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甚至不用去取证,秦丽华和冯守信之间互掐了起来。

    冯守信一口咬定是秦丽华派人玷污了已经怀孕的如梦,秦丽华则说是冯守信让她处理了这个勾引她又试图敲诈的如梦。

    两个恶人在公堂之上争得脸红脖子粗。

    老汉没有畅快,有的只有悲戚,他的如梦,如花年纪的女儿,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堂上的知府大人也听得冷汗连连,如今冯守信和秦丽华吵成这样,他此前判错案的定然也免不了责罚。

    “沈墨,可以弄死他们么?”

    燕慕渊冷眼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对沈墨小声说道。

    “可以,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他们现在就血溅公堂。”沈墨在他的耳边轻语,瞥向冯守信和秦丽华的眼神中微凉。

    秦丽华不小心与他对视,只觉得遍体生凉,语气不由地放轻。

    燕慕渊勾了勾唇,嘴角微微抿起,眼中满是笑意。

    “肃静!”知府大人重重敲了敲惊堂木,怒喝一声,堂下的冯守信和秦丽华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

    在收集证据前,秦丽华和冯守信先被收监。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晚上,无人越狱,但秦丽华死了。

    秦丽华死在狱中,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双眸瞪大,满是不可思议,而行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冯守信。

    身穿囚服的冯守信不知怎么从自己所在的囚牢里逃出来,还摸了把匕首进入秦丽华的牢房将人捅死。

    他被巡逻的狱卒当场抓获。

    杀人偿命,原本他身上的罪,罪不至死,但如今,只有死路一条。

    “沈墨,这是你派人做的?”

    听闻这个消息,燕慕渊很是疑惑,下意识以为是沈墨出手,就是因为他想让他们死。

    “不是我。”沈墨摇了摇头,他若是动手,当然是两人都弄死。

    “奇怪,那是谁做的?”

    燕慕渊疑惑地眨了眨眼,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小傻瓜,你说冯守信和秦丽华分开被关押,冯守信怎么能走出自己的牢房,还带着匕首去杀秦丽华?”

    “是知府?”

    燕慕渊恍然大悟。

    沈墨点点头,这件事的背后主使多半就是知府。

    的确是义城的知府下令所为。

    他不想让冯守信和秦丽华活着,他怕这个案子再审下去会牵连到自己。

    毕竟此前他受贿是事实,事到如今,他们两人还没说过这件事,他们夫妻都能反目,届时供出他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杀了他们,这件事就会永远被埋葬,他才能高枕无忧。

    给如梦正名,然后等钦差大人离开义城便可。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干。

    就在冯守信毒发时,陆展和楚怜及时赶到,楚怜身上的解毒丸解了他身上的毒,冯守信没有立即毙命,说出了所有的实情。

    匕首是狱卒给他的,杀秦丽华也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你可知,你杀死的不只是你妻子一人?”楚怜板着脸,医者父母心,他最见不得草菅人命的一幕。

    “什么意思?”冯守信脸色苍白,死里逃生的他看上去更加虚弱,他明白自己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毕竟他亲手杀了秦丽华。

    杀人要偿命。

    可什么叫做他不杀死的不只是妻子一人?

    他可没杀如梦?

    事到如今,他无比懊悔,如果当初他能有点担当站出来,或许如梦就不会死,他也不会绝后。

    “你的发妻,秦丽华已经怀有生孕一月有余。”

    楚怜此话一出,冯守信的面色越发苍白,因为他,如梦和孩子死了,现在他又亲手杀了他的另一个孩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丽华怎么可能怀孕!这不可能!”冯守信连连摇头,不敢相信会是这么回事。

    以秦丽华的性子,若是有身孕,早就迫不及待告诉他了,怎么可能瞒着他?

    他忽然想起昨日下马车前,秦丽华忽然告诉他,等他从衙门平安出来,她会给他一个惊喜。

    难道惊喜就是这个?

    冯守信连受打击,先是一直摇头,然后笑得停下来,整个人看上去魔怔了般,疯疯癫癫。

    冯守信被处以死刑,三日后问斩,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也供出了知府大人受贿的事儿,更是将这位知府大人在位期间徇私枉法的罪行全部揭露。

    知府的乌纱帽自然是保不住了。

    三日后,冯守信和知府两人一同被问斩。

    终于真相大白,如梦不用含冤而亡。

    还了如梦的清白,老汉喜极而泣,双膝下跪频频给沈墨等人磕头,“谢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

    “你起来吧,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父母官自然应该保护百姓。”燕慕渊将人扶起,与沈墨相视一笑。

    沈墨和燕慕渊不只还了如梦清白,也让楚怜给阿虎看了腿,所幸腿还有的治,一直到阿虎的那条被打瘸了的腿痊愈他们才离开义城。

    此时刚好新一任的知府到任。

    马车驶出义城时,白雪皑皑,鹅毛大雪很快就将地上的脚印覆盖。

    “冷么?”沈墨将燕慕渊拥在怀里,手里的汤婆子放在燕慕渊的腹部,脸贴在他的脸上,“不如先回宫,宫里没这么冷,等过了这个冬日,我们再出宫?”

    燕慕渊特别怕冷,天气转凉后,手脚一直都是冰冷的,尤其是到了晚上,那双脚就跟冰块似的,沈墨每次都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或者双腿给他取暖。

    风雪天在外漂泊,免不了要受风寒。

    若是在皇宫里,定然是比在路上暖和,有炭有温泉水有下人伺候。

    “啊切~~~~”燕慕渊连续打了三个喷嚏,鼻子红红,喝了药的他有些困顿,眼皮微微垂下,窝在沈墨的怀里像一只倦怠的猫咪,略带鼻音的嗓音有些有气无力,“好啊,听你的,都听你的。”

    想必之下,沈墨的身体就像是暖炉,他窝在沈墨的怀里,就像是冰块遇到火焰,很快就融化了。

    舒服得根本就不想离开。

    “困了吧,先睡会儿,到了喊你。”沈墨拿过一旁的毯子又给燕慕渊盖上一层,凝视着燕慕渊的俊美眉眼间,一派柔和。

    大雪纷飞的冬日,最温暖的事莫过于抱着小媳妇儿了。

    陆展在外驾车,楚怜跟着坐在一旁,身上披着披风,可还是免不了冻得小脸通红。

    楚怜皮肤白皙,两颊的冻红极其明显,陆展小麦色的肤色还看不大出来。

    “你去马车里,马车外太冷了。”陆展身上有内力,并不会觉得特别冷,但他知道楚怜没有内力御寒,陪着他坐在马车外就是活遭罪。

    相比之下马车里暖和多了。

    义城之行,楚怜不只知道了陆展的真实身份是三品御前侍卫,也成功让陆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陆展虽然还是那么不解风情,但对楚怜是与众不同的。

    两人正处在互相有好感,但谁也没太主动的阶段。

    楚怜能察觉到陆展的改变,自然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和陆展一起的机会。

    陆展身为侍卫应该驾车,他心悦陆展,也应该陪他一起受风雪。

    陆展拧眉,没再多说,接下自己的厚厚的披风盖在楚怜的身上,然后继续赶车。

    楚怜的手上已经有陆展的汤婆子,眼下又多了披风,虽然刮在脸上的风如冰刀似的又冷又疼,可他的心底却流淌着热流。

    略微僵硬的脸上勾起了微末的弧度。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陆展这冰块他总算是焐热了!

    望着眼前被大雪覆盖的山川道路,他心里感慨颇多,在圣山见雪的机会不多,圣山常年温暖如春,即便有雪也是如雨水般落地就化了。

    他曾经就很渴望能见一见书中所谓的鹅毛大雪,如今也算是见到了。

    雪景很美,但再美也美不过

    楚怜将目光从远方收回,微微侧目,落在了正专注前方目不斜视的陆展身上。

    再美的风景也不如陆展。

    陆展才是最美的风景。

    陆展的脸部轮廓硬朗,眉眼英俊大气,楚怜这一看便收不回目光。

    习武之人,五感比普通人灵敏,楚怜赤裸裸的视线他自然是知道,耳根子微微发热,心蓦然加快跳动。

    陆展抿了抿唇,眼里的雪色也染上了些许温度。

    或许此次回京去给娘上坟时,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雪一直下,七日后,马车停在了武城。

    沈墨几人下榻在武城最大的客栈,刚住下便遇到了熟人——柳景彦。

    “你怎么来了?”武城是柳景彦的家乡,在这儿碰到他,沈墨并不意外。

    早在圣山,他便收到飞鸽传信,柳景彦离开了皇宫。

    “陛下,你的心里就一点儿也没有臣妾么?臣妾知道宫里的陛下不是陛下,这才出宫来寻陛下,陛下,臣妾”

    “朕的心很小,只能放下一个人,你既然已经出宫便无须再回去,你不适合皇宫。”

    原主不爱柳景彦,会答应让他入宫为妃也不过是因为对方驭蛇的本领,他们之间并无瓜葛。

    不爱就要尽早放开。

    “陛下,你”当真如此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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