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端王手里没什么实权,但也是个王,当年的老荣王被发配,也有端王的功劳,所以,端王也一直被老荣王、荣王视为敌人。
这次的合作,不过是为了除掉小皇帝和沈墨,现在两人死了,再把端王干掉,既能报当年之仇,又能名正言顺登位,所有的顾虑都一并解决了,何乐而不为?
可事情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么?
端王正在诵经,被侍卫拎了出去,看得众臣是一愣一愣的,可就在荣王命人将端王缉拿归案后,众臣商议着要不推举荣王登基时,本该已经死去的沈墨和慕玉树突然出现。
“你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荣王神色一变,这一幕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于慕玉树和沈墨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不是没怀疑过,但他也再三确认过,的确是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
荣王还算冷静,没立马露怯,大胆:“竟敢冒充陛下和沈相,该当何罪?”
事已至此,不做不休,不管这真的好,假的也好,都必须是假的。
“来人,将这两个贼人带下去。”
“我看谁敢!”娇喝声从外传来,慕玉华扶着腰,身后跟着沈邱还有一大波御林军,气势汹汹地过来。
早在发现死去的“慕玉树”和“沈墨”是假的以后,她就和沈邱商议着此事该如何是好。
慕玉华是慕玉树最宠爱的妹妹,她的手中有个令牌,见她如见君的令牌,可以调动大内侍卫。
随行的御林军被荣王的亲兵控制住,但这次来的御林军数量之多,可不是潜伏至京的荣王能抵挡的,他招兵买马多年,这次秘密回京确实带了不少兵马,但都在城外。
毕竟这么大阵仗,怎么可能不惊动京中之人。
现在让兵马入京也来不及了。
荣王想跑,但如何跑得了,最终和端王一道儿被缉拿。
这场腥风血雨总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祈福继续。
但众臣依旧人心惶惶,毕竟,就在刚才他们差点就对荣王俯首称臣。
荣王一个乱臣贼子,他们对他俯首称臣,这
真正被蒙在鼓里的还好说,不知者不罪,但明显看出此事有端倪,还打算视而不见,随波逐流的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唯恐陛下秋后算账。
但慕玉树并没有忧心此事,完成祈福后带着沈墨去了皇陵,宫中有专门拜访已故皇帝皇后的灵位,但慕玉树还是想亲自带着沈墨过来拜一拜。
“父皇,母后,儿臣今日带沈墨过来看望你们了,还请你们恕罪,儿臣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但玉华已经怀有身孕,朕替她选了个好丈夫,你二老泉下有知一定会高兴的。”
慕玉树扯了扯沈墨的衣袖,沈墨立马会意,跟着说道:“臣在此立誓,定会尽心竭力辅佐陛下,也会照顾好陛下,有臣在的一天定不会让陛下受委屈。
若有违此誓,不得善终。”
“你说什么呢!”听到最后一句,慕玉树脸色微变,睁大眼睛瞪了沈墨一眼,“谁让你发誓了,我就是带你过来瞧瞧父皇母后!”
沈墨心中一暖,小媳妇儿这是心疼他,不让他发毒誓
“别担心,这毒誓不会应验。”我不会负你,永远不会。
被沈墨的眼神凝视着,慕玉树忍不住红了脸。
堂堂一奸相怎么生得那么好看呢?
当然,他这时也才知道沈墨并非奸相,他只是不在意那些虚名,有人贬低诋毁他,他不予以理会而已。
“走吧,这几天舟车劳顿,你身子骨还没好,若是再累着,还不是臣心疼。”
沈墨说着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羞得慕玉树忍不住捶了一把沈墨的胸口,“你干什么,父皇母后都看着呢。”
“岳父岳母看着才好,他们会看到我如何疼我的阿树。”
“你”霸道!
心里却甜滋滋的。
回朝后没几天,荣王就跑了。
祖宗定下的规矩,皇亲国戚犯下错,处以死刑的少,一般都是关在宗人府,关一辈子。
慕玉树心善,没给荣王判死刑,而荣王不知好歹跑了。
荣王的兵就藏在城外的山里,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逃离不过是一场局。
他手底下的叛军,投降的性命可保,拒不投降的一律当场身首异处。
而荣王自然也是死了,虽说他投降了,但沈墨怎么会留着这么一个祸害在?
自家小媳妇儿心善,但他心狠手辣。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永绝后患才是真。
所以朝臣和百姓都以为荣王在逃离宗人府后中途遇到劫匪死于非命,殊不知是沈墨亲手结果了他。
这件事就连慕玉树也不知情。
当然,他也不需要知道。
荣王死了,端王也被问斩。
勾结荣王企图杀害陛下,已经是株连九族的死罪,更遑论,端王贪赃枉法,勾结敌国等等,罄竹难书。
就是株连九族也是轻的。
但慕玉树并没有为难端王的家人,只把他和他的党羽关押问斩。
问斩当天,世子齐豫亲自去送断头饭,刑场一地的烂菜叶臭鸡蛋,都是周边围观的百姓扔的。
百姓早就对端王恨之入骨,见他要被问斩,心里畅快。
齐豫拿着食盒过去,便见端王呆滞的眼眸倏然明亮起来,他穿着囚服蓬头垢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声音沙哑,嘴唇干裂:“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齐豫神色复杂,他为了复仇而来,但在端王府的这段日子,齐正对他确实很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想杀我,那晚的刺客我也知道是你,但也是我自己作孽,有今天是我自作自受,但是薛白,他是男子,罢了罢了,我身负杀孽,有你已是庆幸,倒也不再奢望孙子了,陛下器重你,你以后就跟着陛下,为国效力。”
端王微微一笑,身上的戾气似乎被风吹散了,他看着食盒,继续对齐豫说道:“我想最后再喝杯酒。”
齐豫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但给他倒了酒。
离开后,没多久,午时三刻到了,光落在大刀上折射出的光影让端王晃了眼,那一瞬,许多往事浮掠在眼前。
曾经的曾经,他也是满心抱负,要为国效力,他当初跟着先皇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变得不知足,他不想做什么异姓王,他要做皇帝。
可他凭什么呢?
到头来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
好在陛下手下留情,没对他赶尽杀绝。
若是重来一次,他尽心竭力辅佐陛下,那么到如今,他应该是
大刀落下,血溅三尺,头颅滚了老远。
周围是百姓的欢呼声。
“杀得好!杀得好!”
“皇恩浩荡!”
后悔是最无用之事,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你看上去很难过。”薛白看着兀自坐着发呆的齐豫,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心里也把他当成你父亲了吧。”
“没有!”齐豫矢口否认,“我没有,他是乱臣贼子,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和他没有关系。”
“好好好,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那你别拉着一张脸,什么时候娶我?”
“嗯?”齐豫猛地抬头,神情略微呆愣。
“怎么,你不是说要娶我,怎么,反悔了?”薛白故作生气,拂袖而去,“既然你是随口一说,那就当我自作多情。”
“不是,我不是随口一说。”
齐豫追了上去。
三年后,两人大婚。
薛白厌恶端王,认为他死有余辜,但念及他终究是齐豫的生父,才将这桩婚事延后到了三年后。
陛下亲自主婚,满城轰动。
如今的齐豫世袭端王之位,三年来兢兢业业,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是以,百姓不再像厌恶他的父亲那般厌恶他,反而还挺喜欢他的。
得知他要迎娶的王妃是个男子后,自然轰动。
但得知,王妃便是两年前不顾自身安危带着一干大夫一同治病救人,解决时疫,挽救成千上万百姓的薛白薛神医后,百姓之中有谁敢对这场大婚说三道四?
有的只有由衷的祝福。
然而,更轰动的事还在后头。
沈相居然拐跑了陛下!
慕玉树留下退位诏书后便和沈墨双宿双栖了,众臣以及百姓这才知道,原来陛下和沈相彼此相爱。
这在后来又是一段佳话。
沈相以一己之力改革科举制度,为朝堂选拔了不少有才之人,声名远播。
后来众人才知,沈相和驸马的先祖是传奇国世沈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慕玉树和沈墨跑了之后先去了清泽,在那里完婚,随后走南闯北,按照慕玉树当初所想,平不平之事,为百姓伸张正义。
至于皇位,慕玉树交给了自己的外甥,也就是慕玉华和沈邱的孩子。
他觉得他们的孩子聪明,又有沈邱在,定然是没问题的。
不得不说,这算计,是从沈墨这里学来的。
朝堂有沈邱以及一干忠臣在,民间又有行走的“慕青天”,蔚国风气一派清明,百姓们真真正正安居乐业。
又是一年冬,院里的红梅迎雪绽放,屋内地龙暖炉,温暖如春。
“阿树,红梅开了,我抱你去看?”
“好。”慕玉树咳了几声,小脸发白,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搂着沈墨的脖子被他抱着走出屋子。
慕玉树的身子骨不好,并不长寿,最后的冬天,在沈墨的怀里,看着最爱的红梅,安详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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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位面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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