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春种忙,接下来的几天,伙食余何氏让整的稍微丰盛些,每顿加点荤腥,大伙儿也吃到开心。
这几天余老头他们从地里回来,还要去看沤的泥,见沤的差不多了,让自家毛驴在泥上面踩,跟揉面一个道理,面越揉越劲道,泥也一样。
毛驴踩好就开始做成泥砖,余老头做了个模型,直接把泥放在里面就出形状了,接下去就是晾了,晾干后放太阳底下晒,晒到没有水分。
余青梅看着这泥砖感慨,跟砖头有的一拼了,然后看看自家屋子就有些疑惑,为啥当初不用泥砖造。
余老头解释了原因,当时造的时候没什么钱,别看泥砖用的材料简单,但造屋子需要多少砖,要老些钱了,还费功夫,不过最关键的是因为当时还没有人会做这个泥砖,泥砖是前几年才流行起来的。
一般用砖的还是青砖,你说都想用砖造房子了,当然选择更好的青砖,所以这屋子要么是早期的土坯,要么是青砖瓦房,泥砖造的也有,但不多。
余青梅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四亩水田、八亩旱地,除了初三停工一天,一大家子总共花了六天都给种上了,还把泥砖给做好了,但也累的够呛,接下来一天好好休息了。
这一闲下来,余何氏就开始念叨余小伟了,估摸着该到梧州府了,也不知道找好住的地方没,住的地方好不好,吃到不知怎样。
“府城肯定比我们这乡下好,住的不会差了去的,而且小伟之前不是说了,这次有镇上乔府管事跟着一起去,能不安排妥当了。”余老头开解。
余何氏想想是这个理。
本来应该到能梧州府的余小伟一行人,现下还在去府城的马车上,马车已经不是原来的马车了,所幸人和出发时的一样。
话说余小伟一行六人,四个考生,一个管事,一个驾车的小厮,六人一辆马车出发的好好的,在路上走走停停五天,再有个三、四天的车程就能到府城了,却在路上遇到了晕倒的人,一个穿得破烂的老头。
读书人多心善,当即停了马车下去查看一番,乔显仁还让管事乔乐平(不过大伙儿都叫他老乐)给喂了水,没一会老头悠悠转醒,对着余小伟一行人很是感谢。
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行人不介意老头穿得破烂,让他上了马车,顺路送他一程。
马车偏离了官道,往偏远小路走去,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
一群穿得野蛮的土匪手里拿着兵器包围了马车,抢劫。
马车上的六人慌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真刀真枪的着实吓人,管事、小厮直呼好汉饶命,然后乖乖把钱财都交了出来。
土匪把余小伟一行人都赶下马车,仔细搜索了一番马车里的东西,每个人的包袱都打开翻检,然后每个人都搜身,把身上的钱财全部搜罗一空。
搜完后,带头的土匪提起刀要向小厮砍去,其他人都吓傻了,余小伟也是。
余小伟就站在小厮边上,虽然也吓坏了,但愣神了一下立马把小厮往自己边上拉了一把,刀也停住了。
众人望去,原来是那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拦住了土匪的胳膊,那把刀就顺势停了。
土匪有些疑惑的看来老头一眼。
“这次人就算了……”老头说完转身走了。
土匪收回了刀,然后振臂一挥,跟在老头身后走了。
当然,马车也被牵走了,马可是值钱货。
余小伟六人惊呆了,合着这**oss是那老头,然后对这社会失望了,不过最重要的是紧提的那口气送掉了,六人都跌坐在地,久久……
不知是谁先哭了,然后就是一片低低抽噎声,不过余小伟没哭,就是脸还白着。
小厮山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余小伟道谢,“余公子,真是谢谢你了刚刚。”
山子心有余悸,刚刚再差一点就成了刀下魂了,余小伟那一拉虽然不一定就能救他的命,但这个危难中的善意是不能不感谢的。
余小伟摇摇头,表示没事。
“真是没想到有这么坏的老头。”乔显仁哭了一阵子有些回过神了。
刚刚那一幕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就是那个老头引着他们往这条路上来的。
“没准他还是发了善心了,至少没要了我们的命。”余小伟说道。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没准真是这么回事,毕竟人家说了,“这次人就算了”,那是不是以往人也……
六人都觉得脖子一凉,然后立马起身快速跑离这个是非之地。
土匪头子同样疑惑,“干爹,这次怎么放过那群人了?杀了一干二净不是。”
“今日不宜见红。”老头说道。
“哦。”土匪头子听了就不说话了,心里想着,那群人真是走运啊。
余小伟一行人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到原来的官道上。
“这下怎么办……”刘年庚茫然的问道。
马车没了,钱也没了,这要怎么去府城,怎么参加院试,就连回去都没法子。
“我们先去最近的镇上。”余小伟发话了,现在这时候需要一个人做主。
其他人一听都点头同意,镇上人多,总安全些。
六人里面管事老乐是阅历最深的,出门在外的机会也多。
老乐看了方位和周边,然后手指指了方向,“离这最近的是百花镇。”
余小伟一行人往百花镇走去。
一直走,一直走……又累、又渴……还,人有三急。
去了官道里面的树林方便,读书人这方面的脸还是注重一些的,总不能在官道边上,人能看见的地方方便。
不过互相之间没有离得很远,虽然看不见人,但喊一声都能听到。
没一会儿,方便的人都渐渐出了树林。
余小伟出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背在背上。
“小伟,这人哪来的?”乔显仁问道。
余小伟把人放在官道上,只见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色苍白,胸前有一道淡淡的血迹。
“这不会又是个骗子吧。”方杨杰心有余悸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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