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佑还是倔强地没有打车,一是因为这钱实在不值得,二是他刚刚上交了自己大部分工资,根本割一滴血都觉得肉痛,哪里还舍得浪费这些钱。
他在手机上查看了一下大概路程,不算是太远,他就当散步锻炼身体了。
路过路口后就是居住区,这里被地产商开发了最起码七八个小区,各个小区雄踞一方,遥遥相对,星火缀在这些高楼上,像是在夜晚里被人用灯光点在了天上,但是地上却还是没什么人气,只有寥寥几个走出来散步的人,再走几步才到繁华一点的商业街,眼前已经有灯光在天边照出一片亮了。
苏佑走在路上,脚下踩着几片路灯照出的暖光,看见那片亮后他兴奋了些许,脚步加快了一点,却全然没有发觉自己身边异动,他的身后有脚步错落,但是却明显收了力的,在嘈杂风声里,几乎很难听见。
终于他走进一处路口拐角时,耳边有声音乍起,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颈就传来剧烈疼痛,顺着神经弥漫到后脑,整个大脑皮层都瞬间发麻,手法极为专业,他瞬间没了意识。苏佑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后脑勺都还在作痛,尤其后颈那一块,到现在似乎还横着极其尖锐敏感的疼痛,浑身发酸,意识一时半会没法清醒,勉强动了动自己的肢体,却发现自己被束缚着,一根粗硬的绳子捆着他,他连肩膀动弹都极其困难。
他被绑架了。
苏佑迷迷糊糊的肯定这一件事,但是他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又为什么会绑架他。
当时他是离开江蛰后不久,就被袭击了,如果有可能,江蛰会跟在他身后等着袭击他吗?
江蛰不是一般的oga,的确有体力还有能力袭击他。
无论是时间,还是体力,江蛰都无法划清嫌疑界限。
可是苏佑却还是犹豫了。
江蛰会这么粗暴地把自己打晕,然后再用这么粗硬的绳子捆住吗?
江蛰舍得吗?
不是江蛰,江蛰即使是对他最束手无策的时候,最抓狂的时候,也不过是挑衅傅铭而已。
那会是谁呢,苏佑脑子实在空白又发着痛,自己昏沉着还想继续睡回去,忽然耳边有人在呼喊他:“哥哥,醒醒,别睡。”
焦急又担心地,极其执着的在苏佑耳边一直回响,苏佑意识逐渐清明,缓慢地睁开了眼,脖子疼痛更加清晰,眼前的地方很是陌生,看着是一件体育训练场,场地极大,几乎可以用空旷来形容,中间铺了许多绿色护垫,周边则是一排排堆积起来的机械器材,最高处的天花板上掉着偌大的照射灯,但是显然都已经很陈旧了,绿色护垫上全是脚印,器材架子上也堆了一层灰,甚至照射灯都稀稀拉拉的闪烁着,完全的破败像。
苏佑完全没有见过这间仓库,脑子半天没反应过来情况,耳边又有人叫他,他诧异着,艰难吃力地转过了头,赫然看见江蛰也被绑住,被死死禁锢在椅子上,满眼赤红,一脸担心地看着苏佑,对上苏佑眼底的微光,几乎狂喜:“哥哥,你醒过来了!”
苏佑脑子疼到发轴,没踩重点,居然下意识先反驳了自己之前的观点。
果然不是江蛰。
江蛰和他一起被绑着呢。
他就说江蛰不会对他这么野蛮。
“哥哥,你没事吧!”江蛰很担心他,一直上上下下用目光审视打量他。
“没事,就是,这是怎么回事?”苏佑动了动手脚,浑身被绑得难受:“我们怎么被绑架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看见哥哥被一个人敲晕了,就急忙上前想要救哥哥,可是坏□□脚很厉害,我打不过,就被一起绑了。”江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绑得死紧的模样,一脸失落歉疚:“对不起,哥哥,是我太没用了。”
“别说这些,你也只是个oga。”苏佑安慰他,他浑身剧烈挣动,但是还是无从动弹,他皱了眉:“想想办法,我们怎么逃出去?”
“哥哥,没用的,这绳子用的登山队的搜救绳,绳结也是专业绳结,如果不是别人给我们解开,我们根本动不了。”
“登山队?”苏佑又看了眼眼前的体育器材仓库,貌似涉及登山队也不为奇怪,但是问题不在这里:“为什么登山队的人会绑架我们?”
“你是不是拒绝了什么登山队的人,导致他们因爱生恨,所以想要绑架你了?”苏佑问江蛰。
貌似在原著里是有那么一两次情节有关绑架,但是完全和他无关,他没太注意,只依稀记得是感情恩怨,然后主角受绝望可怜时,主角攻从天而降地跑过来救他。
“哥哥胡说什么,我从头到尾只喜欢哥哥一个人,别人都不喜欢我,只有哥哥喜欢我,我从来只有被哥哥拒绝的份。”江蛰委屈,满脸不可置信:“哥哥,我没有的!我一直都在担心哥哥。”
苏佑被满耳朵的哥哥炸得头又微微作痛了,平日里还行,但是现在不是撒娇的时候。
一个快一米九的大男人,怎么动不动撒娇。
刀都架脖子上了还要哥哥长哥哥短。
江蛰是撒娇精变得吗?
“别说了,怎么都被绑架了,你都不害怕?”苏佑疑惑。
知道江蛰向来如此,但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所以显得这个画面极其怪异。
“哥哥没事我才高兴的……”江蛰吸了吸鼻子,满脸可怜:“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哥哥一直昏睡,醒不过来。”
“别难过,我好好地醒着,不用为我担心。”苏佑安抚他。
“嗯,哥哥是被打晕的,你的头疼不疼啊。。”
“有点疼,但还好。”苏佑回答,但是随即又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自己脑子吃力地想了想,想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个点,一下子就被点通了,有些迟钝地问:“你不是和我分开了吗?为什么还会看见我被敲晕?”
江蛰表情轻微停滞,眼底闪过几丝懊恼,没有回答。
太过了,本来是想拖延时间,结果却被苏佑察觉到了异样。
他不该一直下意识觉得苏佑单纯好骗。
他都忘了,他的哥哥最能看穿他。
苏佑继续追问:“你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就在两个人大吵一架后,几乎永远不再有接触,而且一方快到家的情况下。
另一方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不作声,收住脚步。
这种情况就极其玄妙了。
而且在苏佑记忆里,他是走出了好一段路,江蛰也没有动弹的,怎么就一下子不但看见了他被别人敲晕,自己也被敲晕的?
江蛰没想到苏佑怎么一下戳中了这一点,他愣了半晌,想要找到合适的借口来掩盖住苏佑一下子戳中的问题。
其实苏佑难得的敏感了一次,直觉无比地准确。
如果苏佑熟识一点性别保护法的话,就该知道就悄无声息地跟踪本身而言,放在abo性别审判上,也足够钉一个不怀好意的标签。
何况江蛰的确跟着他,而且收住了声,亦步亦趋。
怀着一颗狼子野心,很是卑劣地在暗处偷窥自己猎物,甚至只差一两步就得了手。
如果没被别人横插一脚,苏佑身上不会是粗硬的麻绳,会是扣在脚踝上精致的银链,然后会在他的怀里。
苏佑察觉了他的打算阴谋,甚至直白地询问过来,几乎只差一步就可以清晰地看见眼前oga的肮脏内心。
江蛰只差一张薄纸的距离就要暴露自己的险恶意图时。
原先紧闭的仓库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昏暗的仓库瞬间被光线照亮,刺眼灼目,两个人都诧异着看向门口,赫然几道人影站在大门口,遮了一大片的光线,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劫匪进来了。
苏佑浑身顿时紧绷住,瞪大眼睛,浑身僵直不敢动,警惕地看着来人。
站在最中心的男人被人打断了右手,用纱布缠了挂在脖子上,穿着印着巨大logo的奢侈品牌衣物,身高中等,长相平平,却流里流气一脸猥琐又怒气的模样,横得像是电视里的黑老大,周边一群穿着黑衣服高大的小弟。
看见苏佑和江蛰被捆绑得纹丝不动,顿时咧开笑容,满口金牙,似乎肌肉也被金牙负累,横肉乱走,更加狰狞,径直走到两个人面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还有这一天!”
苏佑觉得眼前的人眼熟,想了一圈才记起来眼前的人是之前在中秋宴会上企图骚扰他的alpha。
可是当时他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好歹也是人模人样,甚至西装革履,还能参加傅家宴会,然而眼前人却完全像是个□□,没有了丝毫体面,满脸恶毒,得意洋洋地打量着两个被绑起来的人,快活得像是大仇得报。
“江蛰啊江蛰,没想到吧?我不但没死,我还活捉了你们两个……哈哈哈哈哈。”猥琐男人虽然是对江蛰说,但是却走向了苏佑,上下打量,对着苏佑啧啧赞叹:“这脸长得比会所里oga都要带劲,难怪江蛰傅铭都喜欢……”
苏佑后脊椎骨发凉,视线看着眼前的男人,这才发现他的牙齿之所以全都被黄金代替,似乎是被人打掉了,所以才用黄金代替全部牙齿。
“何天!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还是身份!”江蛰急了,浑身冒着青筋,咬牙切齿得挣动身上的登山绳。
“嚯,急了?没事,我不急。”何天嘿嘿一笑:“这么带劲的人,落了我的手里,我总得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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