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青等了许久,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赵茵茵沉不住性子先来了。
“怎么是你,太子呢?”章青作出不解的模样。
“呵”赵茵茵笑出声,手抚上头上的珠钗,说道:“太子还没忙完,我先来招待公主,免得公主寂寞。”
招待?好一个招待,倒是把自己当做这东宫的主子了。
章青嘴角轻勾盯着赵茵茵,看的她心里慌,毕竟是年纪小,做坏事前多少也是有些心虚的,赵茵茵把目光移开不敢正视章青,心想着这该砍了的小太监怎么还不来,而自己来都来了,该做的还是要做。
于是便把抹了肉糜的手摸上了章青的袍子,一边摸一边说道:“公主这身料子是顶好的,瞧瞧这绸领子,这样式在宫里从未见过呢。”
章青看她摸个没完,便侧身避开了她的手,道:“不是什么新鲜玩意,郡主多出去看看便能见着了。”
赵茵茵心里暗骂:这是说她见识少还是说她赖在宫里?哼,一会看小狼把你的脸都挠花,看你怎么威风。想着一会能看见章青满地乱爬的样子,赵茵茵就差笑出了声,目光也变得狰狞起来,用手帕擦了手,便扔到了一旁。
不一会,只听见凌乱的铃铛声从林子里传来,这声音愈发清晰,一点点向湖边逼近。
赵茵茵又紧张又兴奋,她来到宫里都是和哥哥们玩乐却少见这恶犬,可是一想到章青的模样便死死地压抑住想摇铃的欲望,盯住了林子的方向。
只见一只似狼似狗的猛兽从林子里窜出来,眼神通红,凶狠得要命,看到章青仿佛看到了猎物,脚步放慢下来,仿佛就准备一扑而上把她撕碎。
章青年纪小,看到恶犬说不怕是不可能的,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想在宫里闹出人命,她听母亲讲过,恶犬能吃人,越是害怕越不能动,不要盯着它的眼睛,她努力把目光移到别处,一转头却看到赵茵茵躲得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难道不怕?还是说她心知这恶犬不会伤到她……章青心里有了主意。
章青稳了稳心神,看着恶犬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便跑向赵茵茵,眼看那恶犬要扑到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看来她要赌一把了。
太子一伙人在林子外等了一炷香,里面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赵康先忍不住了,说道:“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怕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霍邱悠哉悠哉地在一旁喝茶,想着花园可是条死路,小公主怕是在劫难逃,那小丫头嘴巴贱的狠,就该多给点教训,便拦了拦“着什么急,还没喝完一盏茶呢。”
赵康望向太子,只见太子站起身说了句“去看看”便往湖边走,脚步倒是露了几分心迹。
几人来到湖边,空荡荡的,小狼也不见踪影,一下子傻了眼。
“人呢!顺子,顺子”霍邱慌了起来,这下可捅了大篓子。
顺子跪在地上打着哆嗦“奴才该死,奴才把狗放进来,怕入了主子们的眼就躲起来了,没看到公主和郡主…这人……这这…”谁出了岔子掉脑袋的都是做奴才的掉脑袋,一下子丢了两位主子,怕是十条命也不够抵的呀。
霍邱抬腿就照着那奴才的脑门踢了过去,嘴里骂个不停。赵康心系妹妹,对着太子道:“两个女子走不远,会不会进到林子里面。”
晋傅望着平静的湖面,手中的佛珠松了又紧,冷声道:“叫侍卫搜。”
东宫的侍卫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几人的影子,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拉着小狼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回禀太子殿下,奴才刚刚在院子里发现了小狼。”那狗看到了太子,便摇尾巴伸舌头开始讨巧。
平日里太子还能赏它根骨头,今日太子可是没这兴致了,狗在院子里人还是没找到,会在哪呢?他摸不到头绪。
“暗卫继续找,先不要声张,回去等消息吧。”太子吩咐到。赵康还想再说,太子清冷的眼神却让他欲言又止。
几人忐忑地回到东宫,喝不进茶也吃不进糕点了,吩咐下人在外面侯着,便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霍邱知道,如今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第一个就饶不了他,此刻他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只能强忍着,等消息。
天色渐暗,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赵康道:“要不然……”话还没说完,顺子便跑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
霍邱率先站了起来“什么找到了?”
“公主和郡主都找到了。”顺子说。
“谁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赵康问
“是厉总管和几名侍卫,在…在湖边”
“厉瑾?”“湖边?”晋傅和赵康不约发问。
茵茵不会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会跑到湖里去,再说,当时几人在湖边的时候也没听到呼救声,湖面平静得很,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现在在哪里?”晋傅问。
“回太子,郡主在皇后娘娘宫中,御医正瞧着呢,公主被送到了太后那里安歇。”顺子答到。
事情闹到皇后和太后那里怕是传开了,几人只能一同来到坤宁宫。
一踏进坤宁宫便看到跪了一群奴才,赵茵茵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床上哭,皇后坐在主位上,手上拨动着佛珠,一声不吭。
“给母后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几人低着头,皇后抬了抬眼道“可真是好哥哥们,丢下茵茵一个人差点被淹死。”
说罢又指着跪着的奴才“要你们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跟着主子护着主子留着脑袋有什么用!”
只听见下面一片“皇后娘娘饶命”扰得人心烦头痛。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让他们下去一人领二十大板,又吩咐“用心打”,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算看他们的命数了。
奴才们退下后,夏九给皇后端来一杯安神茶,皇后抿了一口,看向赵茵茵问到:“是章家那丫头把你拉进水中的?”晋傅闻言抬起头。
赵茵茵哭声渐小,目光躲闪,不敢看皇后的眼睛,怯生生说道:“是她拉着臣女入水的,我明明不会水,她还把我的头按进水里想要杀了我,臣女当时害怕极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皇后又转起手中的佛珠,问到“她为何要害你?”
赵茵茵虽然恨毒了章青,却不敢拉太子下水,于是便避开太子的缘故,答到:“公主自从见了臣女便处处刁难,之前还说什么鸡犬升天,想来是臣女的身份不如公主尊贵,便看不顺眼吧。”
皇后拍了桌子“放肆!”压下一口心气,道:“这宫里何时轮到华兰宫做主了?容得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逞威风,心肠如此歹毒,本宫岂能坐视不管?”皇后想的却是抓到了那狐狸精侄女的把柄,杀人的罪过,看她怎么说。转头看向床上的赵茵茵,目光慈爱地说:“茵茵,一会儿还得委屈你一下。”
赵茵茵点头,一边擦泪一边窃喜,虽说遭了罪险些被呛死,可皇后心疼她,能让章青脱一层皮也值得。
太子几人都知道赵茵茵说了谎,今夜怕是不能善了了。太子心想,不知那丫头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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