正忍着口渴等待他们家伯父的回应,没想到回应没听到,天旋地转又被扛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
一言不合又要动手?
别乱来啊!敢乱来他立刻就装死碰瓷了哈!
七阿哥张牙舞爪,“饭菜都摆上来了,现在备马干什么?吃饭吃饭!隆禧饿啦!”
“吃什么吃,饿着!”安亲王冷酷无情的镇压小家伙的反抗,让女儿女婿和儿子自行用饭,他把这混小子送回宫再说。
屋里的几个人愣了,饭还没吃就把人送走,小家伙刚才说什么了?
隆小禧苦着脸和屋里几个人挥挥手,“下次再吃,下次再吃呜呜呜呜。”
就算要把他送回宫,好歹吃过饭再走啊,哪有不管饭就把人赶出去的道理,是亲大爷吗?
岳乐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能当场骂回去,不是亲大爷,堂的,他们没那么亲。
隆禧和麻袋一样被扛着上马,他们家伯父骑术精湛,扛个人跟没感觉似的,就是苦了可怜的他,看着摆好的饭菜吃不到口中,还得大老远的回宫吃饭。
真是的,生气就生气,有气可以冲他来,叫什么家长啊?
小家伙嘟囔了一路,从“我又不是不听话,就是随便说说”到“阿牟其不讲武德,是不是输不起”,跟盛夏的知了一样滋儿哇滋儿哇,烦的安亲王想把他的嘴堵上。
这要是在军中,早被他拖下去打板子了,哪还容他叨叨个不停。
什么就是随便说说,什么有事儿直接冲他去,臭小子最开始说的什么,敢冲着他去他就在地上打滚儿,这像能讲道理的样子?
他懒得和不懂事儿的臭小子掰扯,直接把人扔给皇帝完事儿。
他不能上手教训这小子,皇帝总能动手揍弟弟,就不信皇帝能胡闹到任鳌拜为所欲为。
天下是他们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不是他鳌拜的,就算这些年旗下人家圈地圈的过分了点儿,要解决那些隐患也是他们自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对策,哪儿容得下他鳌拜打肿脸充胖子。
约束旗下人家正以后不得圈地可以,让他们把田产土地全部还回去不可能。
这事儿没得谈。
顺治皇帝年纪轻轻便驾崩,天下未定,人心惶惶,他病危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位要交给谁。
当时阿哥们年纪小,宗室中年轻体壮又有威望的却有好几个人选,是以顺治皇帝好几次提起将皇位传给宗室中人。
先帝爷的想法遭到太皇太后的强烈反对,宗室之中同意的声音也不多,即便是他,也不赞同在宫里有阿哥的情况下把皇位让给旁支。
皇帝的堂兄弟不少,不是谁都服气旁支登基,即便太皇太后不反对,那也不是个好主意。
太皇太后选了四个外姓大臣来辅政,怕的就是宗室亲王擅自滥权,顺治朝已经出了个多尔衮,康熙朝不能再有个风头盖过皇帝的亲王。
这些年鳌拜、索尼执政,宗室王亲不被重用,他管着宗人府,最清楚太皇太后如何防着他们这些王亲。嘴上说着理解,心里却还是会愤懑不平。
他们已经让步那么多,管理旗务的权利不能再丢,不然权利全让外姓人占了,他们这些太祖皇帝的子孙如何自处?
安亲王身后坠着一串敢怒不敢言的侍卫,扛着小阿哥一路来到武英殿,走到门口才把人放下,然后客客气气的问顾问行,“顾太监,皇上现在有空吗?”
“皇上在书房,奴才刚瞧见王爷的时候就通报过了。”顾问行被他们吓了一跳,连忙出来迎接,“哎呦哎,这是怎么了?阿哥爷怎么还被扛着回来了?”
隆禧蔫蔫儿抬头,“没事,顾谙达。”
就是捣乱被带回来家访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相信他哥明察秋毫,一定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唉,为了他哥将来能省点心,他也是煞费苦心,真是太难了。
书房里,康熙从满桌子多年前的奏折中抬起头,准备应对来自伯父的发难。
他的弟弟他清楚,臭小子昨天听了那么多,今天出门不可能只去鳌拜一家,这不,受害者二号找来了吧。
不说鳌拜为什么想制止圈地,总之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就是好的。想法怎么来的不重要,实施下去才是正经。
以安亲王为首的宗室王亲本来就和鳌拜不对付,圈地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这么一来,他们和鳌拜的关系更加恶劣,这种时候肯定少不了索尼在其中添乱。
他想永久禁止圈地,但是不能像鳌拜想的那么简单粗暴。汉人百姓要生活,旗下百姓也要生活,得找个两全之策,不能杀一个救一个。
索尼那儿肯定不可靠,就算他的皇后出自赫舍里氏,在圈地之事上索尼也不一定会向着他。
就目前的局面而言,他必须得把宗室王亲拉拢到自己这边。
安亲王岳乐掌管宗人府,文治武功都很突出,如若不然,他们家汗阿玛当年也不会生出传位给他的想法。现在不是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安亲王在他们家汗阿玛在位时忠心辅佐,现在皇帝换成他,希望不要比他们家汗阿玛差太多。
他们家汗阿玛是个有大志向的皇帝,招降弥乱整顿吏治,想的是天下在他们的治理下变成不输先贤的太平盛世,而不单单是他们满人强盛。
满洲勋贵挡在前面,想重用汉臣并不容易,当时最支持他们家汗阿玛的就是安亲王,他们哥俩一手推进满汉融洽,重用汉臣加强吏治,之前的圈地令和禁止圈地令也有安亲王的功劳。
先帝在世时安亲王愿意叫停圈地,没道理现在就劝不回来。
上一辈中安亲王是最明事理的,不然他们家汗阿玛也不会让他掌管宗人府,要是连安亲王都劝不回来,宗室的其他王爷也别想了。
康熙抿了口茶,做好准备迎接来告状的伯父。
劝人之前先听听他弟是怎么胡搅蛮缠的,那小子脑袋瓜活络,没准儿还能参考参考。
隆禧跟在安亲王身后走进书房,老老实实行礼,老老实实站起来,然后老老实实走到旁边坐下。
康熙敲敲他的额头佯怒道,“又调皮捣蛋。”
隆小禧低眉顺眼,“隆禧知道错了。”
康熙眸中划过一抹笑意,“错哪儿了?”
“隆禧不该说王伯纵容旗下兵丁胡闹,不该说鳌中堂忠心耿耿一片丹心向大清,不该胳膊肘往外拐。”小家伙吸吸鼻子,不听他说出来的话,倒真像认错的样子。
岳乐额头青筋直冒,看出了这兄弟俩是在消遣他,索性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皇上,听奴才一句劝,可以制止旗下人圈地,但是事情要缓着来,就算是先帝爷,也发不出让八旗将士活不下去的命令。”
顺治年间两次圈地又两次下令禁止,政令都是一点一点改着来的,后来没有大规模的圈地,但是各省各州开荒垦田都没有停止,皇帝一直在努力解决前朝遗留下来的难题。
皇帝年纪小,不知道其中艰难,万万不可听信谗言一意孤行。
岳乐知道皇帝忌惮他,所以最开始就拿先帝当年的情况来劝。他不说自己有多少想法,只说先帝爷当年做了多少努力,皇上下令之前先想想先帝爷,三思而后行啊。
安亲王说的是老泪纵横,恨不得去先帝牌位面前来说这些话。
皇帝不信他没关系,但是他对皇帝是掏心掏肺的辅佐,怎么能让鳌拜一个外人压他一头?
康熙抹了把眼泪,上前一步抓住伯父的手,“朕心里一直记着王伯的功劳,王伯怎会如此作想?”
要的就是他提起先帝,这回就是先帝回魂,他也必须把圈地的事情搞定。
不就是哭吗,他也会!
看看谁哭的大声!
作者有话要说:隆禧(震惊):吓的我瓜子都掉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