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用早膳前,沈墨牵着慕泠来到了正堂,昨夜他们拜天地的地方。
正堂上,大将军沈候坐在主位,另一旁当家主母的位子上则是端坐着打扮得精致的贺欣然。
沈候宠爱贺欣然宠爱得紧,这些大家都有目共睹,此举更是意味着贺欣然极有可能会从妾氏被抬为继室。
除此之外,座下两边坐着一群莺莺燕燕,这些都是历年来沈候的杰作。
有的是他见有些姿色带回府的,有的是各大官员为了攀上将军府特地送来的美人,有的则是出自烟花柳巷……
她们平常就居住在后院,鲜少有机会能自由出入外院,就像是被囚禁在着四合大院中的金丝雀,可其中大多数人却也甘之如饴。
毕竟,能进将军府,拥有享不尽荣华富贵,是她们毕生的追求。
沈墨和慕泠进门时,屋内浓重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令沈墨忍不住皱了皱眉,默默地凑近慕泠的身边,低声道:“还是娘子的味道好闻。”
慕泠微微一愣,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等他闻到胭脂水粉的味道后,这才后知后觉。
脸不禁微微一红,下意识低下头不去看沈墨。
沈墨瞧着这样羞怯的媳妇儿心中笑得越发开怀。
二人的到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后院的女人们都很好奇,能把少将军迷得神魂颠倒的花旦慕泠到底长什么样?
当真是如同传闻中那般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毕竟少将军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谁知竟娶了一介戏子为妻,属实令人匪夷所思,也令人无比好奇。
她们只见过慕泠浓妆粉墨的样子,还从未见过卸掉妆容的慕泠。
等看清慕泠的真容后,心中忍不住叹一句:好一位出水芙蓉般的美人。
众女看向慕泠的眼神艳羡有之、嫉妒有之。
艳羡慕泠这样卑微的身份竟然能得到少将军的青睐,从一介戏子一跃成为少将军的正妻,那可是正妻啊!
大部分人都嫉妒慕泠有这样一幅得天独厚的好皮囊。
当然,这一切,她们也只敢放在心中,分毫不敢流露出来。
毕竟她们的身份在将军府不过是比奴才好上一些罢了,如何能与少将军夫人想比?
只有一个人,敢当面用冷淡不屑的目光盯着慕泠。
慕泠进门后,就察觉到一道让人不舒服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微微抬眸寻去,发现坐在主位一旁的女子正冷眼瞪着自己。
觉得有些奇怪,心下不禁暗暗思忖:他似乎并没有得罪她吧?
他记得,此女是现在沈老贼的新宠。
上次,是因为她想要看戏,沈老贼才大众旗鼓地让戏班一众人亲自去将军府搭台唱戏。
“父亲,孩儿带着泠儿给你请安了。”沈墨淡淡道,无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
沈候正看着一旁的贺欣然,闻言立刻转过视线,目光掠过沈墨后,在看到慕泠时突然瞪大双眸,目光灼灼。
世间竟有如此标致的人儿?
皮肤白皙得仿佛是冬日里的雪,隐隐散发着荧光,长而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两把小刷子“扑闪扑闪”地勾人,一双墨黑的凤眸流转中皆是风情。
整个人好像是上好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简直就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这一刻,沈候不知不觉地将一旁的贺欣然抛到脑后,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慕泠的身上,眸中充满了痴迷。
慕泠强忍下心里的厌恶与杀意,脸上的神色不变,仿佛并没有察觉到沈候火热的视线。
他能忍,一旁的沈墨却是不悦地皱了皱眉,连忙将身边的慕泠往自己身边一拉,侧身挡住沈候的视线,吩咐道:“来人,上茶!”
低沉冷然的声音顿时唤回了沈候的思绪。
他后知后觉,如此美人已是自己的儿媳妇,心中不禁惋惜万分。
若是换做是任何人的妻妾,他都有办法把人带回府,哪怕是小皇帝的后妃,但是却偏偏是自己的儿子。
贺欣然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吐血,她喜欢的是少将军沈墨,她在乎的是人也只有沈墨一个。
可昨夜被沈墨冷声呵斥的一幕还在脑海中盘旋,她嫉妒这个叫做慕泠的女人。
她是户部侍郎家的庶女,虽说身份不高,可怎么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戏子能比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出生卑微的女人却夺走了她爱慕了那么多年的少将军。
不仅如此,她还敢当着少将军的面主动勾引大将军,真是不知廉耻的荡妇!
恬不知耻!
她不喜大将军,可在这个卑贱的戏子出现之前,大将军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中无疑是得意的。
可如今却被一介卑贱的戏子比了下去,她如何能不气?
袖手中的双手紧紧攥着,在手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当然,贺欣然更在意的还是少将军沈墨。
少将军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一个小小的戏子怎么配?她连给少将军提鞋都不够格!
贺欣然恨不得现在杀了慕泠,但是她知道不行!
再等等,慕泠你活不了多久的!
贺欣然微微垂眸,眼中悄然划过一丝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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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下人端着托盘,低着头,走了过来。
慕泠朝着沈墨看了一眼,在沈墨点头示意下,端起其中一杯茶盏给沈候敬茶。
一双晶莹如雪的手看得沈候心中越发火热,不停朝着慕泠看了好几眼,这才伸手接过茶,放在唇边抿了抿,余光却从始至终没从慕泠的身上离开过。
良久才道:“墨儿,今日我已经决定将你贺姨娘抬为平妻,日后他就是府上的二夫人了。
刚好泠儿在此,也给你二夫人斟茶。”
也罢,他身边还有欣然,也算是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沈墨听罢目不斜视,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贺欣然。
贺欣然是姨娘还是二夫人与他无关,他也不感兴趣,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孩儿知道了。”
慕泠再次端上一杯茶递向贺欣然。
贺欣然眼中上过一丝精光,伸手去接茶杯的时候,看似要接住茶杯,却又在慕泠松手的时候悄然放开,茶杯悬空,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要是真的掉在地上摔碎了,那可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一旁的众女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件事。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接住茶杯。
茶杯碎地的现象并未出现。
“二夫人手滑可要当心点。”
沈墨将茶杯放在桌案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语就堵住了贺欣然所有的话。
贺欣然视线触及到冷然如碎冰的眼神,心下一个激灵,知道自己的心思全都被他看透了。
一来,茶杯碎在地上,视为不吉利;二来,她打算以茶杯被打碎的为由指责慕泠。
现在却被少将军一番话给全部堵死了。
只好讪讪一笑,歉意道:“怪妾身手滑,没拿稳,还好有少将军在。”
沈墨懒得理她,朝着沈候说了一句后,就带着慕泠回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
慕泠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粥,脑子里在思考着今后的计划该如何进行,冷不防听到沈墨郑重其事地说:
“娘子,日后,除了我们院子里的人,其他人你都不要轻易接触,也不要相信。”
慕泠抬眸,一脸诧异,十分不解。
沈墨此话何意?
虽然即便沈墨不说他也不会相信将军府上的任何人,但是他突然很好奇,沈墨说这话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何?”慕泠问:“不都是自家人么?”
沈墨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放在慕泠的描金碟子上,低声道:“娘子无需多问,只需听为夫的话便可。”
“好,夫君的话,泠儿自当铭记在心。”
慕泠有些遗憾,没能从沈墨的口中得知这件事背后的秘密,但是他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用完早膳后,沈墨便跟随着沈候一同去军营。
一个月前,军营刚刚招了不少新兵,需要他们前去训练、督查。
走之前,沈墨又再三嘱咐了慕泠几句,在听到慕泠乖巧地答应后,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沈墨一离开,慕泠的脸倏然冷了下来,立刻叫了在外伺候的丫鬟——连心。
连心是沈墨院子里的大丫鬟,也是沈墨所谓的可以信任、且随意差遣的下人。
她对连心当然算不上信任,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罢了。
将军府很大,到处是假山流水,要找到沈候住在哪个院子还真是不容易,自然是要找个熟悉将军府地形的人问问才是。
“连心见过少夫人,少夫人有何吩咐?”
连心看着年纪不大,看上去却极为拘谨,有股少年老成的意味。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就陪陪我逛逛将军府,顺便带我熟悉熟悉,这附近院子里都住着些什么人。”
慕泠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实则有着自己的心思。
连心恭恭敬敬地领着慕泠在将军府中里认路。
慕泠双眸认真注视着四周的环境,看似真的在认路,实则是在心中构建一副属于将军府的地图。
二人走了好一会儿,在某一处大院子外,连心的脚步一顿,指向牵牛花垂下的拱门,道:“少夫人,此处是大将军的住所。”
慕泠一听,凤眸幽幽,不动声色地仔细地注视着。
总算是让他找到了!
慕泠的目的就在于此,因此往前没走多久,就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连心带着他回去,并且告诉她剩下的过两天再认路。
连心不疑有他,恭顺地带着慕泠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夫人好好休息,有任何事尽管吩咐连心。”
“好的,辛苦你了。”
慕泠浅浅一笑,拿出一锭银子,塞给连心,却不曾想连心竟然目不斜视地拒绝了。
“少夫人,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分内事,不需要少夫人赏赐。”
说完,连心带着门退于门外。
倒是慕泠微微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错觉。
似乎,沈墨院子里的下人和外面的下人有所不同。
不经意想起沈墨叮嘱他的那句“娘子,日后,除了我们院子里的人,其他人你都不要轻易接触,也不要相信。”
莫不是,其实沈墨与沈候其实父子不和?
念及此,慕泠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欢喜。
若是他们父子不和,日后他杀了沈候,沈墨或许也不会那么伤心吧?
-
沈墨从军营回来后,并未立刻回寝卧,而是先去了书房。
“连心参见主子。”
“嗯,今日少夫人做了什么?”
“少夫人让奴婢陪着熟悉了将军府,此外,一直在屋内待着。”
沈墨沉吟了片刻,道:“日后,你便贴身照顾少夫人,不能让少夫人在将军府内出一丝一毫的差错,确保他毫发无伤。”
“是!”
末了,沈墨又加了一句,道:“让碧落与你一道,一同保护少夫人的安危。”
“是。”
“退下吧。”
沈墨一个人在书房待了一会儿,直到未时才踏出房门。
回到房间时,发现慕泠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游神天外。
“泠儿,有没有想我?”
沈墨进屋后,立刻弯腰从身后抱住慕泠,唇边笑靥如花。
对沈墨的轻佻举动似乎已经适应了一般,慕泠不再像之前那般随便逗弄一下就会羞红脸。
只是,“想你”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好以沉默作为回答。
沉默的意思就是……不想咯。
沈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媳妇不想你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这个丈夫当得还不够格。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他还需要多多努力才行。
沈墨捏起慕泠的下巴,在他娇美的脸上左右瞧了瞧,然后叹了口气,假意伤心说道:
“哎。为夫的心都碎了,为夫在军营中时时刻刻惦记着娘子,娘子倒好,却一点儿都不想为夫。”
“娘子,你说,为夫究竟要怎么做,娘子才能想我呢?”
沈墨将自己的头枕在慕泠的颈窝,明显感受到慕泠身体一颤。
他弯唇邪邪一笑,在慕泠白皙的脖子上落下一吻,然后轻轻地厮磨着。
慕泠身子颤动得越发厉害了,就连嘴里都不禁溢出一丝羞人的声音,双颊也早已绯然。
“想!夫君……我想你!”
怕沈墨还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慕泠连忙出声道。
既然沈墨不满于他刚刚不说想他,那么他现在说想还来得及吧?
“只是,女儿家脸皮薄,就算是想,也是藏在心里的,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
慕泠忽然低下头,低声啜泣起来。
沈墨微微一愣。
娘子好演技啊!为夫都惊呆了!
“娘子,别哭,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这样逗你。”
沈墨“慌忙”将人抱在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抚:
“为夫对天发誓,为夫对娘子一片真心,对娘子绝无半点轻践之意,只是想增添几分闺房乐趣罢了。
若是你不喜欢,为夫以后就不再提,可好?”
“别哭,别哭,你一哭,为夫这心也难受得紧。”
慕泠一听这才抬眸,泪眼朦胧道:“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慕泠心中松了一口气,心中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
他不过是男扮女装唱戏罢了,却不曾想……
-
夜幕渐渐降临。
用过晚膳后,很快就到了入寝的时候。
寝房里,入目的依旧是喜气洋洋的大红。
伺候的婢女们纷纷红着脸退下。
白天二人共处一室,慕泠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隐隐能感觉出来,沈墨绝对不是那种会做出白日宣淫的事情。
但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
慕泠现在还记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沈墨在他耳边低语的话。
——昨夜为夫喝多了,忘记疼惜你,不过你放心,洞房花烛夜,今晚就给你补上。
昨夜沈墨喝得烂醉,他这才得以逃过一劫,但是今晚,沈墨摆明了就是要和他行周公之礼。
可无论如何,都必须阻止沈墨。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慕泠脸上一热,脸微微发红。
慕泠所料不错,沈墨很快便拥着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眼中含着拳拳情意,低声道:
“夜深了,娘子,我们该歇息了。”
说着,火热的双手已经在帮他脱衣服了。
“夫君!”慕泠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娘子?”沈墨手一顿,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关心地问。
心中却在想着,媳妇儿今夜会用什么理由来阻止他们之间的洞房夜,毕竟媳妇儿竭力隐藏的男儿身总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发现吧?
“夫君,妾身……我今日来了月信,不能……不能……”
这句话对慕泠来说实在是太羞耻了,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因此话一出口就是这般磕磕绊绊,断断续续。
他堂堂一个男人为了不让沈墨起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好用此等羞事作为借口。
沈墨一听,嘴角的弧度一扯,眼底流转着满满的笑意,瞧着慕泠羞得像只鸵鸟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媳妇儿如此可可爱爱?
竟然说自己来了月事,看来是实在没有其他理由了。
沈墨但笑不语,很快,脸上便露出了关心的神情,道:“娘子来月事了?那娘子可有不舒服?
为夫听闻,女子来月事时,腹中疼痛难耐,要一直疼上好几日,娘子疼么?”
慕泠本就够羞涩的了,现在听到沈墨这样说,脸上更是忽白忽红,却偏偏还要打起精神来认真应付沈墨的恶趣味:
“夫君不用担心,妾身并不疼。”
“为夫还是不放心,等会儿为夫替你揉一揉,你要是疼了一定要告诉为夫,千万不要自己忍着,知道么?不然为夫会心疼的。”
沈墨贴心地替慕泠脱掉衣服后,将他抱在怀中,一双大手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揉捏着。
“看来,咱们的洞房花烛夜还要再推迟几天了,都是为夫的不对,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喝得酩酊大醉,倒是委屈娘子了。”
“不委屈,不委屈。”
慕泠巴不得沈墨天天喝醉,这样他便不用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夜深入睡之事。
不过,他也明白,即便他现在用了女子来月事的事情为理由,也拖不了多久。
届时该用什么借口?
罢了罢了,能躲得一时是一时,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吧!
沈墨忍住心中的笑意,往慕泠的方向又靠近了几分,语气温和地说道:“既然娘子身体不适,便早些休息吧,乖。”
说罢,沈墨阖上眼睛假寐。
心中却在对自己的大兄弟说:放心,再过几天,咱们再吃肉!
——
翌日
慕泠晨起,还是和昨夜一样,一睁眼就看不见沈墨的踪影,问了连心后才知道沈墨上早朝去了。
他心中很是奇怪,他平常并不是贪睡之人,可是来了将军府后,每次都睡得很沉,就连沈墨这么大个人何时起身离开他都一无所知。
如此下去,万一哪天,沈墨突然对他做些什么事情,那岂不是一下子都暴露了?
慕泠越想越心惊,额头上顿时冒了不少冷汗。
“少夫人,您的脸色不大好看,可是身子不适?”
连心正在为慕泠梳妆打扮,不经意间在铜镜上看到脸色苍白的慕泠,不禁担忧道。
“无事,传膳吧。”
慕泠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神色不大自然。
很快,下人将早膳整整齐齐地摆上桌子。
慕泠正无精打采地享用早膳,连心突然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暗红色的汤汁,身后还跟着一个长相英俊的侍卫。
慕泠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连心手中的红糖水。
“少夫人,这是红糖水,少将军特地让小厨房为您准备的,说是喝了之后对身体好。”
连心将红糖水放在慕泠的跟前,凑近慕泠的耳边,又低声加了一句:“少将军说了,女子来月信,需要一日不落地喝这汤,这样会舒服些。”
慕泠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红色的汤汁是什么东西,听完连心所说的话后,顿时脸色红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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