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儿,四人都下马车,被扶进房间休息。
余小伟坚持洗漱好再睡。
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整个宅子都安静的很,大伙儿都放轻动作,不影响熟睡养神的考生。
余青梅很是感慨,这古往今来,考生的待遇都是好的,想现代中高考时,那附近的工程都是停工,车辆都是改道,禁止鸣笛的。
厨娘在厨房忙碌,给考完的四个举人老爷炖补品,鸡汤,红枣银耳羹……汤羹更补啊。
四人醒来的时间也差不多,厨娘用熬得清澈见底的鸡汤为底汤,放入新擀的面条,在上面放上鸡丝、香菇片、豆芽,卧上荷包蛋,然后浇上底汤。
面条易克化,去掉浮油的鸡汤又补,刚醒腹中空空如也的考生吃,正正好。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成绩,放榜了。
余小伟四人都是第一次来京城,之前忙着备考,都没出去看看,自从睡醒后,就是开始逛京城,见世面。
“小伟,春闱你有没有信心?”刘年庚问道。
“嗯。”余小伟点头。
刘年庚闻言失笑,真是实诚的让人喜欢啊,“我是要等着三年后再次尝试了,这次给我印象深刻,三年后我会准备好的,还不行我再等三年,这条路我是不会放弃的,不过我家里的情况,我要在临川县兼当私塾老师。”
“年庚,你有目标就看准了,为之奋斗。”余小伟认真说道,“你的打算我觉得很好。”
“这些先不说,年庚和杨杰,你们得成亲了,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像我这样,我这次也是没戏的。”乔显仁笑着说道。
“我也不可能上的。”方杨杰摸着后脑勺笑道,“等放榜后,我就回家乡,家里已经给我相了媳妇,我回去看看,好的就成亲,到时你们来喝喜酒。”
“一定。”余小伟三人异口同声说道。
“看来我得努力了。”刘年庚调侃自己说道。
“哈哈,就是……”
接下来的半个月,余小伟四人把京城逛了个遍,后面一周还是万彦亲自领着的,也带着他们四人认识了一些国子监的考生,无论这次考没考上,能多认识些读书人都是好的,乔显仁几人都很感激万彦。
“明日就要张榜了,我虽然知道没希望,但还是心存侥幸,可如何是好啊。”已经有些喝多的刘年庚红着脸笑道。
今日分了两桌,特地让他们男的一桌,喝酒;余青梅几个女的一桌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丫鬟和厨娘在收拾剩菜剩饭。
“年庚,不是你一个人,我也这么想的。”方杨杰笑哈哈的说道,“谁不想考中进士,如果能考上同进士,我也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刘年庚闻言心里好受了些,举杯和方杨杰干杯,秋闱两人的成绩相近,想来春闱都是中不了的,同道中人的伤痛啊。
“放心,我们三个是同一战线的。”乔显仁也举杯,大着舌头说道。
刘年庚和方杨杰失笑,至少乔显仁的家底厚实,他们俩可是实打实的乡里人家。
两人默契的看向了余小伟,余小伟也是乡里人家,但不知不觉中,家底已经能跟乔显仁家相提并论了,不,没准还反超了,更何况余小伟书念得又那么好,两人虽不至于嫉妒,但羡慕是有的。
其实对于地里刨食的人家,能出个举人老爷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举人老爷那可是能拿俸禄的,虽然不多,但还有能做学官和知县的可能,举人老爷那一只脚已经迈入仕途了。
但能中进士那又不一样,更何况可能马上就有进士同窗了,他们虽然不嫉妒,但小小的攀比之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毕竟都是乡里人家出身,也不求能考多好,以后只要能中就非常满足了。
余小伟和万彦没喝多少,两人都有节制,另外三个完全醉了。
把三人扶到屋子,余小伟喝万彦才回到桌上,吃些热面食,刚刚光喝酒了,没饱肚子。
厨娘也有眼色的刚下了面条。
“小伟,等明日成绩出来后,你跟我一起去参加一些聚会。”万彦说道。
“嗯,好。”余小伟点头赞同,万彦的好意接受了。
翌日春闱放榜的日子,贡院门口再次人山人海,考生及家人都来看榜单了。
“啊,我上了,我考中了,我是进士了……”
“哎……”
考中的人兴奋无比;落榜的默默无闻,失落的走掉了。
今日余青梅等人也全部出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中。
当然余青梅、陈淑敏和章年画没去,姑娘家的不合适,只能望着近在眼前的被人头遮挡住的榜单,焦急等待。
陈淑敏的心跳非常快,余青梅通过被陈淑敏紧握住的手,深刻感受到了。
余青梅其实也紧张,虽然对自家小哥有信心,但没看到成绩,这心还是提着的。
“少爷中了,中了”邬心满脸兴奋的挤出人群,朝着余青梅所在的方向大声呼唤。
陈淑敏惊喜的瞪大眼,“真的,真的,相公中了”
“是的,名次”邬心看了余青梅看过来的神色,即将脱口的话截然而止。
章年画听了心里更紧张了,余小伟中了,乔显仁不知道怎么样。
一盏茶后,山子也出来了,还有乔显仁几个。
“相公没中也没什么,以后接着努力就是了。”章年画一看乔显仁的神情心里有数,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但更多的是对乔显仁的安慰和心疼,乔显仁心里一定比她自己更失落。
“嗯。”乔显仁听了章年画的话,心里有些暖意,没有急着询问自己中没中,而是开口安慰,自己的妻子对于进士更关心自己的情绪,怎能不感动呢。
“小伟,恭喜你,你可真厉害,临川县学第一人。”乔显仁真诚看着余小伟道喜。
“谢谢。”
方杨杰和刘年庚虽失落,但也给余小伟道喜了,“小伟,殿试可要好好发挥,你这名次中一甲都有希望,这样就直接能进翰林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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