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到自己在网上接到了圣洁酒店的订单,师父就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气得原地跺脚,眼中都急出了泪水。
“造孽啊!造孽啊!平日里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啊!让你别私自接单,别私自接单,你怎么就不听啊!”
“圣洁酒店里的东西是你能招惹的吗?上三门那些老不死的都不愿意招惹的东西,你怎么敢去的啊!”
师父越说越气,不停地锤打我的后背,恨铁不成钢的哀叹。
“我从没想过真的有那种东西,我,我以为……”以为师父是骗子的话被我吞了下去。
“以为什么?说啊!这时候还隐瞒,你真不想活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师父,道:“我以为师父是个骗子,所谓的打扫,就是骗傻子们的钱。”
此话一出,我就闭上了眼睛,弓着背,等着师父狂风暴雨的打击。
背部没有疼痛传来,我抬起头,看向师父,发现师父已经坐在了地上,他的手在颤抖,嘴唇发颤,被我气的快没了半条命。
我赶紧冲上去抱住师父,帮师父顺气。
“师父,你要打就打,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千错万错都是徒弟的错。”
终于,师父缓过一口气来,食指点着我的额头,颤声道:“孽徒,孽徒啊!我方万山唯一的弟子,居然认为我是一个骗子。”
“给我滚!立刻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师父是气极了,我低着头,松开了抱住师父的手,往后走了两步,跪倒在师父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我不知道师父说的上三门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在圣洁酒店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从师父表现我能知道,那个东西,师父解决不了,并且那个东西不会放过我。
留在师父身边,只会害了师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自己闯的祸,就该自己承担。
跪拜过师父,起身我便要离开。
“孽障!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天下那么大,我不信那东西能跟我到天涯海角。”
“你以为你跑得到天涯海角吗?”
“回来!我让你回来!你听见了吗?”
我背对着师父,停住了脚步。
“师父,我闯的祸,不能害了你。”
“混账羔子!就算要走,也先把为师扶起来啊!”
我转身回去扶师父,师父抓着我的手腕站在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走。我有挣扎,却发现师父的手像一把铁钳子,死死抓着我,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力气居然比我这壮小伙还要大。
被师父拽进了屋子,师父严肃地看着我,问道:“既然你一直认为我是骗子,为什么还跟着我学了一年多,不怕被人当骗子抓起来吗?”
“当然怕了!每次出活,都害怕。可你是我师父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何况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您是骗子,我就是骗子的徒弟。”
“真要有被人拆穿的一天,我就顶在前面,让你先跑,徒弟不就是替师父挡刀的嘛。”
师父长叹一声,骂道:“臭小子,就会给我惹祸。”
师父拉着我到了他的房间,院子里所有房间我都可以去,除了师父的卧房,平日里卧房打扫都是师父亲力亲为,绝不让我染指。
今天终于进入了师父的卧房,卧房内很简单,一眼就能看遍,木床,书架,书桌,很是简单的布置。
师父松开了我的手,将书架最上面一层的书拿了下来,在书架的后面有一个夹层,师父从夹层中,拿出了一本手掌大,薄薄的,发黄的小册子。
小册子上写着四个字——清静宝札。
师父郑重的将小册子递到了我的手中,看着我的眼睛,严肃地道:“这是本门的秘宝,清静宝札,从现在起,你就是清静门第十八代掌门人。”
我扑通就跪倒在地上,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可想而知,师父要做些什么。
我抱着师父的腿痛哭,道:“师父一切都是我的错,都让徒弟承担吧!”
“哭哭啼啼地像个什么?自己的事自己承担。我还没活够呢?才不会为你和那种怪物交手。”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突然觉得眼泪好像没有必要。
“师父,你传位给我不就是想和那怪物玩命吗?”
“你成了清静门的掌门,要是能躲过这一劫,我清静门便能扬名立万;你要是死了,我就会再找一个徒弟,他还是清静门第十八代的掌门。”
我擦去眼角的泪水,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居然会愧疚地落泪。
“师父你真是生意人。”
“有时间和我扯淡,还是好好看清静宝札吧!那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学了清静宝札上的东西,还能,九死一生。”
“看了还要九死一生?”我很是不满地吐槽。
“不看就是十死无生。”
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了师父曾说的话——凤凰三敲门,一声重,二声轻,三声瓷脆人不留。
薄薄的一小本册子,密密麻麻地写着很多东西,上面的字比蚊子还小,看一行,眼睛就发酸发胀。
“用心看,一定要记住!”
师父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风铃声,紧接着是咚咚咚地敲门声。
“那东西来了!”师父轻声道。
我紧张地看着师父,师父猛地敲了我的脑袋。“赶紧看!看了赶紧走!你想留在这里害死为师吗?”
人在面临危险时,总是能爆发出极大的潜力。那些蝇头小楷一样的字,似是活了过来,涌入了我的脑中,短短一分钟的功夫,十页的清静宝札,就看了七页。
在我看向第八页时,怎么都看不进去,就像是脑子的内存满了,再也无法存入东西。
师父在这时一把抢过了清静宝札,然后推着我就往侧门撵。
“你想活命,就去找李长清,他要是愿意出手,你就有五成的概率活下来。”
我被推出了侧门,正要离开,又转过身告别。
“师父,此次一别可能就是永别了,师父保重。”
师父低声喃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你大声点。”
“让你快滚!把那个东西一起带走,它快把我的门拆了!”
“这就走!这就走!”
师父狠狠地关上了侧门。我也不敢耽搁,前去找李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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