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看着他真的被关起来了,  双眼泪汪汪的,哽咽得说出来的话都磕磕巴巴的,  “小东家,我们听说你没有回去便想着来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真的被关进来了,我们就想着给你送点东西进来。”

    “对,你不知道我们大家都有多担心!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在金桃说完之后,金柱也跟着问了出来。

    眼看着他们竟然在这种时候叙起旧来,  那带他们进来的衙役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连忙制止他们道:“好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我们也是看在沈举人的份上让你们进来的,  你们若是有什么要说的,  那便长话短说。说完,  我就要送你们出去了。不然耽误了,  不仅你们可能出不去,我们也可能有麻烦。”

    听到那狱卒这样说,  众人也不敢继续再多说什么,  连忙把说话的主导权给了吕塑,  让他们把要紧的事先说了。

    吕塑将手里提着的东西给林小九递了过去,同时道:“小东家,  这里面有吃的,  还有用的。吃的你不用省,  我们会再想办法给你送进来。那用的,有给你铺床的,还有防虫的,以及一些其他你可能用得上的。我都在上面标好了名字和用法,  你自己仔细点就好。”

    林小九在听到他这一连串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楞,他甚至没有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吕塑竟然给他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

    “好了,你们得离开了,若是想要见他,你们下次得挑个不怎么起眼的时间再来。”

    狱卒一边在旁边守着,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朝着说的差不多的吕塑等人催促道。

    吕塑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将东西给了林小九之后便准备离开。

    金桃双眼红通通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小九,似乎不是很想离开的样子。

    林小九看着金桃这样,朝她温和的笑了笑,“走!看好店铺,我过几日就回来。”

    金桃一听他这话,眼泪直接就掉下来了,“小东家。”

    金柱在旁边看着,他也知道眼下时间紧迫,不是耽搁的时候,于是看着难过的妹妹,他终于还是带着她离开了。

    林小九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牢房尽头,低头看着他们送过来的东西,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淡了下去。

    虽然林小九刚刚那样安慰他们,但是他自己也很忐忑,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也不知道,沈涟如今做到那一步了。

    在沈涟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奎家的眼线跟了他们一路,在看到他们的马车离开柴家朝着城外行驶过去。

    在等了两个时辰,确定沈涟没有再出来之后,那眼线这才一溜烟的跑回了奎家去报告去了。

    “你是说,那沈涟带着人进了柴家,之后一辆马车从里面出来,却是再也没有见到沈涟出来。”

    “是的。”那眼线朝着奎大老爷恭敬的应道,语气极其肯定。

    奎大老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眉头皱起,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他在想马车上的人是谁?而那个沈涟会不会在马车上?亦或者那个沈涟如今是不是还待在柴府,如今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麻痹自己,然后趁机去找人求助?

    想到这里,奎大老爷突然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如今这太守病重,县令又被奎星调离了这里,即便是沈涟想要求助,那他也找不到求助的地方,那他又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

    他们只需要按计划行事,之后的事情就能按照他们设想的发展,他们也就能高枕无忧了。

    奎大老爷一下子就安心了,看着面前的眼线,不屑的道:“你做的很好,接下来继续盯着,若是他有什么新的动向,一定要来及时回报我。”

    “是,小的明白。”眼线朝着奎大老爷行了一礼,随即在他不耐烦的视线下离开了。

    在眼线从门口离开的时候,得知了消息的奎霖从门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刚好和出去的人擦肩而过。

    “父亲,你们是不是动手了?”奎霖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随后毫不避讳的问了出来。

    奎大老爷看着自己这个人高马大,却依旧莽莽撞撞的儿子,不是很想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他,于是朝他敷衍道:“你是从那里听说这些事情的?”

    正如同他爹了解他这个儿子一样,奎霖也了解他这个爹,在看到他爹的表情之后,他便猜出来他爹和他二叔的确是做事了,只是这事不能告诉他而已。

    奎霖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他父亲面前,然后看着他笑道:“父亲,你就不要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了林小九的店铺被查封的事,如果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怎么会闹得那么大,又怎么会发展得那么快,这一看就是你们的手笔。”

    奎大老爷听到他这样说,抬眼看向他,突然勾了勾唇角,对于他的质问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多了几分赞赏。

    “若你平日里也有这份机敏,想必我和你母亲就不用为你发愁了。”

    奎霖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脸上的笑容放大了一些,凑近了他父亲道:“父亲,这事是不是成了?我听说你们已经把林小九弄到牢里去了,眼下是不是可以去衙门里看看林小九他们了?”

    奎大老爷没有想到奎霖这首要惦记的还是那个哥儿,可是随即便想到了那天他看到的那些热闹的店铺场面,他突然觉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以,你去!只是你这次去也是有任务的,你要让那哥儿知晓,他得归顺你,成为你后院的一员,并且将他的身家全部交给你,他才能得救。不然的话,以后不仅是他自己的店保不住,那个叫沈涟的人更会吃更多的苦。”

    听到他父亲这样说,陈霖的脸上是丝毫遮掩不住的喜色,他冲着他高兴道:“多谢父亲,我一定会好好劝说他的,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陈霖也不等他爹继续回答,急冲冲的离开了。

    看着陈霖的背影,奎大老爷先是笑骂了一声,紧接着将门口守着的人叫了进来,然后让他们跟着陈霖,让他看着他不要惹出什么祸端来。

    沈涟带着赵青和狗娃坐在马车上,听着外面哒哒哒的马蹄声,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见到了太守如何说。

    赵青此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的,激动的是他似乎马上就能为自己家人报仇了,紧张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为他的家人报仇。

    这样激动又紧张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赵青便安定了下来,他告诉自己他还年轻,他得学会隐忍。毕竟,他死了就再也没有人为他的家人报仇了。

    赵青这样安慰着自己,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这马车里坐着的三人,唯有狗娃一人惴惴不安的,一会儿看一眼沉着脸的沈涟,一会儿又看向那个活计打扮却又不太像伙计的人。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可是后面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牢牢的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马车缓慢的行驶着,逐渐从内城行驶到了城外,并且到达了太守府外。

    沈涟眼下是第二次来这里了,虽然只来过两次,但是他也发现了眼下这太守府,似乎戒备森严了很多。

    看着那来来往往把手的侍卫,沈涟心里起了几分疑虑。

    沈涟很快猜到这里应该也是奎星的手笔,只是他还是觉得这奎星太狂妄了一些,眼下太守只是传出重病,他竟然就敢这般围困太守府。

    不过好在,沈涟和太守就设想过这样的局面,当时就安排了应对之策,向来眼下也是能用上了。

    沈涟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他让狗娃和赵青先待在马车上,待会儿听自己的安排再行事。

    随后,沈涟下了马车,来到了那大门前,然后朝着旁边的门卫客气道:“在下沈涟,乃是本地书院的学子,如今有事求见太守,不知各位可否行个方便。”

    那门卫扫了沈涟一眼,见他身上穿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很好,却不是特别名贵的衣料,心里便料定他家里没有什么权势。

    门卫直接挥了挥手,像是驱赶烦人的苍蝇一眼,“见什么见?!太守如今那有时间见你,说了闲杂人等一概不见。你若是没有事,你就快点给我滚蛋!”

    沈涟听到他这样说,倒也没有恼怒,而是在袖子里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一个荷包来,然后笑着递到了那门卫面前,客气了几句。

    “眼下我也是没有办法,家里的事情实在是紧急,若是找不到太守,不知大人能不能帮我找找东家管事。”

    那门卫接过沈涟给的荷包,颠了颠,感受着里面的分量,发觉里面放的银子还不少,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随即抬眼看向面前的这个白面书生,心里有了计较,太守那里他是不能去的,可是找一个东管事,这倒是没有什么难得。他帮忙叫了,到时候这人的事办不成也不怨他。

    门卫极其快速的收了起来。随即抬眼看向面前的沈涟,突然笑了一声,“你且等着,我去帮你通传一声。”

    沈涟朝他轻笑了一下,“多谢!”

    随即,沈涟目送着那门卫离开了,直到那门卫的背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一些。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沈涟便看到了急匆匆过来的东管家。

    那管家在看到沈涟的时候,稍稍的愣了一下,随即便走了过来,朝他询问道:“这位公子,你来所谓何事。”

    沈涟看着这有些上了年纪的管家,朝他轻笑道:“上次同太守讨论了一下钓鱼的事,如今我鱼塘里的鱼已经入了网,眼下可以收网了!”

    那管家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朝着沈涟道:“既如此,那就请你随我来!”

    眼看着这书生竟然要跟着管家进去,得了命令的门卫一下子就慌了,他连忙想要上前阻止,“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他不能进去!”

    那老管家却是一改之前和善好说话的模样,挑着眉眼看着他,低声道:“你怕是忘了,这里是太守府,不是其他地方,我是这里的管家,自然有资格带人进去。还有,眼下太守只是生病了,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他若是好了,你想想你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那门卫被这老管家说的一慌,原本要阻拦的手一下子就忘记伸出去,随即任由老管家将沈涟给带了进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批官兵,直接就将门口守着的那些士兵们给围剿了,重新又换上了新的守上了。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太守府又换了一番景象。

    奎霖到达衙门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都黑了,他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黑黝黝的牢房门口,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夫,不屑的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是。”马车夫应了,然后看着奎霖带着自己的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只是在到达门口的时候,奎霖却是被守在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看着他的目光甚至有几分不善。

    “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眼下已经天黑了,闲杂人等都得避让。”

    奎霖听到他的话,斜眼上面打量了他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个东西来,然后放在他的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道:“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手里这是什么东西!”

    那衙役自从来这里当差之后,向来都是被人给捧着的,那里受到过这样的屈辱,眼下听到这人的话当即就要发怒。

    结果在看清他拿出来的那个牌子上写的东西之后,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连忙朝着奎霖道歉道:“小的不知公子大驾光临,还望公子海涵。”

    奎霖见他这样,扬了扬下巴,看起来格外的神色,“知道就好,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敢拦我。”

    衙役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在他拿出那块牌子的瞬间,他便明白自己同眼前人是不同阶级的,自己压根就不能拿他怎么办,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是,都是小的错,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同我计较。”

    奎霖看着旁边这个刚刚还冲着自己耀武扬威,结果在自己拿出了那个牌子之后,他便露出谄媚样的男人,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走!带我进去,我想要见见今天刚刚进来的那个哥儿。”

    衙役听到这里,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却是很容易看出来他压根就不赞同。

    “怎么,不行吗?”

    在这里同他耗了那么久的功夫,奎霖本来就有些不耐烦了,此时看着他这个磨磨唧唧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戏谑。

    那衙役在对上他的神色之后,很快又低下了头去,小声道:“不是,只是眼下天晚了,公子若是进去,恐怕只能待一会儿,很快就得出来。”

    奎霖的面皮扯了扯,不怎么在意的道:“那我要是想要在里面待久一些,那会怎么样?”

    衙役低下了头,看不清神情,语气格外的轻,“倒也不会如何,只是这牢房毕竟是污秽之地,里面不知道死过多少人,若是不小心带了点东西出来,怕是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胡说八道!!!”

    奎霖一听他这话,立马就急了,呵斥之后又觉得自己太过了,他掩饰性的道:“你是衙役,本来就不该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眼下你不仅相信了,竟然还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实在是,实在是愧对了你自己的职业。”

    那衙役听到他这样训斥自己,嘴角露出了一点笑容,可是随即又诚惶诚恐起来,连忙朝着面前人行礼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还望公子不要在意。我这就带公子进去,公子若是想在里面多待一会儿,那也是可以的。”

    奎霖听到他这样说,又想要抽他了,可是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原本欣喜的心情,一下子就弄得糟糕了不少。

    “走,快点带我进去!”

    林小九在吕塑他们来了又走了之后,他便将他们拿来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然后仔细的查看起里面的东西来。

    在发现那个看起来不大的盒子里,却是将他需要的东西都包含了之后,林小九心里不仅有些感叹。只是他也没有感叹多久,很快就拿着东西把他暂时要住的地方布置了起来。

    后来,吕塑虽然没有能进来,却是又让这里的狱卒给他送了一些看起来不起眼,却是能帮助他在这里好好睡觉的东西。

    林小九拿着那些东西布置了一下牢房,觉得这里虽然比不上家里,却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在林小九把油灯点上,准备随意收拾一下自己,再给自己弄个耳塞屏蔽一下周围杂音,看看什么时候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人声。

    听着声音的方向,却是朝着自己这边过来的,林小九像是有预感一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这些东西,然后很快将一些显眼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平静的坐在那里等着。

    紧接着,在牢房那或明或暗的火光中,林小九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奎霖再次看到林小九,看着他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是被关进了牢房里,可是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慌乱,甚至在这或明或暗的火光中,显出别样脆弱的美来。

    那是种想要让人进行□□,想要看着他跌入尘埃,甚至想要看他失声痛哭的感觉。

    奎霖觉得,这是他在以往找到的那些情人身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甚至从来都没有让他生出来的欲望。

    林小九看着他的脸色逐渐的变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你来是?”

    林小九的声音一出,奎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就回过了神来,紧接着眼神牢牢的盯着林小九,唇角露出了几分诡异的笑容是,“我是来见你的。”

    林小九听着他这话,眼里的神色有些迷惑,他觉得自己和眼前的人没有见过几面,他怎么会专门来见自己。

    想到这里,林小九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今天才刚进来这里,眼前人应该和奎霖不熟,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进来了?

    林小九这样想着,他也就直接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进来了?”

    奎霖看着林小九惊恐的看着自己,语气中全是惊讶的神色,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像是落魄的美人,正在等着人去拯救。

    奎霖的眼里逐渐浮现出了几分痴迷,没有回答林小九的问题,反而看着他道:“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

    林小九觉得他周身的气息不对,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试探性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的,谁被无缘无故的关起来会不想出去。”

    奎霖离门栏近了一点,方便他看清林小九一些,他继续道:“我能带你出去,只是需要你做点小小的牺牲。”

    林小九听到他这样说,想到这人大晚上专门跑过来见自己,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什么牺牲?”

    奎霖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全是不加掩饰的欲念,“我想要你进入我的后院,并且你眼下的家产全部并入我家名下。”

    林小九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突地一跳,然后目光直视着他,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解,“你在开什么玩笑,不说我已经和沈涟成亲了,就说我的那些家产,凭什么并入你家的名下?这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奎霖听到他这样说,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重了,甚至看着他的眼神恶意也一点点的浮现了出来。

    “凭什么?自然是凭我能让你进来,也能让你出去了。”

    林小九猛地一惊,抬头看向他。在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贪念时,终于想通了一切。

    难怪这人会知道自己在这里,难怪他进来这里面看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家搞的鬼。只是他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牢房的烛火噼啪作响,空气中的气氛为之一静。

    奎霖看着林小九惊慌失措的模样,倒也不急着多说些什么,而是静静的等着他消化这个消息。

    谁知道,林小九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猛地爆发了出来,拿起手边的东西就向着奎霖这边砸了过去。

    奎霖一个躲闪不及,直接就被砸中了脑袋,他往后倒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额头痛呼出了声。

    “为什么!?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那么做?”林小九来到了牢房门口,隔着围栏质问着奎霖。

    今天一天的大起大落、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的时间里,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林小九终于维持不住本来的冷静,终于发泄出了自己的怒火。

    他和沈涟好好的过着日子,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而且让他们遭受这一切的人,竟然还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如此这般恬不知耻的告诉自己全是他做的。

    奎霖本来是看在林小九美色的份上,所以才对他那么客气,可是刚刚林小九砸他的那一下,一下子就激发了他的凶性。

    奎霖也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直接抓住了来到门栏旁边的林小九的脖子,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沈涟的不识相!谁让他得罪了那么多人而不自知,我们只是在教他规矩而已。”

    林小九拼命的挣扎,却是发现自己竟然怎么都挣扎不开奎霖的钳制。

    林小九自然是挣扎不开的,奎霖虽然是奎家的少爷,但是自小就学习武艺,眼下也是为了武举奋斗了不少时日,那力量岂是常人能比。

    幸好,两人的动静直接惹来了狱卒的关注,在看到奎霖居然掐着林小九的时候,径直跑了过来,语气中全是惊恐,大声吼道:“你在做什么?!你快点给我放开他!”

    守卫的声音很大,可是现在的奎霖已经丧失了理智,那里会听他的,钳制住林小九的手不仅纹丝不动,甚至隐隐还有加重力道的趋势。

    奎霖一脸狰狞的看着林小九,语气中全是怒意,“你既然敢砸我,我明明想要带你出去的,你竟然这样对我!”

    听到奎霖这番不要脸的话,林小九觉得自己要是有力气,他绝对会把他的脸给砸扁了。

    旁边的狱卒看着林小九的脸被奎霖拉扯到牢门上,差点都要变形了,当即也顾不上其他,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直接指向了奎霖的方向,手里警告道:“公子,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奎霖扭头看向他,手里的力道不减,似乎一点都不把他的话给放在心上。

    林小九终于承受不住力道痛呼出了声,“痛!”

    听到这一声,原本还有几分犹豫的狱卒终于忍不住了,他将佩刀调转了一个头,然后用佩刀的刀柄处去击打奎霖的手肘。

    奎霖吃痛,一下子就放开了林小九。

    林小九得了空隙,往后退了两步,拼命的咳嗽了起来。

    奎霖因为受到了打击,失去了对林小九的钳制,眼下满心满眼都是恨意。他扭头看向旁边刚才多管闲事的狱卒,眼神凶狠。

    “你竟然敢多管闲事。”

    狱卒在这衙门牢房里,什么样的犯人没有见过,那里会怕他这样的眼神。刚才一直对他客气,也不过是看在他身份的份上。

    眼下林小九的安全已经超过了他对他身份的惧怕,因此在看到奎霖瞪视自己的眼神之后,他抬眼看向他丝毫不服气的回击了回去。

    “公子,因为你身份的缘故,我对你客气几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份客气便觉得你可以在这个牢房里为所欲为。你若是不听劝阻,我怕是要现在就把你请出去!”

    奎霖磨了磨牙,看着面前这不知道好歹的狱卒,语气中暗含着威胁,“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知道我叔父是什么人吗?你竟然敢这样对我!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狱卒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男人,毫不客气的道:“我不知道你叔父是谁,眼下也不想知道他是谁。但是你在牢房里行凶,我眼下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你敢!”奎霖没有想到不仅林小九和他作对,连带着一个小小的狱卒都敢不听他的。

    狱卒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抽出了佩刀,对准了奎霖的方向。

    原本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其他狱卒,看着自己同伴的动作,看看嚣张的奎霖,再看看那关在牢门里,此时还捂住脖子不舒服的林小九,同时抽出了佩刀指向了奎霖的方向。

    奎霖没有想到刚刚还对着自己奴颜婢膝的狱卒们,眼下竟然敢对着自己拔刀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不适合继续和他们纠缠。

    奎霖扭头看向那还在牢房里,此时戒备的盯着他的林小九,口不择言道:“我原先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有想到才进来这牢房里半天,竟然就勾引了那么多的衙役,你果然是个表子!”

    林小九被他这不要脸的言论给镇住了,忍不住骂道:“你放屁!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的心是脏的,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他们只是防着你闹事,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奎霖朝他冷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话,紧接着他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冷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等着看看,你过段时间还能不能这样从容淡定。”

    林小九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由捏紧了拳头,看起来格外的愤怒。

    奎霖看着他这幅生气的样子,再看看他脖子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痕迹,有种异样的凌虐美感,突然他就不生气了,反而笑出了声。

    奎霖朝着林小九的方向走了两步,在众人警惕和林小九往后退的时候,朝他道:“你若是后悔了就让人传信给我,我等着你的信。”

    说到这里的时候,奎霖脸上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好似已经笃定不久之后,林小九就会来求他一般。

    林小九只是愤怒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道:“你做梦!”

    奎霖看着他这幅样子,勾起了唇角,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那我们就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我等你过段时间来求我。”

    说完,奎霖也不再这里耽搁了,他在周围狱卒们虎视眈眈的视线中,转身准备离开了。

    只是在路过那群戒备的狱卒的时候,他还是朝他们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语气中带着几分冷然,“过段时间,我看你们还能不能那么嚣张。”

    等他叔父成了太守,他到时候就是太守的侄子。到时候,他一定会让这些没有眼色的狗东西,好好的见识见识自己的下场。

    直到奎霖的背影消失在这个阴暗的牢里,那些狱卒们才放下了手里的刀,然后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也不能真的提着刀对着他打,反而只能和他肉搏,到时候他们这些人肯定会受伤的。

    眼下奎霖自己离开了,倒是省了他们狱卒不少麻烦。

    眼看着奎霖离开了,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林小九的狱卒立马来到了林小九的旁边,看着他关切的问道:“林哥儿,你没事?”

    林小九摸着自己还有些刺痛的脖子,摇了摇头,朝着面前人道谢道:“没事,谢谢你们了,只是连累你们惹上麻烦了。”

    林小九看得分明,如果不是他们出现了,恐怕奎霖压根就没有那么容易离开。

    那狱卒看着他这幅模样了,还不忘宽慰他们,当即就摇了摇头,然后道:“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林哥儿你也别担心,我们已经有人去给县太爷送信了,相信他不久之后就能回来了。还有沈举人那里,我相信他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林小九听到他到了这种时候还不忘宽慰自己,不由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没事,我不着急的,我也相信沈涟能早些时日让我出去的。”

    狱卒见他没事,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被吓到,不由松了一口气,和林小九寒暄了几句之后,又去找了药油来给林小九涂上。

    林小九拿着狱卒给的药油,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后,摸着自己被掐伤的脖子,想到刚才奎霖对自己时的狂妄,不由的有些担心起在外面的沈涟来,也不知道眼下他那边怎么样了。

    太守府。

    传说中已经重病在床的太守,此时却是精神奕奕的坐在书案前,只是那双本就苍老的眼神中,此时多了几分沉重。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太守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沈涟三人,语气格外的严肃。

    沈涟他们刚刚进来,先是见到了配合他演戏的太守,告诉他所有的证据已经查到了,眼下可以收网了。

    太守这才从躺了几天的床上下来,然后迅速的用安插在奎星队伍里的人,直接将太守府的控制权拿了回来。

    等到做完这些之后,太守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书房,准备听听他们接下来的汇报。

    然后,沈涟便把奎星意图谋害太守,并且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的证据,一同拿了出来,呈现在了太守面前。

    “小生说的这一切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半句虚言。”沈涟朝着太守做了一礼,盯着他的目光澄澈,里面全是坚定。

    太守像是突然认命了一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道:“把证据给我看看。”

    沈涟这才和旁边的赵青对视了一眼。

    赵青接收到沈涟暗示的目光,再看看上方坐着的太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家里人用命换来的那本账本拿了出来。

    看着那不再光洁,有些发旧,甚至还带着一些血迹的账本,太守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沉着而坚定的翻开来。

    在看到里面写的一条条,一页页的记录,越看太守的眉头皱得越紧,翻到最后他的速度也越发的慢了下来。

    太守一页页的看完了那本账本,最后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没有想过,他竟然背着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也没有想过,他竟然还想要我的命。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原先的位置坐了太久了,所以想要更大的权利。”

    这是人的本性,太守觉得自己不怪奎星。可是他没有想到,奎星会做得这般的绝,也做得这般的彻底。

    沈涟听着太守的话,抬眼看向了他的方向,只看到那张苍老的脸上,似乎瞬间就老了几岁。他不清楚其中的缘由,甚至也不明白太守一直纵容奎星的原因,他不明白,只能安静的等在一旁,等着他接下来的吩咐。

    “既然证据都在这里了,那我们准备收网!”

    太守合上了面前的账本,抬眼看向面前的沈涟,淡淡的道:“接下来,我会派人配合你,将这些人都是收拾个干净。”

    “是!”听到太守的话,沈涟低下头去很快应了一声,脸上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个笑容来。

    跟着来的赵青也是握紧了拳头,抬眼看向太守的目光中充满了欣喜,他终于可以为自己家人报仇了!

    奎霖在林小九面前吃了瘪,然后又被监狱的狱卒给下了面子,这让他很不痛快。

    回家的一路上,奎霖都沉着一张脸。

    进门的时候,更是因为一个小厮不小心把东西撒到了他的身上,从而对他拳打脚踢的,打得他跪下不停的求饶。

    从外面回来的奎大老爷,一进门就看见这糟心的一幕,眼看着那小厮连站都站不稳了,还在不停的求饶,他皱着眉头喊了一声,“够了!”

    “父亲!”

    奎霖被他这声呵斥给拉回了神志,扭头看向他父亲威严的神色时,他还是有些心虚,“你怎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

    奎大老爷朝他冷哼了一声,语气凉薄道:“我怎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我要是不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怎么能看到你做着这些事!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刻,你还是少惹点麻烦。若是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饶不了你。”

    “是。”奎霖听着他爹的教训,完全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等着认错。

    待奎大老爷带着侍从离开了之后,奎霖才不甘心的朝着旁边待着的人踢了一脚,随即这才怒气冲冲的去了他的后院。

    奎霖在他的后院养了不少美人,他刚刚在林小九那里吃了瘪,他决定去那些人身上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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