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陈美娟自己也不知道刘波是否怀疑她吸毒,因为她被法院宣布无罪释放那天,在刘波病房里毒瘾犯了的时候,就表现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
当她去厕所吸完一支“中南海”香烟过后,一切恢复正常时,刘波始终用一双狐疑的目光看她。
文婧幽幽地说:“你知道刘波为了将你从里面弄出来,费了多少周折,花了多少财力、物力和心血吗?”
“不知道。”陈美娟摇摇头。
“据我所知,为了把你救出来,他花掉了自己所有积蓄,还背了不少债务。”
“是吗,他怎么没有告诉我?”陈美娟知道,刘波的积蓄至少在两百万元以上,这么多钱花光了,还背了债务,说明对她的事情已经是不惜血本了。
这时候才觉得愧对丈夫,愧对家庭。
“可能是你刚出来,他又被人打伤住院,怕你担心呗。”文婧解释说。
陈美娟担心地问:“文警官,刘波这次受伤住院,是否与我的案子有关呢?”
“不排除这种了能,”文婧想了想,又说:“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我们还没有抓到伤害他们的凶手,不敢擅自做结论。”
问完陈美娟的话之后,文婧对保姆说:“张琴,这两个贩毒的家伙你认识吧?”
“嗯。”张琴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上次就是和他们一起被抓去看守所的吧?”
“是的。”张琴机械性地点头。
文婧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吸取上次的教训,又和他们混在一起,而且还把陈美娟介绍给他们呢?”
“我……我……”张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陈美娟,急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文婧大声斥责道:“你身为刘波家的保姆,刘波那么关心和照顾你,你却背着他,先是合同林向东陷害他,后来,又和林向东一起绑架他的女儿,又伙同社会上的人从事贩毒活动,刘波不计前嫌,将你从看守所保释出来,见你无家可归,又收容你,继续让你在他家做保姆,陈美娟好不容易无罪释放出来,你怎么又害她呢,你是不是想看到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才过瘾啊……”
“这……”张琴正欲开口替自己辩解。
陈美娟替张琴回答说:“文警官,这件事与张琴无关,是我觉得难受,求她带我去帮我搞点货的、”
“陈美娟,我真搞不懂,前一阵子你还对张琴恨之入骨,现在居然和她打得火热,你为了得到毒品,你不顾放下自己的尊严,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和那些混混在一起做那种龌龊事,毒品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刘波吗?”文婧冷峻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睥睨的神情。
“对不起,我错了……”陈美娟说着,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文婧看在刘波的面子上,不忍心再责备和伤害她,规劝道:“你的吸毒时间不长,很容易戒掉的,我劝你还是去戒毒所吧!”
“不,不去,就是死,我也不愿意回到像看守所那样的鬼地方!”一提起送她去戒毒所,陈美娟就想起自己在看守所的遭遇,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由于陈美娟和张琴刚被警察抓到了看守所,在里面受到了惊吓,文婧不想再去刺激她们了,于是问:
“我现在送你们回家还是去医院?”
陈美娟忧郁地说:“文警官,出了这种事情,我觉得自己根本没脸去见刘波,麻烦你把我送到城北小区我父母家吧。”
文婧劝慰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应该想办法如何去面对,总不能选择这种逃避方式呀?”
陈美娟沮丧着脸,说:“可是,我现在的脑子乱糟糟的,如果刘波现在去医院见刘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他知道我现在成这个样子,肯定会很生气,对他的身体恢复没有好处……”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文婧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你先回父母家调节一下,不过,你要尽快去医院看他,免得他产生怀疑,等他的伤养好之后,你们夫妻之间再去面对所有的事情,我相信,他会理解,并原谅你的。”
文婧见陈美娟点头,随即发动汽车,朝着城北小区方向驶去。
夜已经很深了。
霓虹灯闪耀的大街上,行人稀疏,车辆寥寥无几,文婧又是开的警察,一路畅通无阻。
不一会功夫,三菱警车稳稳地停靠在城北小区门口。
临下车时,陈美娟恳求道:“文警官,谢谢你送我回家,还得麻烦你暂时在刘波面前替我隐瞒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等他的伤好了,我会主动向他坦白一切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文婧对她报以理解一笑,说:“不过,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谢谢!”陈美娟感激地看了文婧一眼,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张琴说:“小琴,对不起,今晚是我连累了你,你也回家早点休息吧,替我照顾好刘欣悦。”
“美娟姐,别说这些,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不应该把你带去见那帮混混,”张琴无奈地说:“你尽管放心,明天早上,由我送欣悦去学校就行了!”
陈美娟跳下车,见文婧驾驶警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
小区里静悄悄的,皎洁的月光下,道路两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回想起自己被张琴带到明珠夜总会演艺大厅,胖子和瘦高个主动与她搭讪,将她带去一间ktv包房,给她服用摇头丸后,那种如醉如痴。
想起他们在酒杯里给她服用催情药后,身不由己地被两个男人脱光,在包房里激情奔放,与他们靡乱时的场景。
想起他们被警察当场抓获,被带到看守所里的情景,以及文婧授意下属让她们提供虚假的供词,被文婧从看守所放出来的情景,简直百感交集。
她仿佛觉得自己身后有无数双睥睨眼睛看着她,对她指指点点,对她品头论足,对她高声唾骂。
此时,羞耻、悔恨和愧疚之情,有如山洪爆发一样,在她的心里翻滚。
她多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拥有遁身术的本领,尽快逃离这个世界,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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