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就一定是常山郡的人,萧家仗着跟郡守府的关系,以为无人敢惹,药田那么重要的地方,守卫那么薄弱,活该!”

    “可是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们做的,还要来征讨,实在有些憋屈,不如跟他们解释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略显沉重,显然对常山郡那边的实力已有所耳闻。

    于毒,黑山军的狗头军师,鼻子下留着短胡子,长相颇为猥琐,头脑却很灵光,他一直闭目听着,等没人说话了开口道:“此事有两种可能。”

    所有人目光都投来,于毒继续道:“一是萧家药田的确被盗了,先不管偷盗之人是谁,重要的是为何要嫁祸给我们,诸位都想想,谁跟我们有这么大仇恨?二是萧家的药田没有被盗,不过是一场戏罢了,萧家之子萧牧在冀州军任职,女儿又嫁给了郡守,自然野心膨胀,而我们占了黑山,断了他们家多少生意,想找个理由对付我们再正常不过。”

    “有理!”

    “萧家狼子野心!”

    “欺人太甚!”

    “首领,诸位!”于毒起身,道:“无论事实如何,此战已经不可避免,还是多想想迎敌之策吧。”

    “奶奶滴!”虎头虎脑的燕三丈一拍桌子道:“干他娘的,于军师,你来布置。”

    虽然他拍桌子拍的响,但众人目光一直都在于毒身上,习惯了,每次都这样,先是发火,该怎么办时就推给于毒,这草包首领,除了修为高一无是处。

    “此战不可硬刚,对方实力高于我们,特别是高端战力,两名武破境不可小觑,稍有不慎就会吃大亏。杨凤和白雀,你们负责布置陷阱,故意暴露一些,让他们放松警惕,常山大军兴师动众,一定以为稳操胜券,先让他们吃点苦头,乱乱军心。”

    “放心,就算是嗅觉灵敏的妖兽都躲不过我的陷阱,一定会给他们送个惊喜。”

    “飞燕你负责侦查,摸清他们的布置,萧牧在冀州军任职,熟知兵法,别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其他人设好埋伏,看看有没有机会抓住落单的杀几个。”

    “还有一点,决战之地不能在此地,太过平坦,对我们不利,我建议放在雾谷,那里迷障多,地形复杂,而我们已经很熟悉了,这就占了大优势。”

    一番布置之后,张燕说了个“好”字,会议到此结束。

    黑山军不知道的是,平日里看起来像个憨批的燕三丈转身就变了一副嘴脸,深沉的有点可怕,他几个跳跃隐入了群山之中,在一处山洞前整理衣装,面色极为恭敬。

    深吸一口气后,燕三丈走进了洞中,昏暗的烛光下,映射出一尊巨大的雕像,高二十多米,面容庄严,神魔难分,手持九节雷杖,头顶一片黄天,散发着诡异的威压,难以直视。

    燕三丈跪伏在地上,非常虔诚道:“圣使,属下有事求见。”

    “什么事?”雕像前,蓦然出现一个黑袍男子,面容被死死遮掩,看不清一点容貌,声音沙哑,自带回音。

    “禀告圣使,常山郡集结了两大武破境高手和数十位武门境,要攻打我们,我怕……”

    “废物,这都应付不了?”

    “圣使息怒,如果只是常山郡那些人,我们自然不怕,只不过这次有冀州来的高手,我怕招架不住。”

    “去吧,保你无恙!”

    “多谢圣使!”

    黑袍人消失,燕三丈恭恭敬敬退出了山洞,出来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真不愿意到这来,每次都压力山大。

    常山郡,萧牧一行三人正在街上溜达。萧牧在左,右边是一个身着军服,脸有疤痕的中年男子,龙行虎步,气势不凡。中间则是一个白面青年,身材微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是身份显赫,光是一左一右两个武破境相随就能看出他的不凡,正是冀州牧的亲生儿子韩越。

    走了会,萧牧道:“公子,常山郡虽偏居一隅,不似冀州繁华,却也有些特色,比如春风楼,算是郡内第一酒楼,去喝一杯?”

    “哦?”韩越私有不屑,道:“春风楼,名字倒是不错,有妞?”

    “虽是春风但无春意。”

    “那有什么意思?”

    “酒好曲好,公子不会失望的。”

    “那就去看看吧。”

    春风楼有三层,三人本想到第三层去,但老板说第三层不开放,韩越本想强上,萧牧劝了劝,这才作罢。

    “消消气,来,我敬公子一杯。”

    耿武喝了几杯,道:“酒倒是不错。”

    “就是歌舞差了些。”韩越不甚高兴,看着台子上起舞美人兴致怏怏。

    “毕竟是小地方,水平自然比不过冀州繁华之地。”

    “倒也是。”

    三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不知何时,台上歌舞罢,楼上琴声起,一曲悠扬,沁人心脾,仿若微醺之时入美梦,瑶池边上遇仙子。

    “好曲,好曲!”韩越起身,大赞道:“没想到,小小常山,还有人能奏出这等天籁,让她下来,少爷有赏!”

    “的确不错。”萧牧看向三层,也好奇到底是何人弹奏此曲。

    韩越一声叫喝,断了琴音,引来一片斜眼,春风楼的管事面无表情道:“几位,春风楼不需要打赏,还请安静喝酒,切莫喧哗。”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韩越不爽了,刚好了点的心情又被破坏了,一摔酒杯道:“让弹琴的下来,老子非要打赏!”

    “这人疯了吧?”

    “就是,竟在春风楼闹事。”

    “春风楼三层,无人能上,也没见有人下来过,他以为自己是谁?”

    “我看他就是得了失心疯!”

    周围议论纷纷,韩越双目微红,七窍生烟,一脚踹翻了桌子,吼道:“我要砸了这春风楼!”

    管事依旧面无表情,道:“别闹了,你没有这个本事,这顿酒钱免了,几位请吧,春风楼不欢迎你们。”

    “我没这个本事,呵呵。”韩越快炸了,道:“我不光要砸,还要你们在整个冀州都无安身之地!”

    “此人是谁,如此狂妄?”

    “难道他是冀州牧?”

    “看着不像啊,难道是冀州牧的孙子?”

    管事道:“非要我请你们出去?”

    萧牧眉动,他虽是常山人,却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只听说过春风楼很神秘,至于怎么个神秘法不甚清楚。眼下韩越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明显有来历,春风楼依旧不惧,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

    一旁的中年则是抽出了刀准备动手,他是韩越的贴身侍卫,名叫耿武,忠心耿耿,就是五大三粗,脑子不怎么好使。

    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时,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楼梯口,不光是韩越,其他人也好奇,从不开放的春风楼三层上,究竟是谁,那般琴音,又是何人弹奏。

    一袭白裙,轻纱遮面,目如朝露,发落三千,虽不见容颜,已惊为天人。

    这般风采,不应人间所有。

    在场的人都呆了,没有任何声音,就连管事也微微皱眉,怎么今日下来了?

    “在下……”韩越愤怒转痴心,声音微颤道:“在下冀州州牧之子韩越,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轻顾,琴音如天籁,出口似仙乐,道:“小女子春乔,偶有心意,弹奏一曲,不想误了诸位雅兴,实在抱歉。”

    女子毫无波澜,好像没听到州牧之子几个字。

    “春乔仙子言重了,是我等冒犯才对。”

    “春风清酒偶相遇,曲终人散天涯客,诸位能聚在春风楼,也算一场缘分,还望给小女子几分薄面,不动肝火,不伤和气。”

    “自然如仙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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