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连忙地出去了:“怎么的乔叔, 英英找我有事吗?”
乔护卫点头:“正是呢!”
也不消他多嘱咐,陶乐乐跑到隔壁包里。何英先是夸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拿了一样包着的东西给她。
陶乐乐正准备拆, 却被何英阻止了:“回去再拆吧, 做的不好, 怪难为情的。正好明儿新年,你穿这新鞋, 来年顺顺当当。”
陶乐乐开心答应,并道了谢。到得自家后,她把鞋儿拿出来, 不由得赞叹出声。
好漂亮的鞋子!
吴灵芝和她四嫂皆是眼前一亮,口内喝彩。两人都是针线活计的好手, 一人讨了一只鞋儿捧在手心, 如何都看不够。
“好出色的针脚!”
“这走线是顶难的‘错到底’,何小姐恁小年纪, 居然会这个?”
陶乐乐不知道什么叫“错到底”,她只知道这双鞋精致紧实, 颜色花纹搭配都极美, 是那种穿在脚上都不敢往地上踩的艺术品。不愧是大家千金,审美熏陶是在那里的。何英如此用心,陶乐乐心中有数, 有一点感动。
夜里, 吴灵芝给大家泡了枣儿茶,大家围在火堆旁说笑守岁。
这个年过得属实潦草, 没有鞭炮焰火,没有唱戏花灯,没有瓜子杂糖, 更没有贴着红圈圈纸头的发财小树以及对联门神。除了碗里被热水浸泡膨胀的乌枣儿有几分甜意,其他什么年味儿都没有,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团颓气,聚坐在一起不像是守岁,倒像是劫后余生。当然也的的确确是这样。
可没人抱怨,大家都很满意。今年不一样,其他什么也别说了,好好儿活着就是胜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往后多少个热闹年过不得?白州和青州不一样,那边繁荣发达,达官贵人云集,到处都是捡钱的机会。两家都不是那懒人,只要肯吃苦,留神细心,怎么的也能把小家支棱起来。不说大富大贵,好歹也能吃饱穿暖,混个肚儿圆。
次日,陶大勇一家应邀在刘举人夫妇那里吃年饭,陶建也带着妻子儿孙们来了,大家欢聚一堂,很是热闹。
下午,吴朋带着五个人一同前来,带来热腾腾的打糕和切好的净兽肉。众人忙迎了来,互道吉利。刘举人叫人把兽肉都拿热汤滚了,切成块儿,大盘大盘地拿上桌来,又给各位满上酒,苦留他们吃饭。
吴朋道:“陶老爷,今早我孩儿他干爷上山来了,吃了午饭才去的。说是这回剿匪,禁军没讨着好,土匪们也没新添山头,双方都死伤惨重,折了不少人马进去也没见个痛快胜负。当今圣上坐不住,请了霍王来剿匪。这消息一出,好些山头都吓破了胆哩!怕是不等那位活阎王到密州来,便散了七七八八去了。”
陶建笑:“早该如此了,除了霍王这尊凶神,还能有谁镇得住这些个悍匪?”
刘举人道:“那霍王向来是听调不听宣的,此次肯来剿匪,莫不是圣上又许了什么好处?”
吴朋道:“天家的事情,咱们小民如何得知?我孩儿干爷倒是有些里头消息,说是这次剿匪的事毕了,就把青州划到霍王的地盘去,以后赋税官派都不归京中管了。不过是个风声儿,到底怎样还是两说。”
刘举人感慨:“咱们国中一共才五十六州,那霍王手里已经有十二州了,再添一个青州,将来如何了得!”
陶建道:“青州遭灾,十室九空,即便给了霍王也没甚油水,想必不过是圣上一个嘉奖的意思。毕竟像霍王这等的,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赏其他什么都挠不到痒处。”
刘举人道:“亏你年轻时也是个走四海做生意的,说出这样没见识的话。青州虽穷,好歹也是内腹要地,离京城不过隔着一个密州。有了这么一个封地,往后圣上越发要让着霍王三分了。”
吴朋笑:“让不让,也与咱们无关。只求风调雨顺,勿要到处兵荒马乱,谁管不是管?”
几人大笑,彼此敬酒,深以为然。
陶建又道:“还请吴兄弟费心,替我多多打探外头消息,咱们耽搁这些时,早就有些不耐烦。再不快些启程回去,路上做生意赚的那点子钱,全贴回去了。”
吴朋道:“陶老爷莫急,霍王的人马哪怕是飞过来也要小半个月哩,更何况如今外头大雪封路,就算匪剿尽了也走不成的,左右不过是开春前后的事,等着吧!”
陶建点头。
正如吴朋所说,霍王领命后,还未曾来到密州,原本嚣张的各路匪寨顿时一个个偃旗息鼓,缩回寨子大气也不敢出。
霍王军兵强马壮,铁血果断,不到五天便擒拿几个大贼首,砍了脑袋以儆效尤,又扫平了几大山寨,杀个精光。其他虾兵蟹将本就是跟着起哄浑水摸鱼占便宜,失了主心骨,说不得树倒猢狲散,再不成气候。
密州终于回到了往日的平和状态,官道驿站有了官差,县城的门也不再紧紧关闭,大户们更是无需提心吊胆,日夜巡逻,普通人家也敢外出走亲戚拜访买东西了。
得知这消息后,逃荒队伍的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要不是雪没化,他们恨不得插了翅膀就往白州飞去。
没多久,宋大爷也来了呼哨山。他给陶建带来了两瓶老酒和一大袋子倭瓜菜干等物,说得也客气:“咱们做管家的手里头没几个闲钱,这都是自家地窖里的东西,想着你们在山里吃肉倒也容易,就是少个菜吃,来给你们换换口味。”
陶建一谢再谢,请他到里头坐了,并再次感激他当初给的这条妙计:“要不是宋爷指点,咱们一队的人都要交代在路上了!”
宋大爷笑呵呵道:“还得是咱们有缘,若你是那没眼色只知道过河拆桥的,我也不能替你操这个心!”
说着,他把蒙古包内四处望了一圈,感慨不已:“到底是惯常走远路的,准备得恁般周到!咱们在家里的都不及你这个舒服哩!”
陶建笑:“这可是宋爷说笑了,棚子再好哪里赶得上府上的青砖瓦房舒适。难为宋爷,这么冷的天走到山里来,地上的雪踏脚进去要好半天才出来呢。”
宋大爷也笑:“我骑了马过来,这马会雪上碎步,轻轻巧巧的倒也不难走。这次来也不光是我的意思,昨儿我在我家老爷面前说漏了嘴,把你们还没走的事儿给泄露了,惹得我家老爷直念佛,说是我做了大好事一件,赏了我五两银子,还再三叫我请你过去。”
陶建十分惊讶:“张老爷请我过去,所为何事?”
宋大爷道:“都是咱太太娘家人给闹的。前儿太太做寿,她娘家几位姑嫂前来,其中一位头上插戴的是最时兴宝石簪子,分外光彩,说是白州那边荣盛宝阁的货,仅此一家,国中其他地方都没有的。太太眼热,闹着要老爷给她买,老爷哪里认识那家的人!非要说和白州那搭边的,便只有陶掌事你了。”
陶建笑:“宝石无非是些玛瑙水晶祖母绿,蜜蜡青金猫儿眼罢了,处处都有,怎么就这般兴师动众?”
宋大爷道:“要是这些寻常宝石,咱们太太也不至于闹了,她哪样没有?我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咱们家太太多,头面也都不重样,我也算眼里经过的。可那样儿的宝石我竟是头一次见,好不耀眼,隔着半里地还能看到闪光呢。”
陶建心想这怕不是把天上的星星给带头上了,恁般夸大!
“即是如此,我知道了。等过几天雪融一些,我便去府上拜访张老爷。”陶建道。
宋大爷笑:“早些来罢!雪融了路上反而不好走,泥泞一片,车儿轮子陷进去半天拉不出来。”
陶建心中好笑,但还是答应了。
派陶有德送走宋大爷后,陶建请了陶乐乐过来商量此事。
陶乐乐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活动了起来!
张老爷是个不错的主顾,只可惜先前把话说死了,不方便拿出大件的东西和他做生意,临走再赚他一笔。然而这件事,给了她新的思路和灵感。
做买卖,自然是越精越贵的,更容易来钱!
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宝石呢!!
轻便小巧,易于携带,价值高,还能利用系统时代信息差技术差血赚一笔。随便卖几颗,兴许比她卖十几车子的生鲜都要赚得多!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勘测和开采,打磨技术的飞速跨越,后世宝石的价格已经被打下来了很多,和此时的宝石完全不能比。
不过,陶乐乐并不打算在商城购买天然宝石。利润是有,但没这个必要。
她傻呀!物美价廉的人造钻石不香吗?!
只要尺寸够大,别说隔着半里地,隔着十里地也能闪瞎人的眼!
比起那些天然的宝石,打磨优秀的人造钻火彩十足,精美绝伦,个头也是丰俭由人,成本可以压得很低!更关键的是古人意识不到它们的数量和真正价值,只会当成宝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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