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抿了抿唇并未开口,只是牵着云衾的手倏然一紧。
沈香香虽然不看靠谱,可性子纯善,也不是什么嚼舌根的人。而云衾虽然恶名昭著,可外人并不知道魔教教主,姓甚名谁,长得是何模样。
除了沈香香和司马景。
他当时就顾忌司马景在山庄会坏事儿,所以寻了个理由将人请了出去。
他又是怎么看到云衾的真面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新娘真的是个男人?还是圣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谁知道呢?可是看那人说话中气十足,眼神笃定,说不准,还真是像他说的那样?”
“若真是如此,那云莱山庄岂不是?”
“且不说那个人是不是圣教的魔头,只要是个男人,这场婚事就是一个笑话,两个大男人成亲,有悖常理!”
“你说的对!若是那人是个男的,八成就是故意女扮男装勾引二公子。”
耳边是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人都是这样,只要事不关己,就爱看热闹,看热闹还不嫌事儿大,边看边评头论足。
沈墨眉心一蹙,冷冷道:“世子爷怕是弄错了,我沈墨的妻子并不是什么魔头。
今日是我沈墨的大喜之日,你们若是来和喜酒的,我自是欢迎。
可你们若是来聚众闹事的,那就别怪我不近人情,将你们赶出去了!”
沈父、沈母、大哥、大嫂也都是一脸迷茫,完全不知道好好的大喜之日,为什么会闹出这么一回事。
“世子,小儿说的对。今日是我云莱山庄的大喜之日,你们如此明目壮胆,手持刀剑的闯入我山庄怕是于理不合吧?”
沈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说出的话声音,却给人威压十足,
沈父年轻时候可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客,武艺超群,若不是无心盟主之位,也不愿意娶前任盟主为妻,怕是现如今盟主的头衔也不会落在祁嘉玉的头上。
“伯父,我说的句句属实,此人真的是那魔头,在云莱山庄的那几日,我将此人的真面目看得真真切切,定是他无疑。而且,我手上有那魔头的画像,伯父、伯母你若不信,大可一看。”
说着,司马景从袖口中拿出一副画轴,将画卷摊开在众人眼前,画卷上的人男人身后红衣,一双凤眸尽显杀戮,那模样与云衾一模一样,作画之人画艺精湛,就连沈墨见到这画卷都不得不叹一句,将云衾先前的神态描绘的栩栩如生。
“还真的是啊!我见过二少奶奶,就是长这模样,只不过画像上的是个男子。”
“我也是,我也见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真是一模一样!”
几个候在一旁的丫鬟小声嘀咕道。
声音虽小,可是却也逃不过练功之人的耳目。
司马景原本心中还有些不确定,可现在听到丫鬟们的议论声愈发有底气了。
他并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二少奶奶,连一面之缘就未曾有。
可就在前不久,他突然收到这幅画像,画上的人就是烧成灰,他也不会忘记。
当日,他不过是出言调戏了几句,便被绑回魔教受尽酷刑,直到现在他那里还硬不起来,这一切都拜魔头所赐。这奇耻大辱,他势必要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送画之人告诉他,这魔头不日就要与云莱山庄的二公子沈墨成亲,若是他想报仇的话,就随他在成亲当天一同前往云莱山庄抓人,且扬言,他若是肯出面,那么魔头最后会交给他处置。
司马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这事儿秘密筹备了半月有余,及其各路以匡扶正道为己任的侠士,一同攻入云莱山庄。
司马景面露狠厉,不屑地一笑,心道:不就是个雌伏在男人脚下的玩物么,不过是看得这沈二公子相貌更出众罢了!等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玩弄你!!
“沈庄主,你可千万不要被人蒙蔽了,赶紧于我等一同将这魔头拿下,这魔头如今就一人,量他有通天的能耐也逃不出我等的五指山!”
堂外的一个五大三粗的莽夫发出粗犷的声音。
“呵呵呵。”沈墨轻笑一声,目光冷冽得像是蓄着冰一般,扫视一眼门外堵着各路与伏魔正道的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司马景的身上。
不知为何,触及到沈墨的目光,司马景只觉得后背发凉。这眼神充满杀气,极为骇人,像是恶魔降临一般让人心生恐惧。
“世子。你随随便随便拿着一张画像就能污蔑我的娘子是圣教的魔头吗?这未免太过牵强,在座的各位还有人见过所谓的圣教魔头吗?没有吧!
既然没有,怎么可以听信世子一人的片面之词。
我现在怀疑是世子你对我娘子有所企图。据我所知,世子爷男女不忌,暗地了背着我三妹养了不少小倌以供寻欢作乐。是不是见我娘子天生貌美有所企图,硬是将我娘子画成了男儿模样,故意来这儿危言耸听?”
沈墨此话一出,沈香香身子蓦得一僵。二哥此话可是认真的?景哥哥他真的豢养了小倌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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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景虽然是睿王之子,位高权重,可若是敢惹他,他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现如今,沈墨已经确定,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目标就是云衾。
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心计布出这样的局?且有这么大的能耐聚集这么多人,就连司马景这个世子爷也在被玩弄在他的鼓掌之中?
司马景与云衾的过节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人又是如何得知,司马景见过云衾的真容?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们又不曾见过那魔头的真面目,怎么能人云亦云呢?
然而这只是,山庄内人的想法,站在外面那群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眼看气氛一度僵持,变得异常尴尬。
成亲的喜悦全然被这群持刀拿剑的人给破坏得彻底!
沈墨心中愠怒不已,若是让他知道谁在背后捣鬼,看他嫩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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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时
山庄外又来了另外一大波人,身穿熟悉的玄色衣袍。
沈墨目光倏然瞪大——
“教主,属下来迟,还请赎罪!”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圣教的八大堂主!
身后还跟着不少圣教之人!
就连黑羽、白灵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队伍当中。
“哈哈哈哈。果然是魔头,本世子说过,这人是魔头,你们现在总算相信了吧!”司马景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指着盖着红盖头,一直未曾说话的云衾,对着坐在高堂之上的沈父沈母道:“伯父伯母,现如今这魔头的身份也已经属实”
“混账!”沈父怒吼一声,将桌上沏着热茶的茶盏用力地扔在地上,碎裂成渣,发出刺耳的的声音。
他怒发冲冠,冷冷道:“圣教教主,来我云莱山庄真是费尽心思。”说罢,手一挥,内劲攻向云衾,云衾身子一动,灵巧地躲过沈父的攻势,一手将红盖头掀开,露出那与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容貌,另一手却依旧牵着沈墨。
八位堂主见状立刻拔剑,剑指着堂外的众人!
“教主,您没事吧?”一位堂主问道。
“魔头,纳命来!”
司马景带来的正道人士突然出招,与堂外的人打成一团,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
“逆子,还不放手!”
沈父气极败坏,运起轻功,来到沈墨的身边,将沈墨拉至自己的身边。
事态的发展太快,快到沈墨根本无法阻止。
没人会想到,这个时圣教的人会来。
沈墨没有想到,云衾也未曾想到,就连在迎亲半路上收到圣教信号的白灵、黑羽二人也是始料不及,一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不是他们二人亲眼看到教主和二公子情投意合、琴瑟和鸣地共处一室,就连他们都要误以为,教主是带着什么目的潜入云莱山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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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衾!你没事吧!”
一绿衣女子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她容貌娇好,怀中抱着一种狐狸,可不就是圣教的左护法——暗香。
暗香在落脚之前,攻向与圣教之人缠斗的两个自诩正派的武林人士,最后踩着二人的尸体落地。
这一幕更是让正道之人睚眦欲裂,纷纷攻向暗香。
嘴里喊着:“妖女!受死!”之类的话。
暗香的武功虽然不及云衾、沈墨二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人都够资格做她的对手的。
不过是须臾片刻,一齐攻向她的五个成年壮汉皆死于非命,且不是死在她的手中,而是他怀中毛发如雪一般透白的狐狸手中。
圣教众人之所以会抵达此处不过是接到了情报,今日会有一大批武林正道打着“伐魔”的旗号攻上云莱山庄,目标自然是他们潜伏在山庄中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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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暗香都出动了,那么此番前来的教众肯定也不少。
此事真是越发扑朔迷离。
到底是谁?在算计他?
沈墨抿了抿唇,并未说话,双眸幽深得如同千年寒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森冷杀意。
云衾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墨,轻声道:“墨。”
只不过一个眼神,沈墨就看出了云衾的意思。
云衾在告诉他,这一切他并不知情,他是真心想要嫁给自己。
可是眼前的形势,他却没有办法与云衾多说一句,只能用眼神示意他相信他。
只是沈墨从未料到事态的发展愈演愈烈,往后的一切,都不是他能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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