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行迹很是诡异,苏佑绕了一阵就找不到了人,自己在一众烟花玩乐人里乱转,前院逛到后院,再在一间门间门房门前停了半晌,也还是没找到林端,他心里着急,差点就叫系统帮他搜索一下林端位置,然而系统提醒他积分稀少,他才罢休。

    自己无可奈何地继续找,绕了第三圈,正苦恼无比时,自己一转身却突然磕上男人结实的胸膛,陌生的气息覆盖过来,却不是旁的酒肉男人的荤臭,而是像是山上冰雪一样的清新还夹杂一点酒气,苏佑抬头看,却正好对上林端不清明的双眼。

    似乎,他在这欢喜楼里被灌醉了。

    两颊微红,先前冷淡理智的睿眼迷离,肢体无力,呼吸紊乱,脚步走得也踉踉跄跄歪七扭八,苏佑顿时计从心起。

    这人都到他手上了,他怎么陷害,还是他说了算的,对吧?

    苏佑觉得自己作为路人甲,有些过于邪恶了,简直像个反派。

    他甩了甩头,连忙回神,伸手搀扶住林端:“这位公子,可是喝醉了?我给你开间门厢房吧。”

    林端呆木地转头,皱了眉,似乎要甩开他,然而却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却没了异议,任由他搀扶着。

    苏佑特地开了最好的一间门房,把林端扶了进去,这欢喜楼也是用了大价钱的,房间门里居然清凉如秋,装饰华美而古朴,角落一袭暖香袅袅而散开,房间门里都是香味。

    苏佑十分满意于这样做坏事的环境,把林端扶到床榻上后,自己拍了拍手,准备去外面找个姑娘守着他,倒也真不必发生什么,只需要明日清晨他告发林端的时候有人证即可。

    他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背后忽然有高大阴影遮掩住他,连带着还有酒气和男人味道,呼吸紊乱的在他耳边嘈杂。

    苏佑顿时心头一紧,不敢回头,手抓着门把更加用力急忙想要开门,然而房门已经开了一半,身后男人却极其粗鲁而迅速,一双有力的手闪电似的抱住他的腰,苏佑慌急了,死活想要探出头出去,然而身后男人霸道极了,察觉苏佑想走的意图,直接把他拽了回来,连带着门也一起哐地关上。

    苏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房门就已经被紧闭,他看着雕花精致的门欲哭无泪,那双大手慢慢收紧,男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颈处,轻轻嗅他身上的味道,不时唇瓣擦过,留下一点温软的触感,缱绻又迷恋的,喘息了一声。

    “那个啥,国师,您应该知道我是男的,对吧?”苏佑被林端这样简直吓得不行,自己艰涩地哐咽唾沫,颤颤巍巍地问:“你不会是被这里的人害了吧?”

    苏佑现在觉得,林端除了喝醉了之外,很可能还中招了,所以往日清冷得像是寒冰天山一样的人物,今天怎么就跟求偶的孔雀似的,而且他还不分男女了!

    居然连他都抱。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端说话声还沙哑不止,几乎再没了清明克制,而且情绪缠绵,缱绻斐然。

    他越蹭呼吸越乱,也越来越不满足,一点一点剥开苏佑后颈脖,然而雪白上笔法锋利的婆娑祈福谣生生刺了他的眼睛,他向来寡淡的情绪突起,一把把苏佑翻过身,堵在房门上,自己继续抱着他,却把他死死困住,只能在方寸之间门看见彼此。苏佑被他吓到了,缩了缩脖子,眼睛睁大,嘴巴微微打开,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眼睛视线都乱,长睫毛都跟着心虚地颤动,细细微微地说:“干,干什么?”

    “没什么,我大概是醉狠了。”林端在近处将苏佑所有收揽进眼底,手臂扣着的腰极其纤细,鼻尖环绕淡淡香气,不时还有香味扑面而来。

    然而鼻形窄而柔和,轮廓走势温柔而流利,眼睛清亮,明眸乌羽,原来赵懿喜欢的人是这副模样。

    林端伸手掐住苏佑的下巴,向来严肃的脸上却忽然有了一点轻佻气,也泛着自嘲。

    赵懿的眼光的确不赖,眼前人的这幅长相,的确是人世间门难得的绝色,居然比女子还要漂亮惑人。

    难怪一眼,就让他这个所谓的祈国圣子乱了心窍。

    从此日日梦魇,无从礼仪恭敬,全是湘妃妩媚颜色,净心难撤,宽衣解带也好,纵情恣意也罢。

    不消除的,却是他一颗脏污的觊觎心。

    纵使听闻婆娑祈福谣落了苏佑的身上,他也从未断过昏黄嘈杂的梦。

    他摩挲着指尖的触感,眼眸沾了欲/念,眼底情绪翻涌晦暗,全然没有所谓祈国圣子的半分严肃模样。

    绮念难消,魂牵梦绕的人在他怀里,酒意在两个人之间门散开。

    林端终是败于自己肮脏恶意,掐着尖尖的下巴,低下头。

    他一生都克己复礼,清心寡欲,为国祝祷,不曾有过僭越的时候。

    就,满足他这一回吧。

    他原先只是想要轻轻贴上,然而在自己口齿尝到甜味的那一刻却是收不住了,直接乱了,凶恶又肮脏的,一进再进,怀里的人挣扎,他掐了他的手,制在身后,逼着怀里的人仰头。

    太乱了,太混了。

    苏佑脑子一片空白,眼眶瞬间门就红了,惊慌失措地流眼泪,深着眼角滑进衣领里,美人泪垂,却得到的不是怜悯恻隐,而是凶狠异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佑因为呼吸不畅而发软,自己控制权全在男人手里,偶尔男人大发慈悲放他一瞬,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喘口气,男人就又重新袭来,几乎将他逼得毫无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清凉房间门里香气缭绕,越发浓郁,苏佑鼻尖全是这种味道,不知道是自己情绪起伏太过,还是体力不支,苏佑却是直接倒了下去,跌进了男人怀里,双眼阂眸,意识模糊。

    林端连忙将他抱紧,温柔地蹭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房里的香本身就有异常,放了药材的香味燃烧而上。

    苏佑在房间门里呆久了,自然会昏过去。

    林端自幼习武,心境通达,自然不会被香味所触动。

    他却怔然许久。

    他眼底情绪浓郁如墨,几乎隐忍克制下一刻就要崩碎。

    忽然,房门遭人猛破,一瞬间门被人撞开,玄色便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门里的画面,顿时脸色黑如锅底,眼眸尖锐几乎成为刀刃:“好,很好。”

    “朕竟然不知朕的托孤老师爱慕朕的皇后。”

    林端闻见声响,抬眸对上赵懿,情绪丝毫不畏惧,却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苏佑睡得昏沉,只觉得自己好像热了一会,全身都是汗,之后就又凉快了,而且自己嘴唇又疼又濡湿,似乎有人一直用指腹沾了水磋磨他的嘴唇,而且很用力。

    他被弄得太难受了,甩头躲开,哼哼唧唧的:“痛,别弄了。”

    嘴唇上还真没有了触感,但是仍然湿润,他摇摇晃晃地觉得舒服,自己又熟睡了过去。

    赵懿抱着人,眼神复杂地看着苏佑红肿软烂的唇瓣,脸色仍然发黑,掐着苏佑下巴端详良久,苏佑被掐得难受,又睡不安稳,赵懿最后还是无奈又妥协地将人揽紧,慢慢地晃他。

    第二天一早,苏佑迷迷糊糊的意识都不太清明,就被赵懿叫醒,闭着眼换上了官服,被宫人引导着绕到前朝,上了早朝,苏佑还没睡醒,自己身体和脑子割裂,等站在群臣当中,眼前官服庄严,还有人不时和他打招呼,他才眼前猛然一惊。

    他怎么上早朝了。

    他已经许久不曾上过早朝了,上次端午佳宴,他公然告病称假,赵懿对此也没有任何要求,他带薪年休假得很是自由自在,今天怎么就有人趁着他不注意把他赶上班了?

    难道,赵懿已经没有给他带薪休假的想法了?

    苏佑心头大惊,时不时看向坐在高台上俯视众臣的赵懿,只见他脸色严肃,向来桀骜恣意的脸难得有了绝对的上位者的威严,肉眼可见的阴沉,气压低到所有臣子都不敢抬头。

    “今日早朝,朕要宣布一件事,国师林端,行为不端,为人卑劣,朕废除他的祈国圣子名号,押入大狱,可有人有异议?”

    赵懿说的话掷地有声,在议政殿中回荡不止,然而却犹如冷水入热油,轰然炸开许多声音,所有穿着朝服的人都面面相觑,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苏佑也蒙了,自己昏昏欲睡的精神一下子也被炸醒了,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要参林端一本的,而且,昨天他是怎么回来的?以及,林端和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昨晚他昏得太快了,太沉了,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准备,似乎就睡了一觉。

    以及现在在闹什么?

    一众大臣议论一圈后,一位老臣急忙走出来提出反驳:“臣以为不可,国师乃是先帝托孤大臣,为人清明,又自年幼时苦修,为国祈福,心性过人,而且三次助我军大胜,如此劳苦功高,如何就需得剥除名号,押入大牢?”

    “哦?那爱卿看看如今林端,再有异议也不迟。”赵懿开口,声音泛着冷。

    “宣!林端进殿!”太监举着拂尘一声令下,尖细声响在空气中回荡,随即白衣人缓慢走进议政殿里,缓慢狼狈,低眉敛目,再没有先前的风光霁月,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进入众人眼中,一瞬间门却更加炸开恍然。

    林端仍然面如冠玉,英俊高大,然而他纯色洁美的白发尾处却是乌黑色的,犹如墨迹晕开,玷污了一纸的白。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生生被这乌黑刺了眼目,纷纷下跪,磕头祈求皇帝息怒。

    祈国圣子雪发既是福祉,保护一国国运长盛,更需祈国圣子自己心性纯净,意识清明,而如果沾染七情六欲,或者罪大恶极,雪发褪黑,便是坏了一国国运,何止是杀头的大罪。苏佑也被吓到了,在原著里他只是带了人证物证指认林端,却没有坏国运这么严重的程度,他现在很怕这事牵连到自己,因为林端和赵懿只是演戏,日后赵懿赢下来,要是林端清算恩怨,他可怎么可能只是个流放的下场。

    “林端,你可认罪?”赵懿站在高处询问,却咄咄逼人,话语里含着杀气。

    林端跪下来,挺直后背,目光坦然,开口说:“臣认罪。”

    摄政王李敦庭看了眼台上端坐的皇帝,又看了眼在台下跪着的前国师,垂眸凝视,情绪压在深处,算计浓郁。

    苏佑怕这一对君臣把结果弄得太严重,乱了剧情点,连忙出声道:“微臣”

    “苏爱卿可有异议?”赵懿问,却在台上看着苏佑,目光灼然,刺得苏佑头顶都好像是被烫出了一个大洞。

    苏佑后背缩了缩,自己支支吾吾半天找不到话,却一转眼和跪着的林端对上视线,昨晚迷失的记忆忽然轰炸袭来,他忽然间门想起来昨天晚上控制着他,逼他张嘴抬头的那双眼睛。

    沉黑如墨,翻涌恐怖。

    全然再无半点圣子清明,而且贪婪而凶猛的。

    弄得他嘴巴很痛。

    他瞬时间门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说了一句:“微臣并无异议,还请皇上早立圣子,以佑大齐。”

    “很好。”赵懿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语气终于好了一些,目光也放过苏佑,苏佑这才喘了一口气。

    下朝后,苏佑还一阵恍惚,不太知道剧情怎么就突然袭过来了。

    [系统,现在没报错吧?]

    苏佑问得小心翼翼,他想起来上个世界,自己怯怯地防备着。

    [还没有。]

    [现在剧情线这个走法真的没问题吗?]

    [没有,只要林端下了大狱,你救了他,这两个关于你的剧情点完成即可。]

    苏佑放心了。

    一只苍鹰自天空如同长箭一般划过蔚蓝天际,长鸣一声,尖锐鸣叫响彻广袤草原大地,数量庞大的牛羊被牧人驱赶,骏马飞驰,健壮的北疆汉子一边喝酒一边赛马,孩童斗牛嬉戏,穿着绚丽粗缎的妇女捧着牛乳哼歌惬意,一派的旷意潇洒。

    北疆的最中心处,最大的帐子里,可汗王阿穆罕把玩手中的弯刀,用布料沾了酒擦拭上面的血迹。

    “柔也提出联姻,说您二十七八,该是成婚的年纪,而且他们可以一连给可汉王他们最美的两个女儿。”

    “不必,我无心女人,也完全不想这些情情爱爱,又软又腻人。”

    “他们说,如果可汗王如果喜欢男子,他们也有俊朗男子。”

    “荒谬。”阿穆罕冷笑:“还有没有其他事要报?”

    “可汗王,大齐皇帝递了请帖,邀请北疆前去。”苏野尔跪下,双手捧着递给坐在位置上的阿穆罕。

    阿穆罕手里弯刀一挥,空气中瞬间门划过杀气,他眼神尖锐如狼,健硕如狮,肌肉如豹,玄黑鹰形刺青弥漫整个臂膀,一眼玄黄绸缎包裹的请帖,语气不屑:“中原之人,最是软弱无趣。”

    苏野尔点头称是,又想起一件事,手忙脚乱地把一副被包裹住的长画卷双手捧出:“桑及尔给可汗王的礼物,还请可汉王收下。”

    “我生辰都过大半个月了,他这礼物可真及时。”阿穆罕漫不经心的,全然没有在意,而且隐隐戾气渐生,手里弯刀似乎也有了鲜活生气,却是杀人饮血的冲动:“又是所谓中原风土人情?屡教不改,他可真执着。”

    苏野尔顿时唾液渐生,一时间门跪下,说:“桑及尔说里面有中原最美的一群女人,献给可汉王。”

    阿穆罕眼底厌恶更甚:“中原软弱妇人,如何同北疆坚韧女子相提并论?告诉桑及尔,倘若他这么喜欢中原,叫他住在中原,不要回来了。”

    “是”苏野尔猛地磕了几个头,手里还拿着长图卷,阿穆罕突然乍起,手里弯刀裹挟杀气而来,苏野尔下意识拿了画卷来挡,君臣人过招许久,帐子里也被闹得天翻地覆,直到苏野尔手里的画卷绷断,弯刀止于苏野尔面部,才停下打斗。

    苏野尔擦了一把冷汗,躬身行礼,阿穆罕收刀离开,却长缎衣摆晃了一阵风,落在地面上的一截长画卷缓慢被吹开,纸页声动,阿穆罕皱眉垂眼,却忽然间门呆滞住。

    苏野尔吃了阿穆罕一记教训,急忙弯腰要收长画卷,然而手还没捧到画卷,却被一把弯刀拨开手,阿穆罕弯腰捡起那一卷已经烂掉的画,皱了眉。

    “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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