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姐姐,我们吃得好饱啊,嗝~”
容栖栖抱起一个约莫五岁的鬼孩,拍拍他的小肚子,笑着说:“你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一群鬼孩涌过来,“容姐姐,容姐姐......”抱着容栖栖的腿,许浑也蹲着,揉了揉几个鬼孩的脑袋。
容栖栖很少这么与小孩子这么亲近,但丝毫也没有烦躁的样子。
许浑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着一个鬼孩,俯在他耳边,脆生生地说:“谢谢许哥哥。”又向着容栖栖说:“谢谢容姐姐。”
一呼百应,其他的孩子也大声表达着谢意。
容栖栖心里暖得不要不要的,比连吃十碗馄饨还暖和。
许浑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接受着他们这份纯真的善意。
“好啦好啦,心意我们两个都感受到了。你们先站好,我们有话要对你们说。”
孩子们闻言安静下来,乖乖地站好。
“你们想不想爸爸妈妈?”
孩子们却出人意料地没人答应,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孩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其他孩子的脑袋也像拨浪鼓似的摇起来。
容栖栖的胸腔里像装了个钟摆,一下又一下撞在她的心口。她软下语气说道:“是新的爸爸妈妈,他们不会伤害你们了,更不会把你们......赶走。”
“卖掉”两个字,饶是铁石心肠的容栖栖也说不出口。
有一个孩子怯懦地举手,问道:“他们会给我们饭吃吗?我们会不会有自己的小房间?”
“他们会亲亲我,还会给我讲故事嘛?”
容栖栖眼里全是这些胆怯的孩子们,她一遍又一遍地说:“会的。”
在孩子们的心里,容栖栖就像英雄一样,把他们从黑漆漆的罐子里放出来,还让他们吃得饱饱,长这么大,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肚子胀胀的感觉。
特别特别幸福,他们可开心啦。
但他们知道,容姐姐不能一直陪着他们,许哥哥说了,容姐姐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他们一样的孩子,被困在各个罐子里,容姐姐还要去救其他小朋友。
鬼孩们被安抚下来,乖顺地待在阵法中,容栖栖转运阵法,一圈强光围住孩子们,在最后一张脸消失之前,容栖栖看到它说:“容姐姐,加油。”
容栖栖鼻头一酸,眼尾泛红,半响,一滴泪划过颧骨,最终隐没在龙纹里。
许浑紧挨在容栖栖身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腕,“他们下辈子会好好的,一定会。”
“咳咳咳”粗沉的咳嗽声打破这短暂的宁静,容栖栖擦到泪痕,再回首又变成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对着那人微微鞠躬,态度冷淡疏离:“这次的事,容鬼多有感谢。”
土地公捋了一下白胡子,也颇有感慨道:“唉,老朽也要对你说一声感谢,如果不是你把我从庙里点醒,我还一直帮这种小人为虎作伥,这次回去,免不了一顿罚咯。”
许浑还要象征性安稳几句,做做表面功夫,还没开口又被土地爷挡回去,“既来之则安之,不用安慰我了。”
贾正孺用符咒闭了土地公的五感,让他帮着镇压冤魂。
容栖栖正是用这一点,让土地公放出鬼孩,把怨气都还给他们,她和许浑则绑住贾正孺,才有了这出复仇大戏。
容栖栖:“您先下去,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干净之后,再向阎王解释清楚。”
“多谢您传灵力给他们,不然他们也碰不到贾正孺的身体。”
土地公很是大度,“阎王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说法。那些孩子可怜啊,我也是能帮则帮,谢字就不说了,老朽先走一步。”
说完,化成一道青烟飘走了。
两人目送土地公走后,许浑道:“我还问过孩子们,他们认不认识白诗,没想到,真有一个认识她。”
容栖栖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说。”
许浑也没想着吊她胃口,他也不敢。
“那个孩子是和白诗同时进福利院的。他记得白诗经常被老师叫走,有时候是一个下午,有时候是一整天。回来之后,白诗身上总是脏兮兮的,像被人打了一样。走路也跛着脚。”
许浑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是他一直暗示自己,这绝对不可能,所以他没再往下说。
容栖栖也不想承认,但是还是说出来了,“你的意思,我知道。”
他们怀疑白诗被猥亵了。
许浑叹了口气,“说不定是我们猜错了,现在也没有证据。”
容栖栖没应声。
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经常被一位成年人带出去,身上总是带着伤,走路也不稳,种种迹象都朝着那个方向。
这里太脏了,比地狱还脏。
容栖栖抱着一丝希望问道:“知道是哪位老师吗?”
“他们年纪也不大,记不清了,依稀记得那个男老师个子很高,总是带着他们做游戏。”
白诗是十年前来的这家福利院,十年了,那个老师在不在这里都不确定,想找到他无异于海底捞针。
容栖栖也不失落。
“噔噔蹬”有人在往三楼走,不过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那人又停住了,拿出一面小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补了一下口红,才继续跑向院长办公室。
容栖栖拦住她敲门的手。
“院长刚刚出去了。”
女人一脸焦急,但言语中流露出傲慢,“你谁啊?院长的新欢?起开起开。”
容栖栖微微动了一下肩膀,女人的眼睛被龙纹吸引过去。
容栖栖:“你找贾正孺做什么?”
女人:“楼下有两个带货主播在闹事。”
许浑嗤笑了一下,贾正孺真是想钱想疯了心,利用一切资源,要把福利院榨干才罢休。
容栖栖:“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直播的?是不是顶着福利院的名号卖东西?”
“从去年开始,院长在qq群里发布招聘带货主播的信息,为了给福利院拉投资。”
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你附身在她身上,等一下方便办事。”
许浑:“好。”
两人下楼一探究竟,刚刚一心奔着三楼去,都没仔细观察二楼的情况。
还真是别有洞天。
二楼不比三楼那么空旷,一个又一个的玻璃房挨在一起,每一个玻璃房里面都坐着一位或两位带货主播,正在卖力的推销自己的产品,有男有女,服装各异。
二楼的楼梯口还放着一块牌子,写了两句标语:捐款不分多少,爱心最为重要。
“臭婊/子,你说谁抢你资源了,自己卖不过我,还有脸说。你的嘴比粪池还臭,那些牙刷牙膏,你才应该多买一点,不然网友都要被你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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