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娅走出殷云荒房门,转向另一个方向。
“共主”瓦娅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瓦娅推门进入,殷浮珠歪躺在一张睡椅上,翻看着书,身上搭着一张毛毡。
“他抄写了”
“嗯”
“很不乐意”
“嗯,他说共主故意整他”
“共主,我心中有一个疑惑,一直没有想通”
“说吧”
“共主为什么不去见他呢?一听说皇…呃…处境危险,你冒着被王上责罚的风险也来救他,为何去又不与他见面呢?瓦娅实在不解”
殷浮珠合上书,静静闭上眼,睁开眼时道:瓦瓦,你有想见却又怕见的人吗?太久了,我们有太久没有见过面了。
“我明白了”
“今日的那些人你有什么想法”
“杀手,而且级别很高的杀手”
“能得你称赞他们的实力值得去估计,让聂戎去调查,或许他们与锡王的死有关联”
“共主看出了什么?”
“我只是猜测”
“国都方面呢?”
“左面的魔域和塔国这一个月很安静,背后的南国动向不明”
“明日就能回去国都,将这封信今晚交到策王手上”
“共主,你怎么还是不肯改口叫王上”
瓦娅话出,与殷浮珠视线对上,即刻道:是我逾越了。
“咳咳咳”殷浮珠急咳。
“共主”瓦娅替她抚背顺气,懊悔自己说错了话。
殷国国都
观望楼上,殷国君主殷代策看着下面的比武、训练,眼中露出了赞许。
文成武上前道:这次多亏了军师见微知著,才能提早出手,让魔域和塔国安静了一个月。
“军师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深识远虑,算无遗策”
“那王上那塔国来的高僧?”
“呃,那秃驴啊……既然是军师的吩咐,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是”
一人从观望楼下走上,道:百洛珂见过王上;王上中原来的人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走吧”
大殿上,殷代策左脚搭在右腿上,面目严肃。
李邺抬头见殷国的君主,心道:殷国的文化虽与中原不同,但相貌却与中原人无异,除了那对主仆……这人年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只是这眉宇间的戾气……看起来不好相处,我得小心行事。
“中原人都喜欢盯着人的面目看吗,那我英俊的面孔你可欣赏够呢?”
“是李邺失礼了”李邺低头一礼。
“来,东西抬上来”话落,四人抬一张大桌上来,桌用翠绿的竹捆绑,桌上是酒。
“我国男儿皆善饮,从学会吃饭起,就会饮酒。这是‘百杯酒’,我国的习俗,有远客来访都要饮完,才算朋友”
慕烨荻雪在一旁看着,替李邺担忧。那杯不是小杯,也不是碗,器具的口比盆还大。
李邺上前,饮了一口。
“这是什么意思?”
“李邺不善饮,若糟蹋这美酒,岂不是糟践了王上美意。王上,我们还是入主题谈正事吧”
“撤下去”殷代策话落,立时有人将酒抬下去。
“你们的来意军师已告知朕,对李将军的死我也深表遗憾,只是李将军所中毒来自异域,而这种毒的配制中有一味天域夔兰,百年才得一株,极为罕有,你们可以往这个方向去找”
“你们押送来的人既是殷国的子民,我会亲自审问”
“那就多谢王上了”
“来,带他们下去,好生招待”
“是”两人上前一礼,带李邺二人出了大殿。
殷国芜楼
“王上,军师还跪在外面,这太阳毒热,她的身子怕是受不了”
“哼,私出国都,还调动了护卫军,她是嫌她的命太长了”
殷代策口中虽责备,脚却往外走。
殷浮珠见殷代策走来,低头一礼:臣见过策王;臣是来向策王请罚的。
“日头大,起来说”
“臣谢过王”
殷浮珠费力站起,却觉眼前昏暗,身上冷汗涔涔。
“军师,你下去歇息吧,这件事就暂不追究了”
殷国芜楼
“怎么出了这么冷汗,共主你现在觉着怎样?”
“冷”
瓦娅将白毛披风替她裹上,又端来了火盆,在把手炉里又加了炭,让她捧住。
“可感觉好些呢?”
“嗯,好些了”
一处竹楼,掩映在一片绿莹莹的芭蕉林中,竹楼下方饲养着仙鹤。
“已经过了两天了”李邺道。
“不知道云荒大哥怎样呢,那个殷国的王看起来很凶暴?”
“李公子你相信殷国王说的话吗?我觉着那个军师很有计谋”
“将信将疑。但指正别人需要证据,一个不小心,又会掀起两国战乱”
“嗯”慕烨荻雪点点头。
一条溪涧从林中流出,汇成一个小潭,潭中的水流过石块,飞泻下,珠玉迸溅,落到另一个小潭。
一树粉色的花栽种在溪涧旁,花正开得艳。
殷浮珠坐在石上,拨弄着七弦琴。
“来了”
“嗯”
“屋里面有酒”
殷云荒走到后面的屋子,提了一坛酒,走到溪石下方的一株粉色花树,坐下。将刀放在一侧,屈起左腿,饮酒。
琴声轻柔,如花落到水面。
琴止,殷浮珠缓缓道:我们有很久没见面了。
“嗯。我想请你帮我”
“‘请’?确实很久了”
“我想知道二叔是怎么死的?”
“他死在一把很利的剑上,那剑薄如蝉翼,有人买他的命。有个收钱买命的杀手组织,叫暗夜”
殷浮珠站起身,她穿了一件白裙,外面罩了一件新绿色的外衫,绿白相映,头发高束起,一张脸只有手掌大,蓝色眼眸、鼻小巧高挺,虽是异域的人,穿上殷国服整个人却灵俏仙逸。
殷浮珠走下石,到殷云荒面前矮下身子,抬起他的手,用巾帕将他手上的伤包裹。
四目相对,深情难掩,一朵花落在两人叠重的衣上。
“咳咳咳”
“我抱你进屋去”
殷云荒横抱起殷浮珠,花铺满地,枝头的花纷落,殷浮珠靠在他胸前。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多好……可终究……”
殷云荒将门踢开,将她放到睡榻,替她盖好毛毡。
殷云荒看到,她身侧挂着一个小瓶,透明的瓶中有一粒红豆。
殷云荒见她睡着了,走出,将门关好。他的腰间也有一个一样的。
边疆号角袭寒夜,
古来战场几人回?春风吹红相思树,
红豆盈袖泪沾衫。
多采撷,多采撷,
莫相忘,莫相忘,
………………
勿相忘,勿相忘,
………………
一曲终,一曲终,
深恋伊,深恋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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