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好第一个后,后面几个受伤的也一一在沈墨的治疗一一恢复了。
伤口愈合,人也精神充沛,打起怪物来,得心应手。
“多谢。”12个魁梧大汉的领头人朝着沈墨点点头,道。
“不客气,各需所需而已。”沈墨面色苍白地靠在易简的肩头,微微喘息。
治疗异能使用多了,人就会精神疲惫,需要时间好好缓和。
所幸,沈墨做了这个和其他人合作的决定,这段时间有他们抵挡着怪物的袭击,让他能好好地恢复,同时也能给予易简几人的帮助。
否则,单单凭借他们四个人,想要从这里活着出去,很难。
他有治疗异能,只要不是一击毙命,就算被怪物划伤,感染了病毒,也能慢慢恢复痊愈。
他能护住自家小媳妇儿,但另外两个女生,沈馨和李向梦,他没有那么多精力能够一直保护她们,现在和其他人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媳妇儿的武器飞行的功能尚在冷却,只需要拖一点时间,就能从这里出去。
几人一边对付怪物,一边往楼道那边撤退,路上遇到受伤的人,沈墨能救的都救了,不是烂好心,只是给人类一点胜算。
可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发展顺利。
就在众人齐心协力一同撤退时,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突然被幽蓝的传送阵法传送过来,也没看清他们怎么动作的,一片怪物轰然倒地后,趁大家不注意时,将一个蓝色的小石头扔在了易简脚边。
易简蹙了蹙眉,低着头,正打算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却不料,一道蓝光乍现,原来是传送阵,沈墨及时反应过来,顾不上治疗其他受伤的人,伸手攥着易简的手,想跟他一同过去。
不管去怎么样凶险的副本,他跟小媳妇儿都不能分开。
可事与愿违,一股强大的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阻隔在他们之间,沈墨咬紧牙关,死不松手,硬生生被这股仿佛要破世界的强大力量弹开,猛地撞在了墙上,墙轰然坍塌,沈墨也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巨大的痛楚令他忍不住蹙了蹙眉,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般。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右手从手腕的地方撕裂开,留下了不平整的伤口,血流如注,而断了的那截手臂与手掌不知所踪,似乎是与易简跟着传送阵走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沈墨已然身受重伤。
“沈墨大哥,你怎么样!”
沈馨和李向梦快速跑到沈墨的身边,将人给扶了起来。
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并没有全部离开,有不少正在跟无穷无尽的怪物战斗。
与沈墨几人在外遇到的黑色斗篷不一样,这些人似乎拥有强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也不知道他们围在一起做了什么,地上突然出现一个繁复的图案,紧接着,一段冗长晦涩的吟唱似佛经梵文般从他们的嘴里吐出。
随着吟唱的继续,地上繁复的图案上亮起了光,骤然升腾出游龙般的大火,点燃四周的怪物。
星火燎原,火势凶猛,骤然间便映红了楼道,也映红了所有人的眼。
怪物似乎是惧怕火焰,不敢靠近火光,被火染上的怪物则四处逃窜,完全忘记了攻击人类。
局势似乎在一瞬间翻转。
所有还活着的人纷纷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只有沈墨冷眼看向这一切,潋滟的桃花眸中染上灼灼明亮的火光,眸底深处却一片晦涩幽深。
要不是这些黑色斗篷,易简也不会带走。
他们看上去不是跟怪物一伙儿的,但是,他们比怪物更该死。
沈墨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但右手还是断了的,只是血液凝固,不再流血。
沈馨和李向梦相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易简被传送阵传到距离那栋摩天大楼十万千里的地方时,陷入了昏迷,被一手拿权杖的俊美男人伸手抱住。
若是易简此刻醒着,就会发现,抱住自己的人,长了一张与沈墨如出一辙的俊美的面孔。
一身黑色的法袍,衬得其肌肤越发白皙如玉。
唯一美中不足的,男人右手手掌断裂,看上去还有些渗人。
他像是毫无知觉般,菲薄的唇竟然微微上扬起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昏睡中的青年,目光充满爱怜与宠溺。
充满古老气息的大殿内,男人对着青年清隽恬静的睡颜,低低呢喃道:“阿简,你终于来了,我的阿简。”
将易简放到床上后,男人才慢条斯理开始处理自己右手腕处狰狞的伤口,面色平淡冷然,深褐色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明亮的淡蓝色的珠子,珠子绽放出淡蓝的光晕,笼罩住被撕裂的手腕断口,下一秒,一只白皙的大掌缓缓生出。
这个过程中,会有密密麻麻的仿若被蚂蚁啃咬的酥麻疼痛感。
男人直视着自己的新长出来的右手,目光平淡依旧,嘴角却翘起一个冷嘲的弧度,自言自语道:“你也不怎么样么。”
沈墨的手也在同一时刻长了出来,见到这一幕的众人目光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断了的手臂还能长出来。
沈馨、李向梦和其他那12个魁梧的男人倒是没觉得意外,既然沈墨拥有治疗异能,为自己疗伤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沈墨却知道,自己的右手突然长出来,并非治疗异能的功劳。
被奇怪且强大的传送阵撕裂的手掌,他的治疗异能只能起到止血、缓解伤口恶化的作用,并没有办法催生出一只新的手掌。
是另外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帮他。
沈墨蹙了蹙眉,眸中划过一丝深思,觉得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似乎这一切的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而谋划阴谋的人在针对他?
沈墨现在只能确定易简是安全的,具体的地位无法得知,只能慢慢寻找。
方才眼睁睁看着易简被带走而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让他极其愤怒,愤怒之下,只能大开杀戒,层出不穷的怪物们自然就倒霉催地成为了沈墨的出气筒。
沈墨本来想杀的是那些黑色斗篷的人,只不过这些人跑得快,眨眼间就跟传送阵一起离开了,这才躲过一劫。
见沈墨浴血奋战,其他人也斗志昂扬,纷纷加入剿灭怪物的阵列中。
很快,众人就已经降到了第四层,再往下走疾层就能彻底离开这栋大楼了,虽然说不知道,离开大楼之后会不会也遇到危险,当务之急是尽早离开这里。
走到第三层时,沈馨突然见到了许清,许清护着怀里的女人艰难地跟怪我殊死搏斗。
深爱过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见到的那一瞬间,沈馨身体一僵,双腿仿佛灌了铅似的,半步也无法挪动,若不是李向梦替她解决掉一个怪物的偷袭,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馨,你发什么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死了。”
李向梦略带愤怒的声音唤回了沈馨的思绪,一边拿着手中变大了不少的剪刀凶狠地捅在怪物的胸口,一边向李向梦表达歉意,“抱歉,刚刚走神了,我们一定要从这里出去。”
说罢,一头扎进了疯狂战斗的模式中,不再看许清一眼,也因此错过了,许清投过来的复杂的目光。
目光中充满了思念,爱怜与愧疚。
“你在想她么,是不是?”被许清户在怀里的女人,长发飘飘,明眸皓齿,眉眼与沈馨十分相似,相比之下更柔弱知性,也更惹人怜爱,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温柔柔的,让与他聊天的人都下意识放轻语气,生怕会吓到她。
“对,在想她,我想保护她。”许清不再言不由衷,目光依旧追随着那道纤瘦娇小的身影,眼中划过深深的担忧,若不是怀里的人,他想立刻飞奔过去。
一个看点恐怖片都害怕的小女人,此刻却剪短了头发,跟一群怪物在厮杀,可想而知,她都经历了什么,他好恨,好恨自己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自从那天分开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生怕那次分别就是永别,生怕她会死在这个残酷的充满杀戮的世界了。
幸好,老天开眼,让她还活着,只要能看到她活着,就算他永远也出不了这里也无所谓。
无所谓了。
“你现在不怕我杀了她了?”女人柔柔一笑,语气却格外渗人,“我要是出手,她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你不会杀她的,我知道。我了解你,你心地善良,你不会去杀一个无辜的女生,她是无辜的,至少,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她受了无妄之灾,要不是我,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进入这些奇怪恐怖又残酷的世界,这是我的罪孽,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请你放她离开,好么?
我在这里陪你,你放她走,我永远不离开。”
许清轻轻道,嘴角含着笑,“她真的很无辜,是我主动追的她,当时,我忘不了你,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像你,我想或许,她的存在,就是你的旨意。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追到她,她问我,为什么我会喜欢她,会对她一见钟情,我说她很漂亮,但我没说实话,她是很漂亮,但最重要的是她长得像你,笑得时候像你,哭的时候也像你。
她很开心,我夸她漂亮,也从没怀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但她却不知道,我骗了她很多很多。
她和你很像,却又跟你完全不同,你安静,她活泼,你厨艺精湛,喜欢小动物,她连煮米饭都不会,有一次还差点把厨房给烧了,而且她很怕小动物,只敢远远地看着它们,她说她害怕毛茸茸的触觉。
你们完全不同,但我和她在一起后,却从未跟她分开过,我知道,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的眼里,她的身上早就没了你的影子。
我爱她。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这一切与她无关,她是无辜的,如果没有我,她现在应该好好地生活在现实社会中,应该会有一个疼她爱她的男朋友,她每天都会笑嘻嘻,没心没肺地活着,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身边的人。
她不该在这里的。”
“哈哈哈哈,你爱她,那我算什么,那我算什么?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我又怎么会”女人又哭又笑,语气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我那天也遭受了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对我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一直爱着你,即便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忘记你,我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跟你见面,用尽一切办法召唤你到这里,跟你团聚,不是听你告诉我,你移情别恋了,而是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变心了,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怎么可以欺骗我?你怎么可以!”
女人目光发狠,推开许清,一阵阴风骤起,吹得她发丝凌乱,原本靠近他们的怪物顿时被这股阴风吹得不知所踪,她双脚离地,悬空飘在半空中,看向沈馨的目光满是怨恨,长着尖锐指甲的手虚空一抓,原本还在远处跟沈墨几人并肩作战的沈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着往后移。
她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便对上了一双流着血泪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正是许清的前女友,也是他的初恋。
而此时,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沈墨等人以及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怪物,全都消失了。
密闭而压抑的空间里,只剩下她,许清和那个流着血泪的女人。
“你,你怎么会,你不是不是人?”
这个柔弱的女人怎么会变得那么强,能做到这一切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倒像是女鬼,难道她真的不是人?
女人没有回答她,素来温柔的眸子嫉妒与怨恨肆意增长,掐着沈馨脖子的手也渐渐加重了力道。
沈馨很快就觉得呼吸受阻,小脸涨得通红,双手死死扒拉着女人的手,双腿也拼命地悬空蹬着,想从女人的手中挣脱出来。
可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女人的力量不可阻挡,也无法抵抗。
呼吸越来越弱,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朦胧间,沈馨听到了许清的声音。
他似乎是在哀求这个女人,声嘶力竭的,悲怆的,充满痛苦与担忧的。
过了好一会儿,禁锢在脖子上的那一股力量松懈,“噗通”一声,被丢在了地上。
沈馨像是缺水的鱼儿重回到湖里,大口大口喘气,来不及平复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连滚带爬地走向她,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脖颈,心疼道:“对不起,馨儿,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安全离开的,以后没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以后挑男朋友,记住千万不要找像我这样的,一定要知根知底,了解他的过往,知道吗?”
“你,你在说什么,你”沈馨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双眸却酸涩地淌下了热泪,“许清,你究竟什么意思,说清楚啊。”
“没什么说清楚,他的意思是,让你活着,他在这里陪我,永远不回去,你听不懂么?”女人插上一句,冷冷道。
说罢,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灌入自己的脑子里。
那不是她的记忆,而是属于这个女人的。
那些逐渐清晰的画面中展示了她和许清是怎样青梅竹马长大,怎样互生好感,又怎样情投意合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过往,一幕一幕,如电影般,将属于他们的世界明明白白地展示在沈馨的眼前。
沈馨心口微疼,即便早就知道二人情深意切,有过极深的一段情,可听到许清说这些事儿和亲眼所见,完全不同。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完全没办法想象原来许清曾经那么爱这个女人,爱到即便对待自己这个替代品也爱得真真切切,以至于她从来未曾怀疑过这个男人没爱过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变化。
画面中,许清与这个女人发生了争执,女人负气离开,许清没去追,随后,女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被带走,先奸后杀,抛尸湖里。
随后,得知真相的许清一蹶不振,一度沉浸在女人去世的消息中无法自拔,直到遇到了她。
画面消失,但后面的一切,沈馨都知道。
自己与许清在一起,许清一直对她很好,经常说的一些话,跟说给那个女人听的一模一样。
看到前一段,沈馨不否认自己是嫉妒的,可看到后面,心里一阵压抑。
这个温柔的女人死前遭遇的是女人最害怕也最绝望的事情,也难怪她会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变得满身煞气。
若是之前还有想不通的,那么看完这一切,什么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许清就知道,这个女人是鬼,他跟这个女人走抛下她,极有可能是保护她,或许因为愧疚,觉得自己遭受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但是刚刚那一段话,让她了几分希冀,说不定,许清在把她当成是女人替身的过程中有那么一瞬是爱她的,与那个女人无关,只是爱她,爱她沈馨。
“许清,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爱过我?还是从始至终,你一直把我当做是她的替身?”
沈馨目光定定地看着许清,目光含着强烈的期盼,只要他说有,她就可以既往不咎,就算许清因为自己跟这个女人长得像才追求她,跟她在一起,她都可以不计较。
“我爱过你的。”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爱上你了,爱的是你,沈馨。
后半句话止于口,许清没说出口,女人也没给他这个机会说出口,手一挥,就将沈馨送出了这个密闭的空间,沈馨的身影骤然消失在一人一鬼的眼前。
许清怅然若失地看着沈馨消失的地方,慢慢起身,站在女人的身边,女人眼角的血泪消失,双脚落在实地上,恢复原来的温柔可人,落落大方。
“后悔吗,以后你会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再也回不去了。”女人问他,“你要是后悔了,我就把她重新带回来,放你回去,让她陪着我,以后,等你回去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你你就可以真的重新开始了。
再也不用成功那说我来找你的噩梦,也再也不用担心会进入这些充满杀戮九死一生的世界,我也会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和和美美。
怎么样,你怎么考虑一下?”
与此同时,被送走的沈馨也面临着最后的选择,她的面前是抽干了水的池塘,池塘里是盘旋的蛇,粗细不一,花色不一,“嘶嘶嘶”吐着蛇信,粗粗一看有数十条,正目光幽幽地盯着沈馨看,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她的垂涎。
想要让她成为它们的腹中餐。
前方的半空中,飘着那个女人,她的眸子里依旧滚着血泪,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馨,神情肃杀,幽幽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你跳下去,我会放许清安全离开,以后也会保他平安顺遂;第二个是,你往身后跑,身后的洞口就是出口,只要跑出洞口你就可以回到现实,当然你要是选择了第二个,许清就会从这里被推下去,最后成为这群毒蛇的食物。
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却在我死后没多久就跟你在一起了,还亲口告诉我,他爱上你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两个人同时活着出去的,要么你生他死,要么你死他生。
他虽然说爱你,但是,你也知道,只要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会爱上别人,而且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确实是无辜的,你可以回到现实,继续过你的平安日子。
选择权在你的手中,你自己的选吧。”
“选什么选,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他的,既然这样,我当然不会让他去死。”
沈馨释怀一笑,许清是爱她的,这几年她没有错付,毫不犹豫便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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