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刘波被几名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只见他的全身缠着绷带,嘴上罩着氧气瓶,手上扎着吊针,一动不动地躺在移动担架上。
“刘波,你这是怎么啦……”文婧哭喊着朝担架上扑过去。
一名护士急忙将她拦住,告诫道:“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一点,现在伤者处于昏迷状态,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就送他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你们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
韩彤一把将表妹抱住,大声说:“文婧,你快别哭了,我们一切都听医生的!”
“刘波,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文婧泣不成声,已变得歇斯底里起来,继续往刘波的担架上窜。
“文婧,你冷静点!”韩彤一把将她抱住。
几名医护人员推着刘波往重症监护室方向一路小跑。
不一会功夫,二楼的一间重症监护室便到了。
医护人员将刘波推进去,文婧等人被阻挡在外面。
隔着玻璃墙,刘波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床上,心电仪上显示出他的心跳频率相当微弱,但还是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滚动着。
这说明刘波的生命还在延续着,正在与死神进行抗争。
文婧悲痛欲绝,肝肠寸断,泪流满面,幸好韩彤与她寸步不离,一直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倒下。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隔离服的护士从玻璃门里走出来,对大家说:
“伤者的情况有所好转,你们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他了,不过,最多进去两个人,但时间不能呆得太久,为避免给伤者造成感染,在进去之前,要去更衣室穿上隔离服,进去之后,一定要冷静,切勿高声喧哗,千万不能因情绪失控,影响我们对伤者的治疗。”
当文婧和韩彤穿上隔离服走进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刘波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的呼吸均匀,心跳正常,说明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的身上缠着绷带,手背上扎着吊针,输液架上挂着几个吊瓶,一滴滴晶莹的液体从输液器里滴入他的体内。
虽然他脸上的血渍已被擦干,但还是满脸浮肿,甚是怕人。
文婧顿觉一阵心酸,急忙扑到床边,问道:“刘波,你感觉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很疼,疼的话,你就吱声?”
但见刘波没有反应,便抓住他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摇晃着问:“刘波,我是文婧,你醒醒,你醒醒啊……”
……
蹬蹬蹬!
刘波继续沿着那条烛光照耀的道路,朝着那幢金碧辉煌的城堡前行,城楼上的两人妻子杨雪和陈美娟依旧是频频地向他招手。
奇怪的是,杨雪和陈美娟虽然离得很近,但她们却谁也不理谁,好像是在不同的空间,或彼此并不认识似的。
“她们不是一对好朋友吗,怎么会形同陌路呢?”刘波感到有些奇怪,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条小河挡住了通往城堡的去路,小河大约有二十米宽,上面有一根独木桥通向城堡。
“我要不要过这根独木桥呢?”刘波迟疑了一下.
抬头一望,见城堡上那两个女人笑盈盈地望着他,想起与她们在一起时那些欢乐的日子,便毫不犹豫地走了上去。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
闪电雷鸣之间,对面那座金碧辉煌的城堡不见了,杨雪和陈美娟也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哗啦啦!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轰隆隆!
脚下的独木桥被雷劈断,刘波脚下一空。
“啊!”
刘波惊叫一声,随即掉入了一个无底深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波发现自己像是一只羽毛那样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听不见人群的喧闹和夜莺的鸣唱,从郁闷的空气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道。
“我这是在哪里?”刘波感到呼吸困难,全身酸痛难忍,他的头脑昏沉和模糊,他下意识地移动自己的身体,可麻木不仁的四肢,始终无法动弹。
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他的脉搏快要停止跳动,他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他的皮肤和粘贴在上面被汗水湿润的衣服一起冷却。
他好不容易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里流出。
“跟我们走吧!”
突然,两副狰狞的面孔在他的面前咆哮。
“去哪里?”刘波一阵心慌。
“地狱!”
话音刚落,一副沉重的枷锁戴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双手也被一根铁链拴起,他的魂魄便从自己的身上脱落,犹如一头即将被宰杀的牲畜,顺从地随他们牵在身后。
这两个家伙一个叫黑白,一个叫无常,他们是阎王爷手下的两名执行官。
刘波被带进一条幽长、贯注莹光的黑洞里,那里有无数个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骷髅头颅,在烟雾弥漫中若隐若现地跳跃。
“你是谁?”一个阴森的声音问。
“救救我吧!”一个凄凉的声音在那里嚎哭。
“索命来!”无数个张牙舞爪的历鬼吼叫着向他扑来。
黑白和无常手里拿着辊棒,在他的前面不停地吆喝:
“滚开!滚开!”
穿行在这些可怕的游魂之间,刘波无法迈开沉重的脚步,身体吓得直打哆唆,忽然被地上横放着的一具腐尸拌倒,一下子瘫软下来。
套在他头上的枷锁被黑白和无常提起,他的身体随即悬挂起来,昏沉沉地被这两个家伙抬进了地狱!
地狱设在深埋在底层,就像一个宽敞的洞穴,阎王和判官就在这里掌管着人世间的生命与死亡。
昏暗的烛光映照在地狱里坚实的岩石上,青香燃放出的烟雾环绕在地狱的上空,隐约可见的几根石柱上订挂着无数条炼狱的锁链。
阎王爷长着和头发一样长的黑色胡须,青色宽大的四方脸,两个灯笼一样大的眼睛。
此时,他正端坐在他面前一张上面堆放一叠生死文书的宽大的石桌旁,一位尖嘴猴腮的判官站在阎王的身旁。
“将犯人带上来!”判官喊道。
戴着沉重枷锁的刘波被黑白无常押进来,让他跪到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阎王爷声如洪钟。
“刘波。”
“你知罪吗?”
“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
“你杀人,难道不是罪吗?”
刘波心想:“我被警察以强奸的名义抓进了看守所,又被你们以杀人的罪名抓进地狱,我真冤,简直比窦娥还冤!”
于是,急忙替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杀过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住嘴!”阎王大喝一声,用手指着一个披着长发,满身是血的女人说:“亡灵在此,怎敢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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