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晚上。
水山繁从衣柜深处掏出自己专门买来用于参加各种宴会的礼服,掸了掸礼服外罩上面的灰尘,抬手将它穿在了身上。
他向镜子里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漂亮青年正透过镜子与之对视。
私人定制的修身款将他肩宽腰细腿长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由于他这一年勤加锻炼,衣料下的肌肉愈发明显,在白色衬衫下显现出隐隐约约的痕迹,再配上此时他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整个人散发着莫名的性感与魅力。
他走出家门,正好碰到抽烟回去的琴酒。二人对视一眼,水山繁想起了从贝尔摩德老师那里学习的“要时刻展示自己男性魅力”的秘籍,歪了歪嘴对着琴酒挤出了个邪魅一笑。
谁知对面的琴酒一下子皱起了眉,周边温度下降了一瞬:“做什么?摆鬼脸挑衅我?”
水山繁失望极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刚刚的笑容很有一种运筹帷幄的魅力吗?”
琴酒皱着眉无言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见青年脸上笑容慢慢僵硬,一点一点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嘱咐:“保持现在这个表情。”然后他对着一脸无语的水山繁挥了挥手:“滚吧。”
水山繁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离开了,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可琴酒并没有直接开门回家,反而盯着青年下楼的挺拔背影好一会儿,然后神色莫名地开口叫住了他。
“你……”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青年澄澈的目光下偏过头去,从肩膀上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不要太听那女人的话,别做到最后一步。”
水山繁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对面的琴酒已经回头过来同平时一样瞪着他时,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傻傻地露出一抹笑:“你怕我被占便宜?”
琴酒逃避一样头也不回地开门进了屋子,顺势将身子靠在门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说那句话,自从昨天听见青年所谓的“甜蜜陷阱”后,他就总感觉内心莫名烦躁,甚至说出了不符合他平时性格的话。
琴酒皱了皱眉,低头嗅了下自己身上的烟味,准备立刻去卧室换一身衣服。他会抽烟,但却又讨厌烟味,这一点倒是与水山繁很像。
琴酒微微一愣,发现自己又想起了那个青年。
突然,门外传来了砰砰敲门的声音。那是对于客人来说有些粗鲁的力度,但作为水山繁接下来要说的话的开场白,倒是显得莫名有他的风格与诚意。
杀手听见青年在自己门口喊着什么,清亮的嗓音透过门缝传过来:“谢谢你琴酒,我提前做好准备了,打探完消息就走,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那道声音飘过了门板,直直地钻进琴酒的耳朵里。琴酒抿了抿嘴,竟然非常难得地幼稚了一把,忍不住喊了回去:“没关心你,快滚吧!”
等水山繁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琴酒才从门上直起了身,他抬脚向屋内走去,却突然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感觉从昨晚一直萦绕在心的烦躁,突然消失了。
而此时的水山繁却并没有出现在宴会里。
青年神神秘秘地和他手下那十几个彪形大汉蹲在宴会厅外花园的草丛里,抬头悄悄看向宴会厅里觥筹交错的样子,又小心缩了回去。
他招了招手,那几个人就很有眼色地凑了过去,几个人头靠着头神神秘秘地围在一起,一看就不像是在干什么好事。
水山繁低声嘱咐:“一会儿我进那个人的屋子里,你们就在外面守着,一听见我在里面摔杯子的声音,就赶紧冲进来,找个借口把我带走。”
手下们赶紧点头:“好的老大!放心老大!
水山繁严肃地还视他们一圈,心中默默捏紧拳头:我的清白就靠你们了。
他默默站起身,留给手下们一个坚毅的背影:“我去去就回。”随后还顺势擦了擦眼角不存在泪水,一副英勇就义般向宴会厅里走去。
手下们配合地在他身后发出痛苦的呐喊:“老大!”
殊不知刚刚的一幕,全部落入了二楼一个人眼里,那人用指尖隔着窗户描绘那张日思夜想的漂亮脸蛋,身子因激动微微颤抖,嘴角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水山繁走进了大厅,随手从侍者的盘子里接过一杯香槟,然后如鱼得水般混进了人群中。
组织里给的资料并没有交代那位从意大利过来的人到底是谁,人物介绍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家族首领,甚至连个照片都没有。所以水山繁需要从今天来的客人中打探出自己目标的身份。
水山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来这里的宾客们聊着,他并没有选择男性聚集的地方,反而松了松领子一头扎进女人堆里,很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
在意大利的那几年他总会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也从reborn也从那里学会了不少套话的技巧,所以哄面前这些贵妇人们开心简直轻而易举。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富婆看中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白脸形象,没有见识般地问东问西,嘴里还不停地吹捧着,很快就满足了这些女士们的虚荣心,让她们对他放下了防备。
水山繁从她们的嘴里问到了宴会主人的资料,但可惜那人过于神秘,连她们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意大利一个老牌家族心上人的首领,来日本的第一天就立刻买下来一栋别墅举办宴会,今天这场已经是第三场了。他邀请许多名望财团,自己却把保持神秘贯彻到底,从来没有露面过,反而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二楼。
水山繁心里暗暗咂了下嘴,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黑衣组织这么紧张了。被邀请来的财团里有不少都是给组织提供资金的怨种,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他们整个资金链都会断掉,所以组织才这么急切地想知道这人此次前来日本的目的。
得到了想要的资料,水山繁推开了好几只挽留的手,笑着找了个借口,然后在女人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人群。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走屋内的楼梯上二楼,因为这样未免过于显眼。他知道那位神秘的目标为何选择一直待在二楼,因为那无疑是能俯瞰整个宴会最佳的位置,每个人一举一动都能被见识到。
水山繁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打探消息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怀疑,所以他不能打草惊蛇。
给手下的队长打了个眼色,水山繁向他示意目标正在二楼,然后就从通向花园的玻璃门离开了现场。
是宴会进行了一半,花园里有好多出来抽烟或者散步的人,所以水山繁的出现并不突兀。
他不动声色地绕开了人群,独自来到房子的背面,开始细细搜寻起来,然后满意地找到了一根粘在房子外围的水管,挽起袖子就开始往上爬。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他也不顾雅不雅观了,反正也没人看到,不管怎样先上去再说。
他翻上二楼的露台,有些狼狈地擦了擦头上的汗,爬树爬墙这些隐蔽性的辅助动作一直不是他的强项,毕竟他一向喜欢直接硬刚。
他准备想办法进入屋内,可却突然发现,那扇通向露台的门竟然没有锁,白色窗帘被晚风吹得飘荡起来,气氛无端显得有些诡异。
水山繁眯了眯眼睛,有些怀疑这是故意设下的陷阱。但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警惕地走了进去。
在他小心又小心地进入屋内后,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水山繁暗暗松了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谁会针对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厂员工呢。
他向二楼深处走去,皱着眉打量四周,他那目标也不知有什么怪癖,不喜欢开灯,整个走廊黑漆漆的,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神秘目标一定待在一个能看清宴会的地方,就证明他离宴会场地很近。水山繁决定寻着宴会的歌舞声摸过去,八成就能碰到自己的那人。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宴会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心也不可避免地加快了跳动。黑色一向会令人不安与恐惧,第一次设下甜蜜陷阱的水山繁也在这黑暗中难得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突然,一向准确的第六感向他发出警报。一双手突然从身侧的墙壁后伸出,直直地抓向他的领子。
水山繁瞳孔一缩,刚要回身躲避,却又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小白脸的人设,于是只得硬生生压住自己的下意识动作,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那双手亲密地从他背后环上他的脖子,自己的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胸膛,正随着呼吸起伏着。
水山繁忍住心中强烈的不适,分出心思分析起来:身材高大,应该上了一米九;胳膊有力,上面有锻炼过的痕迹;贴着皮肤的料子光滑,应该是个地位尊贵的人。
这时,环住他的人有了下一步动作。他从后面将头靠近水山繁的左侧肩膀,温热的呼吸扫过青年白皙的耳垂,为它添上一抹艳色。
低沉的意大利语贴着耳朵响起:“你好呀,踏月而来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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